她似乎在梦里,这是一座空旷得令人心慌的大殿,高耸的穹顶隐没在昏暗之中,无数尘埃在稀薄的光线里无声飞舞。
四周的窗户被厚重的红色绸缎严实实地遮掩,唯独留下一道缝隙,让一束阳光如利剑般劈开昏暗,不偏不倚地落在大殿中央。
光柱之下,摆着一张小小的圆木桌,上面放着一套精致的白色珐琅茶具。
茶杯边缘描着细细的金线,在光线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桌旁放着两把高背椅,其中一把背对着她。
维奥莱特能清楚地看到,那椅子里坐着一个人——金色的发丝如同融化的黄金,在光束下微微晃动,闪烁着不真实的光泽。她看见她一只手抬起,端起了其中一只茶杯,动作轻缓。
维奥莱特想走近看看,但是她的腿就像被魔鬼网缠住一样,丝毫不能移动。
“所以, 你想清楚了吗?你明知道他有所爱,你也亲眼见证了他的决心和付出。”背对维奥莱特的女子放下手中的茶杯,开口道。
维奥莱特知道这名女子说的是谁。
“我知道”
“他阴沉,刻薄,毒舌,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金发女子的话语没有丝毫温度,列举罪状般冰冷无情,“试图接近他的人,都会被荆棘所伤,莉莉——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
她提及那个名字时,语调微微扬起,像抛出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带着残酷的验证意味。
“我知道”
“那你到底爱他什么呢?”女子的追问接踵而至,毫不留情。
维奥莱特沉默了,她也在试图搞清楚。
轻轻的笑声从金发女子处传来,她将白瓷茶杯搁回碟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叩响,从椅子上起身。
光线恰好掠过她的正面——维奥莱特几乎屏住了呼吸。那是一张与她极其相似的脸,却是经过岁月精心雕琢后的版本:眉眼更加秾丽,轮廓分明,唇角天然上扬的弧度带着一种她自己从未有过的妩媚风情。
她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丝绸吊带裙,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泛着柔和的光泽。美中不足的则是她左手上的伤疤,长长的一道几乎横贯整个小臂。
维奥莱特只觉得自己的脚被用力拉扯,离那所房子越来越远。她只听到一句话
“维奥莱特,我们还会再见的”
维奥莱特从梦中惊醒,这才发现已经是白天了,她依旧躺在沙发上,伸出左手,手臂依旧光洁。
维奥莱特从沙发上站起来,她伸了个懒腰,
操作台已经被清理干净,办公桌上放着厚厚的魔药笔记,旁边还搭了只墨迹未干羽毛笔 ,这明显是有人昨晚熬夜的证据。
维奥莱特准备回自己的办公室一趟,她离开时注意到,地窖里卧室的门是虚掩着的。
维奥莱特轻手轻脚走去准备把门关上,她看见西弗勒斯·斯内普斜靠在床头,黑色的长袍只是随意地解开最上面的几颗扣子,头微微偏向一侧,呼吸深沉而均匀——显然是累极了,以至于以这种极不舒服的姿势便陷入了沉睡。
晨光透过门缝,在他疲惫的侧脸上投下一道安静的光痕。
维奥莱特停下了关门的动作,她倚靠在门边,看着这个不在她人生计划的意外。
突然想到了,梦里未得到回应的问题。
“那你到底爱他什么呢?”
维奥莱特看着睡着的这个黑发男人,突然有了答案。
我爱他脚下的土地,他头上的天空;
我爱他碰过的一切东西,他说的每一句话,无论那是蜜语还是利刃。
我爱他紧蹙的眉头,爱他讥诮的嘴角,爱他罕见的、转瞬即逝的柔和。
我爱他防守的姿态,爱他攻击的锋芒,爱他那颗被层层荆棘包裹起来的、无人敢触碰也无人相信存在的真心。
我爱他整个人,爱他的一切——包括那些被视为缺陷和尖刺的部分。
维奥莱特走到他身前,弯下腰,隔空描绘他的脸庞,最后,她屏住呼吸,将一个轻如羽毛、几乎不触及皮肤的吻,落在他的脸颊上。
“再见,教授”
等门关上,西弗勒斯的眼睛睁开,他久久盯着天花板,房间里静默无语。
维奥莱特回到办公室,她伸手扯了张羊皮纸,沉思几秒,把早上那个梦详细的记了下来。
她很确定那是未来的自己,那她一定是通过某种方式“回来”她的梦里,是什么方式呢,应该是类似于时间转换器,那红色的屋子又是哪里,是实际存在的嘛?
维奥莱特在纸上写写画画,在红色屋子上画了个圈。
暑假期间,维奥莱特一直在霍格沃兹的图书馆试图查找关于影响时间的相关书籍,偶尔溜达着去看看阿不福思,生活塞的满满当当。
有时候过了宵禁,维奥莱特会放飞自我,用阿尼玛格斯跑回去,毕竟这样可以及时听到洛丽丝夫人的动向,她可不想当了教授还要被抓。
斯内普教授作为少数留校教授之一,依旧需要负责晚上的巡查,有一次碰到叼着书往回飞奔的维奥莱特,他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维奥莱特觉得很奇怪,一般这个时候,她应该会得到以下之一或者全部回应。
“加兰德教授,这里是学校,不是动物园”
或者
“如果你还有脑子,就应该想到自己还在魔法部的巡查名单上,不该愚蠢的在这里晃悠。”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维奥莱特困惑的小耳朵抖了抖,她绕到教授左边,他面无表情的往右走,维奥莱特又小跑着到教授右边,教授甚至只是忍不可忍的瞪她一眼,大步往前走去。
走廊的月光下,维奥莱特迷茫的看着前面那个迅速离开的背影,毛茸茸的尾巴勾成大大的问号。
第二学年来的飞快,维奥莱特坐在教职工席上,满意的看着可爱的新生一个个被分配到新的学院,凯瑞迪坐在她旁边,她暑假跑到麻瓜的大学里去了,梅林知道她是怎么混进去的。
“vivi,我想我要恋爱了”凯瑞迪小小声的跟她说,维奥莱特瞪大了眼睛。
“是谁呀,是大学里的人吗?”
“不,不是的”凯瑞迪指了指坐在麦格教授旁边的金发男子,他正在笑着和每一位朝他看过来的学生打招呼。
“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吉德罗·洛哈特”
“.......你认真的嘛?kiki”维奥莱特仔细的探出头观察了一下,不得不承认这位教授的外貌确实出众,但是呲着个牙乐的样子看起来——不大聪明。
“哦,当然了,在丽痕书店买书的时候我遇到他的签售会,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谁,我差点被人撞倒,是他及时的扶住了我”凯瑞迪害羞的捂住了脸。
“.........”现在维奥莱特是真的怀疑她中了迷情剂,维奥莱特假笑着说“哦,真棒呢,kiki,我突然想起我有个东西没拿, 你等我一会儿。”
维奥莱特站起来发现斯内普教授并不在席位上,打算到地窖找他,希望他有迷情剂的现成解药。
刚走到地窖门口,维奥莱特就听到了教授怒气冲冲的声音,她悄悄侧过身,哦,是哈利和罗恩。
“你们上了麻瓜的日报,知不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恐慌,而且还伤害了打人柳,他可比你们的年纪加起来都要大!”
接着,她听到罗恩弱弱的解释“老实说,斯内普教授,它对我们的伤害更大。”
维奥莱特忍住脸上的笑意,哦,真不愧是格兰芬多。
她的背后传来说话声
“加兰德教授?”
维奥莱特扭过头朝来人打招呼“邓布利多校长,麦格教授”
三人一起进入地窖,正在激情喷洒毒液的教授看到维奥莱特停顿了一下,黑色的眼睛疑惑的朝她看过来,维奥莱特只是状若不知的盯着地面,毕竟她总不能当着学生的面要一瓶迷情剂的解药。
麦格教授需要两人给她一个解释,罗恩急匆匆地讲起来,他们无法上火车。
“为什么不用猫头鹰送信呢”
哈利和罗恩对视一眼,他们俩真的完全没想到。
邓布利多决定给他们的家长写信通知,而斯内普教授明显不太满意这种惩罚,他试图让两人被退学回家,但邓布利多没有给他这个机会,麦格教授带着垂头丧气的两只小狮子离开了办公室。
“加兰德教授,还有什么事情吗?”斯内普教授站在办公桌后面,脸上的表情昭示着他的不愉快。
“呃,我需要一瓶迷情剂的解药,当然,教授,如果没有的话就算了”维奥莱特试探性的提出。
但是教授的表情似乎更阴沉了“我需要提醒你一下,加兰德教授,给别人喝下迷情剂是违法的行为,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很好的解释,我想我不能提供给你。”
“我怀疑洛哈特教授使用了迷情剂,不然凯瑞迪不会喜欢他”维奥莱特面无表情,毕竟她向来喜欢185黑皮纯情小奶狗,以前来往的信件里,凯瑞迪的历任男友可都是这个类型,一个人的口味不会变得这么快,当然这就不用和斯内普教授说了。
“很有可能是吸入式迷情剂,虽然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维奥莱特观察着教授的表情,他的心情好了一些,维奥莱特甚至认为他似乎有了点笑容。反正,他的嘴唇似乎不再抿的那么紧了。
“拿去”教授利落的从身后的架子上拿出一瓶“如果你找到了确凿的证据,我会很乐意听一听吸入式迷情剂的具体细节并告知邓布利多。
维奥莱特把解药放进了自己的杯子里,趁凯瑞迪和她说话的时候,调换了两个人的南瓜汁,一口下去,效果立竿见影。
凯瑞迪疑惑的看向她“哦,梅林,我怎么了”
维奥莱特安抚她“没事kiki,只是一点小小的意外”
看来,我们新的黑魔法防御术教授也有不少秘密呀,维奥莱特端起南瓜汁,不动声色的打量吉德罗·洛哈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