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子’、‘苗圃’、‘园丁’、‘春雨’……”苏晚反复咀嚼着这几个破译出的词语,眉头紧锁,“听起来,像是一个培育或者……筛选的过程。”
结合时序圣殿之前寻找“载体”进行“降临”仪式的行为,这些词语显得更加毛骨悚然。难道“鬼谷”就是他们培育或者筛选“载体”的基地?
“必须去鬼谷亲眼看看。”陆沉渊下定决心,“桑坤和扎卡的冲突或许是个机会,我们可以趁乱潜入。”
“太冒险了。”苏晚反对,“我们对鬼谷内部一无所知,那里肯定是龙潭虎穴。而且那个面具人很可能就在那里。”
“正因为危险,才必须去。”陆沉渊语气坚决,“如果不能尽快摸清他们的计划,等他们准备就绪,就晚了。”
他看着苏晚:“这次我一个人去。你留在外围,利用设备进行远程支援和监控。如果我们都陷进去,就真的没有希望了。”
苏晚沉默了。她知道陆沉渊说的是事实。她的近战能力尚未完全恢复,潜入侦查并非她的强项。远程技术支援,才能最大化她的作用。
“……好。”她最终点了点头,声音有些干涩,“但你必须答应我,以侦查为主,一旦事不可为,立刻撤退!”
“我答应你。”陆沉渊郑重承诺。
计划定下,两人立刻开始准备。陆沉渊仔细研究鬼谷周边的地形图,规划潜入和撤退路线。苏晚则全力调试设备,确保通讯和监控的稳定性,并尝试利用破译的通讯协议,看能否获取更多信息。
第二天夜里,月黑风高。陆沉渊穿着一身深色的作战服,脸上涂着油彩,携带者必要的武器和侦查设备,如同融入了夜色中的幽灵,向着鬼谷方向潜行。
苏晚留在矿坑,面前并排摆放着平板电脑和几个监控屏幕,上面显示着卫星实时图像、陆沉渊生命体征和位置信息、以及周围区域的信号频谱图。她的神经紧绷,如同一个守在雷达屏幕前的指挥官。
鬼谷距离他们的临时据点大约十五公里。陆沉渊花费了三个小时,才悄无声息地抵达了谷口附近。
正如资料显示,这里地势险要,只有一条狭窄的、布满碎石的小路通往山谷深处。谷口设有明显的哨卡,有武装人员巡逻,还布设了铁丝网和监控探头。
陆沉渊没有从正面突破。他选择从一侧近乎垂直的悬崖进行攀爬。这对于常人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但对于他而言,虽然艰难,却并非无法做到。
他利用岩石的缝隙和突出的树木,如同壁虎般缓慢而坚定地向上攀爬。尖锐的岩石划破了他的手掌和衣物,但他毫不在意。
一个小时后,他成功登顶,潜伏在悬崖边缘,向下俯瞰。
整个鬼谷的景象,尽收眼底。
山谷内部比想象中要开阔得多,中央区域被平整出来,建立着几栋风格奇特的、仿佛融合了现代建筑与古老神殿元素的灰白色建筑。建筑周围,有规律的分布着一些类似温室或者营房的低矮结构。一些穿着灰色或白色长袍的身影在其中穿梭。
而在山谷的最深处,靠近山体的地方,有一个明显是人工开凿的、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两旁矗立着两尊扭曲的、非人非兽的石像,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气息。那里,似乎才是真正的核心区域。
陆沉渊调整着微型望远镜的焦距,仔细观察。
他看到了那些“温室”内部,似乎摆放着一排排如同营养舱般的透明容器,里面隐约浸泡着人形!是“载体”吗?
他还看到了几个穿着白大褂、像是研究人员的人,在一个类似广场的区域,对一群眼神麻木、动作僵硬的“载体”进行着某种测试或者……筛选?
“发现目标。”陆沉渊通过骨传导麦克风,极低的声音向苏晚汇报,“确认有时序圣殿活动痕迹,发现大量‘载体’和疑似研究设施。核心区域是一个山洞入口。”
“收到。信号监测显示,山谷内存在高强度、多频段加密通讯,核心源位于山洞方向。小心。”苏晚的声音传来。
陆沉渊继续观察,试图找到潜入内部建筑或者那个山洞的方法。
就在这时,山谷内突然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警报声!
不是他暴露了!警报声来自于山谷入口方向!
只见几辆架着重机枪的皮卡车,咆哮着冲破了谷口的哨卡,直接冲入了山谷之中!车上的人穿着杂乱,但火力凶猛,对着那些灰袍信徒和建筑疯狂扫射!
是扎卡的人!他们竟然直接对这里发动了袭击!
“怎么回事?扎卡攻击了鬼谷?”苏晚在通讯里惊讶道。
“看来桑坤背后的‘大老板’(时序圣殿)激怒了扎卡。”陆沉渊冷静地分析,“这是我们的机会!”
山谷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武装分子与灰袍信徒交火,爆炸声和枪声响成一片!
趁着混乱,陆沉渊如同狸猫般从悬崖上滑下,悄无声息地潜入了山谷,借助建筑和阴影的掩护,迅速向着那个核心山洞入口靠近!
混乱是最好的掩护。他成功避开了几波交火的人群,距离山洞入口只有不到五十米!
洞口有守卫,但他们的注意力也被外面的激战所吸引。
陆沉渊屏住呼吸,计算着时机。
就在一名守卫转头看向外面战场的瞬间,他动了!如同猎豹般窜出,军刀无声地划过一名守卫的喉咙,同时手枪抵住另一名守卫的后心,低声道:“别动!”
迅速解决掉守卫,陆沉渊闪身进入了山洞。
洞内并非一片黑暗,墙壁上镶嵌着发出幽光的石头,提供着微弱的光线。通道向下延伸,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能量气息——与之前在暹罗“圣所”感受到的类似,但似乎更加浓郁和……古老?
他小心翼翼地向深处潜行。
通道两旁,出现了一个个类似囚室的石室,铁栅栏后面,关押着更多的“载体”,他们眼神空洞,如同待宰的羔羊。
越往深处,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越强。
终于,他来到了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入口。里面灯火通明,景象让他瞳孔骤然收缩!
空间中央,并非暹罗那种祭坛,而是一个巨大的、仿佛由无数血管和神经脉络纠缠构成的、还在微微搏动的活着的肉瘤状物体!肉瘤表面,浮现着无数痛苦扭曲的人脸虚影!它连接着无数管线,管线的另一端,延伸至周围数十个透明容器中,容器内浸泡着的“载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瘪,他们的生命能量仿佛正在被那肉瘤吞噬!
而在肉瘤的正前方,一个穿着暗金色长袍、戴着白色面具的身影,正背对着他,张开双臂,似乎在引导或者……献祭!
是那个面具人!
他正在进行的,似乎是一种更加邪恶、更加直接的“吞噬”仪式!
“发现核心目标!他在进行某种吞噬仪式!”陆沉渊急促地向苏晚汇报,“我必须阻止他!”
他举起手中的步枪,瞄准了那个肉瘤,或者……面具人的后背!
然而,就在他扣动扳机的前一秒——
面具人仿佛背后长眼一般,缓缓地……转过了身。
那空洞的面具,正对着陆沉渊藏身的方向。
“等你很久了……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