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天,裂宇城。
这座以吕布帝号为名的神朝都城,历经战火洗礼,更显森严霸烈。
高耸的城墙以黑曜石与星辰铁熔铸,其上符文流转,隐现戟影刀光。
往来士卒皆披玄甲,气息彪悍,眼神锐利如鹰,整座城池仿佛一头匍匐于地的凶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凛冽帝威。
一架并不起眼、却烙印着炎汉赤龙徽记的小型星槎,穿过层层盘查,缓缓降落在专供外使使用的“迎宾台”。
舱门开启,诸葛亮一袭月白道袍,羽扇纶巾,从容步下。
他身后仅跟着两名捧剑持符的童子,气息内敛,目光清澈。
早已得到通传、在此等候的华雄,看着诸葛亮这般云淡风轻的模样,再想想自家主公那暴烈的性子,不由暗自捏了把汗。
他硬着头皮上前,拱手道:“诸葛先生远来辛苦,陛下已在凌霄殿等候。”
“有劳贪狼神将引路。”诸葛亮微微颔首,笑容温和,仿佛只是来赴一场老友之约。
穿过戒备森严的宫道,步入宏伟却透着冰冷杀伐之气的凌霄殿。
大殿尽头,九阶高台之上,吕布并未端坐帝座,而是背对殿门,负手立于那巨大的、刻画着方丈天与周边星域概况的壁雕前。
他身着玄色常服,未披甲胄,但那股混合着建木生机与裂宇锋芒的帝威,却充盈着整个空间,压得人喘不过气。
裂宇神剑并未出鞘,只是随意地斜靠在帝座之旁,却自有一股斩裂一切的意蕴。
听得脚步声,吕布并未回头,低沉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
“诸葛孔明?不在你的青木灵洲做那安邦定国的贤相,跑到朕这蛮荒之地作甚?莫非是刘玄德觉得朕这裂宇城风景独好,派你来观赏一番?”
诸葛亮于殿中站定,羽扇轻摇,仿佛未曾感受到那无形的压力,声音清越平和:
“亮,特来为陛下解惑,亦为陛下……送一场机缘。”
“哦?”
吕布缓缓转身,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落在诸葛亮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朕有何惑?又何来机缘?你炎汉如今声势浩大,扫平青木,莫非还想把手伸到朕的方丈天不成?”
“陛下谬矣。”诸葛亮淡然一笑,“亮此来,与方丈天疆土无关,只与一人之前程有关。”
“谁?”
“曹孟德。”
吕布眼中精光一闪,身形未动,殿内气压却陡然一凝:“曹操?那个阉宦之后?他在瀛洲天称王称霸,与朕何干?”
“若他即将……先陛下一步,踏足中三天呢?”诸葛亮语速不变,却如惊雷炸响。
吕布瞳孔微缩,周身气息瞬间变得危险起来:“你说什么?!”
“陛下可知,王林飞升之事?”诸葛亮不答反问。
“略有耳闻。吞噬煞气,引动金雷,取巧之辈。”吕布语气不屑,但眼神却认真了几分。
“曹孟德,如今正效仿王林,于瀛洲天屠戮万灵,凝聚血煞,铸造‘万灵血煞魔鼎’,欲以此邪功,强行打开通往中三天之门!”诸葛亮语气转沉,“其进度……恐怕比陛下预想的要快。”
他羽扇轻点虚空,一道水镜术法浮现,虽因跨界而模糊,却依旧能隐约看到瀛洲天戈阳上空那凝聚的滔天血煞,以及魔鼎隐隐成型的轮廓。
吕布死死盯着那水镜影像,脸色阴沉如水。
他与曹操相识于微末,相争于中原,对其能力与野心再清楚不过。
若真让曹操以此等方式先一步踏足中三天,对他吕布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成功与否,与朕何干?”吕布冷哼一声,强自压下心中波澜。
“自然有关。”诸葛亮步步紧逼,“陛下可知,中三天是何等景象?资源如何?法则如何?势力如何?若让曹孟德这等心术不正、又与陛下有旧怨之人先一步抵达,以其枭雄心性,会如何对待后来者?尤其是……陛下这等与他齐名,甚至曾压他一头的‘故人’?”
吕布沉默,手指无意识地在裂宇剑柄上摩挲。
诸葛亮的话,如同一根根毒刺,精准地扎在他最在意的地方——骄傲、野心,以及对未知中三天的忌惮。
“况且,”诸葛亮话锋一转,“陛下与孙文台之争,看似占据上风,然其凭唤妖令之诡谲,屡次脱困,更有佛道儒三教残余在旁虎视,方丈天战事迁延日久,陛下真能速胜吗?若在此期间,曹操功成飞升,陛下即便日后平定方丈,岂非已失了先手,落于人后?”
“你待如何?”吕布终于开口,声音低沉。
“亮,愿助陛下一臂之力。”
诸葛亮正色道:
“陛下可遣一精锐之师,借道龙宫,突入瀛洲,与亮里应外合,打断曹操凝鼎进程!
此举,一可阻曹贼飞升,免其日后掣肘;
二可卖我炎汉一个人情,青木、方丈今后或可和平共处,甚至……互通有无;
三则,陛下麾下将士,亦可借此机会,亲身感受那‘飞升契机’残留之地,或有所悟,岂非一举三得?”
殿内陷入长久的寂静。
华雄在一旁听得心惊肉跳,大气不敢出。
吕布目光闪烁,在诸葛亮那智珠在握的脸上,与壁雕上那浩瀚星图之间来回扫视。
风险与机遇并存。
出兵瀛洲,固然可能陷入两线作战,但也可能打破眼前与孙坚的僵局,更能阻止曹操,抢占先机。
更重要的是,诸葛亮那句“感受飞升契机”,确实打动了他。
他虽自信不弱于人,但王林飞升的方式太过诡异,若能亲临其境探查一番,对自身突破必有裨益。
良久。
吕布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与狂傲:
“好!朕便信你一次!”
“典韦!”
“末将在!”如同铁塔般的典韦自殿外阴影中踏出。
“点齐三万‘裂宇卫’,由你亲自统领,随诸葛先生前往瀛洲!记住,你们的任务,是给朕砸烂曹操那口破鼎!至于其他的……”
吕布看向诸葛亮,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便看诸葛先生的手段了。”
“陛下圣明。”诸葛亮含笑一揖,“亮,必不负所托。”
裂宇城中,战鼓再起。
一场跨越界天的联手,因诸葛亮的到来,悄然成型。
【第五百二十四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