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凭借对骷髅倒影方位的记忆,很快便找到了位于混元湖附近陡峭山崖上的一处隐蔽洞口。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若非有意寻找,极难发现。
山洞内部空间颇大,从洞口往外望去,四周皆是悬崖峭壁,地形险要。
洞内火光摇曳,映照出堆积如山的人骨与骷髅,森白刺目。
而在方多病他们进去之前,石寿村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少,都围坐在一起,闭目跪坐,双手结着奇特诡异的手印,口中念念有词,吟诵着晦涩难懂的古语,仿佛在进行某种邪异的祈祷仪式。
须发皆白、面容枯槁的石长老,正领头跪在最前方,神情狂热而虔诚。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村民匆匆从洞外跑入,脸上带着惊慌,打断了这场仪式:“长老,不好了!人头神的使者们……只抓到一个,没有一次性处理干净!”
石长老缓缓睁开浑浊的双眼,拄着那根一人高的怪异拐杖,艰难地站起身,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诡异的平静:“想不到这几个人还有点本事。”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阴森恐怖的笑意,“不过不用担心。那客栈本就是人头神赐予的涅盘之地,留在那里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引他们这些人自投罗网。那里……早就已经准备好了‘人头煞’。”
她低沉地笑了起来,笑声在堆满骷髅的山洞里回荡,格外瘆人:“只要他们一沾到人头煞,用不了多久,也都会和之前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武林高手一样,成为人头神忠诚的使者,为我族所用!呵呵呵……”
石长老正得意地大笑,一个冰冷的声音骤然响起,打断了她的笑声。
“你说的人头煞,可是此物?!”
话音未落,只听“砰砰”几声,几个守在洞口的村民被一股巨力齐齐摔进了洞内,哀嚎着倒地不起。
笛飞声一手拎着从客栈暗室取来的那个陶罐,与方多病并肩走了进来。
陶罐上那个燧弃标记,在洞内火光的映照下,清晰可见。
石长老及一众村民震惊地看着安然无恙的两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石长老瞳孔骤缩,失声惊呼:“你们……你们竟然没事?!”她死死盯着那个陶罐,声音因惊惧而尖利起来,“你们没有中人头煞?!”
笛飞声将手中的陶罐向前一提,冷冽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面露恐惧的村民,声音寒如冰刃:“想要我们中你们这东西,变成不人不鬼的怪物?”
石长老和村民们看到那近在咫尺的陶罐,如同见到了世间最恐怖的东西,纷纷惊恐地向后缩去,之前的狂热虔诚荡然无存。
石长老强自镇定,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们……你们竟敢亵渎人头神!”
方多病上前一步,脸上满是讥讽的冷笑:“人头神?不过是饲养痋虫的尸体容器,就被你们奉若神明?真是愚不可及!”
石长老又惧又恼,朝着身后退缩的村民们嘶吼道:“上!给我把人头煞抢回来!”
然而,她身后的村民们看着那令人胆寒的陶罐,个个面露极度恐惧,踌躇不前,无人敢上前一步。
石长老见状,恼怒地将手中拐杖重重一杵地面:“都给我上!违令者,人头神降罪!”
笛飞声懒得再多费唇舌,身形如鬼魅般一闪,直接飞身上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笛飞声已如铁塔般立在石长老面前,一手如铁钳般将其牢牢制服,另一手则提着那陶罐,几乎要凑到石长老脸上。
石长老看着近在咫尺、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陶罐,感受到那里面粘稠液体和头骨带来的阴寒,吓得浑身发抖,惊恐地试图向后仰头,却被笛飞声死死按住。
方多病看着这一幕,冷笑道:“看来,你们当真很怕这陶罐里的‘宝贝’。”
石长老虽然吓得魂不附体,却仍强撑着放出狠话:“等……等人头神的使者们找到这里,一定会将你们撕成碎片!你们最好快点将我们放了!”
方多病早已看穿他们的弱点,语气笃定:“你们那些所谓的人头神使者,可怕极了这周围的人头骷髅,断不会闯进这里来,不是吗?”
石长老脸色骤然一变,眼神闪烁,被戳中要害,顿时心虚得说不出话来。
方多病趁机逼问,语气急切:“说!李莲花被你们抓到哪里去了?!”
石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恶毒,冷哼道:“你现在问还有什么用?被人头神使者抓去的人,没一个能活过一个时辰的!他恐怕早就被分尸殆尽了吧!”
“你胡说!”方多病闻言又惊又怒,一把拽住石长老的衣襟,“起来!快带我去找他!”
石长老梗着脖子,摆出一副宁死不屈的姿态:“哼!你以为我会把人头神使者的据地告诉你们这些亵神者?”
一旁的笛飞声眼神一寒,失去了耐心。他拎着那罐被称为“人头煞”的恐怖之物,直接逼到石长老的头边,作势欲倾。
“哦?”
笛飞声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若是不说,我就将这罐东西,扣在你头上。”
他顿了顿,看着石长老瞬间煞白的脸,继续冷声道,“就让你们也好好尝尝,当这‘人头神使者’的滋味,如何?”
石长老吓得魂飞魄散,身体剧烈颤抖,却仍死死咬着牙关,不肯开口。
笛飞声不再与他废话,目光转向被制服在一旁、瑟瑟发抖的众村民。他大步走过去,随手揪起之前报信的那个村民,将陶罐高高举起,作势就要往他身上淋下那粘稠恶心的褐色液体和头骨!
“一个不说,我就淋第二个。”
笛飞声的声音如同催命符,在寂静的山洞里回荡,“两个不说,我就淋第三个。我倒要看看,是你们的嘴硬,还是这‘人头煞’更硬!到最后,总有一个怕死的!”
众村民见状,顿时爆发出惊恐的哭喊和哀求,洞内乱作一团。
被笛飞声揪住的村民甲更是吓得屁滚尿流,涕泪横流地朝着石长老哭喊:“长老!救我!村长救我啊!我不想变成怪物!我说!我愿……”
眼见着笛飞声手腕微动,陶罐倾斜,里面那令人作呕的混合物真的要淋下来。
“等等!”
石长老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压力,嘶声尖叫起来,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骨头般瘫软下去,脸上充满了绝望和恐惧,“我……我说……我把地图给你们……”
方多病将他和笛飞声如何发现陶罐、识破“人头煞”奥秘,以及如何利用陶罐威胁石长老找到此处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说到最后石长老在陶罐的威慑下崩溃,交出了地图,他仍带着几分解气的模样。
李莲花和李寻渡静静听着,面色凝重。
尤其是听到“人头煞”的炼制方法和作用时,李寻渡的眉头紧紧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待方多病话音落下,李寻渡沉吟片刻,开口问道:“那些石寿村的村民,现在何处?”
方多病立刻挺了挺胸脯,带着点“快夸我”的意味,语气笃定地答道:“李姐姐你放心!我和阿飞办事稳妥着呢!那些村民,包括那个石长老,都被我们捆结实了,就关在他们自己弄的那个、堆满骷髅头的山洞里!那里僻静,而且他们自己最怕那地方,绝对跑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