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海新纪元在平静中流淌了数万载。归墟道尊林越与悬空剑仙云芷,已成为流传于无数文明史诗中的神话符号,是秩序与力量的化身,是星海得以安宁的基石。然而,宇宙的浩瀚,总在寂静处孕育着新的波澜。
归墟之畔的庭院,岁月未曾留下痕迹。林越正与云芷对弈,棋盘上并非寻常的黑白子,而是以星辰为点,以法则为线勾勒的星图。忽然,林越执子的手微微一顿,目光穿透了庭院,望向了归墟漩涡深处那常人无法窥见的层面。
“感觉到了?”云芷放下手中凝聚着冰蓝剑意的“棋子”,她虽无法像林越那样直接感知归墟本源,但与他相伴日久,剑心通明,对某些细微的变化异常敏锐。
林越眉头微蹙,点了点头:“一丝……不和谐的‘杂音’。很微弱,来自归墟过滤万法时沉淀下的‘残渣’深处,但本质……很高。”
归墟包容万物终焉,绝大多数法则、能量乃至意志碎片,都会被其沉淀、分解,化为滋养宇宙循环的“养分”。但总有一些极其顽固、或位格特殊的存在,无法被彻底消化,只能被镇压在归墟的最底层,如同深海下的沉淀物。这丝“杂音”,便是来自那里。
“是上古残留的某种强大意志复苏?还是……”云芷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到了他们这个层次,能让林越称之为“本质很高”的东西,绝非寻常。
“不像复苏。”林越闭上双眼,神念如同无形的触须,深入归墟底层,“更像是一种……被‘唤醒’的共鸣。有什么东西,在遥远的彼岸,试图沟通这沉淀在归墟底层的‘残渣’。”
他猛地睁开眼,左眼之中,沉寂许久的归墟之瞳再次浮现,混沌与终结的意蕴流转。
“有人在尝试撬动归墟的根基,虽然手法极其笨拙,且距离无限遥远,但其目标很明确。”
云芷站起身,古剑已悄然出现在手中:“是何方神圣,敢觊觎归墟?”
林越摇了摇头,目光变得幽深:“并非生灵。是一种……纯粹的‘机制’,或者说,一个被设定好的‘程序’。它来自星海之外,我们所知宇宙的……彼岸。”
“彼岸?”云芷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在已知的星海记载中,宇宙是无垠的,不存在“之外”的概念。
“我们所处的宇宙,如同一个巨大的气泡。”林越解释道,指尖在虚空划出一个圆,圆外是无尽的黑暗,“归墟,可以理解为这个气泡自我循环、维持稳定的核心。但在气泡之外,并非绝对的虚无,还存在其他……‘气泡’,或者其他形态的时空结构。这‘杂音’的源头,就在另一个‘气泡’中,一个与我们规则迥异的世界。”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探究的兴趣:“那个世界的某种存在,似乎感知到了我们宇宙归墟的独特性质,并发现了沉淀在底层的、来自其世界的某种‘碎片’——或许是某次偶然的宇宙碰撞留下的。他们正在用一种超越我们常规认知的方式,试图远程激活或召回那块‘碎片’。”
“会有什么后果?”云芷直接问到了关键。
“不确定。”林越坦然道,“最好的情况,只是引起一些归墟底层的轻微扰动,如同湖面投入一颗石子,涟漪散去便恢复平静。但若那块‘碎片’蕴含的力量足够特殊,或者对方的‘唤醒’方式过于激烈,则可能在我们宇宙的归墟底层撕开一道小小的、连接两个宇宙的‘裂隙’。届时,两个不同规则的世界相互接触,会发生什么,无人知晓。”
这已不再是星海内部的纷争,而是涉及到了多元宇宙的层面!
“必须阻止他们。”云芷语气坚定。她深知不同法则碰撞的危险,那可能比当年的“噬道之口”更加不可控。
“阻止是自然。”林越点头,但眼神中并无多少紧张,反而带着一种见证新事物般的兴味,“不过,我倒想看看,彼岸之客,究竟有何等手段。而且,这对我们而言,或许也是一个机会。”
“机会?”
“一个了解‘外面’的机会,一个验证自身之道在更广阔层面是否依然适用的机会。”林越看向云芷,笑道,“总守在自家院子里,虽安稳,却也难免无趣。去看看别的‘院子’是什么样,不也挺好?”
云芷看着他眼中那熟悉的光芒,那是面对未知与挑战时的神采,与当年在古战场、在葬星海时一般无二。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也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笑意。是啊,这才是他,归墟道尊林越,从未因身份与力量而失去对浩瀚星海、对未知奥秘的好奇与探索之心。
“需要我做什么?”她问。
“暂时无需大动干戈。”林越沉吟道,“我先设法干扰对方的‘呼唤’,延缓其进程。同时,需要你通过星盟,调动资源,在归墟感应到异常波动的几个边缘星域,布设‘万象镜天大阵’。”
“镜天大阵?”云芷有些疑惑,那是上古流传的一种观测与防御大阵,主要用于监控星域异常和偏转能量攻击,面对这种跨宇宙的接触,能起作用吗?
“阵法是死的,用法是活的。”林越解释道,“我稍后会将其核心符文修改,融入一丝归墟‘沉淀’与‘包容’的真意。此阵布成,一来可以加强我们对那片区域的监控,二来,若真有裂隙产生,此阵可第一时间将其稳定在一定范围内,并模糊其存在,避免引起星海恐慌。三来……或许能像镜子一样,反射一些对面过来的‘信息’,让我们提前有所了解。”
云芷立刻明了:“好,我这就去安排。”
“不急在这一时。”林越拉住她的手,重新坐回棋盘边,“下完这局。彼岸之客准备万载,我们也不必急于一时。况且,对方用的方法如此‘笨拙’,说明他们的路,与我们截然不同。这场跨越宇宙的‘对话’,或许会很有趣。”
他执起一枚代表新生恒星的“棋子”,落在星图某个看似无关紧要的位置,整个棋局的势却悄然一变。
“先手,已在我们这边了。”
归墟漩涡依旧缓缓旋转,深邃平静。但在那不可见的底层,一丝微不可察的涟漪,已悄然荡开。星海的彼岸,未知的接触即将到来,而守护这片星空的归墟道尊,已然落子。
新的故事,正在星尘的彼岸,缓缓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