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根墨蓝色石棍最后一丝能量也被言十七彻底吸收殆尽时,它原本深邃的颜色彻底褪去,变得灰白如同烧尽的枯木。与此同时,整个巨大的石室空间开始剧烈地动荡、崩塌!
轰隆隆——!
头顶上方开始落下碎石尘埃,两侧的石壁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裂缝蔓延,仿佛这片依托石棍能量而存在的空间,随着能量源的消失,即将彻底毁灭!
“小老板!快走!这里要塌了!”黑瞎子脸色剧变,顾不上其他,上前一把死死抓住言十七的手臂,就想把他往外拖。即便面对张起棂和解雨辰的怒火,也比被活埋在这里强!
然而,言十七却纹丝不动。他挣脱开黑瞎子的手,目光依旧锁定在那根已经变得灰白、失去所有光泽的石棍上,眼神中是一种奇异的冷静,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
“出不去了。”他平静地陈述,声音在震耳欲聋的崩塌声中却异常清晰。
“出不去了?!”黑瞎子惊愕。
“很惊讶?”言十七甚至还有空回头看了他一眼,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在尘埃弥漫中依旧清亮,“我早说过让你走的。”
“不。”出乎意料的,黑瞎子脸上的惊慌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释然的笑容,他甚至还有心情拍了拍身上的落石灰,“能陪着小老板,瞎子我死得值!哑巴张和花儿爷知道了,得嫉妒死我!黄泉路上咱俩做个伴,也不亏!”
在他看来,这已是绝路。能和他死在一起,似乎成了另一种形式的“圆满”。
“……谁跟你说我要死在这里?”言十七似乎对他的反应有些无语,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波动。他不再理会黑瞎子,转而上前一步,伸出右手,握住了那根已经能量耗尽的灰白色石棍的顶端。
他先是尝试着向外用力拉了拉,石棍纹丝不动,仿佛已与整个石壁融为一体。
黑瞎子不解地看着他:“小老板,这都什么时候了……”
言十七没有回答,似乎感觉受力点不对,他改变了方式,双手抵住石棍的末端,运起体内那刚刚吸收的、磅礴却尚未完全掌控的力量,猛地将石棍向着石壁的更深处,狠狠推去!
同时,他清冷的声音伴随着发力响起,解答了黑瞎子之前的疑问:“你以为青铜门每一次开启的能量来自何处?就是这块‘基石’。如今基石能量耗尽,外面的青铜门……很快就会彻底失去灵性,变成一块再也无法开启的厚重石板。”
他的话音落下的同时——
“咔嚓!”
一声清脆却令人心悸的碎裂声,从石棍与岩壁的连接处传来!
那根看似坚不可摧的石棍,在言十七的全力推动下,竟然真的向着深处陷进去了一截!而与此同时,以那石棍为中心,一道新的、更加深邃幽暗的裂缝,如同蛛网般瞬间在原本封死的石壁上蔓延开来!
裂缝之后,不再是岩石,而是一小片无法形容的、旋转着的、仿星云般的空间!
一股比之前所有能量加起来还要古老、还要磅礴、还要原始的气息,从那条新生的裂缝中扑面而来!
“我的路,”言十七看着那条新出现的通道,银灰色的眼眸中倒映着星辰幻灭的光彩,语气坚定而决然,“在这里!”
他最后看了一眼目瞪口呆的黑瞎子,没有丝毫犹豫,转身就要踏入那片星云之中。
“等等!”黑瞎子猛地反应过来,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这又是什么鬼地方?!你还要进去?!”
言十七脚步一顿,回头看他。崩塌还在继续,头顶的石块不断砸落,时间紧迫。
他看着黑瞎子那副“死也要跟着”的执拗表情,沉默了一瞬,忽然极轻地、几乎无声地叹了口气。
“……想来,就跟紧。”
说完,他反手握住黑瞎子的手腕,不再给他犹豫的机会,带着他,一步踏入了那片星云之中!
两人的身影瞬间被那片旋转的星光吞没。
就在他们进入的下一秒——
“轰隆!!!”
整个石室彻底坍塌!巨大的岩石将一切痕迹彻底掩埋。
而外界那扇巍峨的青铜巨门,正如言十七所言,表面的神光迅速黯淡消退,所有古老的纹路变得模糊不清,最终……彻底化为了一堵冰冷厚重、再也无法开启的坚硬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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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片小小的星云空间,并非通往毁灭,而是一条短暂却极其稳定的、连接两个巨大能量源的“通道”。
几乎只是眨眼之间,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黑瞎子只觉得眼前一花,一股潮湿闷热、带着浓郁蕈类和古老尘埃的气息瞬间取代了青铜门后的冰冷空旷。
他踉跄一步,下意识地将言十七紧紧护在怀里,警惕地环顾四周。
眼前是一片极其诡异的景象:他们仿佛身处一个巨大生物的腹腔内,四周是蜿蜒曲折、如同血管神经网络般的、散发着微弱白光的玉石脉络!这些脉络构成了墙壁、天花板和地面,形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空气中有无数微小的光尘飞舞,静谧得可怕。
这里的气息……与青铜门后同源,却更加……古老和诡异。
“这是……哪里?”黑瞎子震惊地喃喃自语,他认不出这个地方。
然而,他怀中的言十七,那双银灰色的眼眸在感受到周遭环境的瞬间,却亮起了一种复杂难辨的光芒。有恍然,有追忆,还有一种近乡情怯般的……凝重。
他轻轻推开黑瞎子搀扶的手,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着一条散发着温润白光的玉石脉络,感受着其中流淌的、与他血脉相连的能量。
“西王母宫。”言十七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道惊雷劈入黑瞎子的脑海,“陨玉之内。”
黑瞎子倒吸一口凉气!西王母宫?!那个传说中的长生之地?!他们竟然从长白山深处的青铜门,一瞬间就到了塔木陀的西王母宫?!而且还是直接进入了最核心的陨玉内部?!
就在这时,一个温柔得近乎诡异、带着某种空洞回响的女声,仿佛从四面八方、从陨玉深处幽幽地传来:
“回来了……我的……孩子……”
言十七的身体微微一颤,银灰色的眼眸望向陨玉深处那更加明亮的核心区域,低声回应: “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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