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阳光已初具盛夏的锋芒。5月4日的清晨,甫一出酒店大门,一股带着海水咸味的、热烘烘的空气便扑面而来,宣告着今日将是一个明媚得有些炽烈的日子。
林丽芳站在酒店旋转门前,抬手拢了拢被风吹起的发丝。她今日穿了件清爽的薄荷绿吊带长裙,外罩一件轻薄的白色防晒开衫。为了应对这灼人的阳光,那垂落时大约在胸线以下五公分、既不会过长累赘又足够柔顺丰盈的长发,被她利落地束成了一个高高的马尾。几缕细碎的绒毛调皮地挣脱发圈的束缚,在光洁的额角鬓边跳跃,却更衬得她脖颈修长,露出了线条优美的肩胛,整个人显得格外清爽利落,洋溢着青春气息。
“今天晒。”江涛将一顶宽檐的草帽扣在她头上,顺手替她将防晒开衫的领口拉了拉严实,“环岛路那边遮挡少,别晒伤了。”
林丽芳扶了扶帽檐,抬头对他粲然一笑:“知道啦!” 那双明亮的眼睛在阳光下如同浸着清泉。高马尾随着她转头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一道充满活力的弧线。
出租车沿着演武大桥行驶,一侧是鳞次栉比的现代建筑,一侧是浩瀚无垠的碧海蓝天。当车子驶入环岛路,视野便豁然开朗。
这条被誉为“世界最美马拉松赛道”之一的滨海长廊,此刻正尽情展露着它的魅力。湛蓝的天空低垂,仿佛与一望无际的大海在极远处交融成一条模糊的银线。金色的沙滩细腻绵长,在阳光下闪耀着温暖的碎光。道路两旁,高大的棕榈树和凤凰木在热浪中舒展着枝叶,投下斑驳的荫凉。深绿色的木麻黄防风林如同忠诚的卫士,沿着海岸线一路延伸。
“人真不少啊。”林丽芳看着窗外。骑行道上,三五成群的年轻人骑着色彩鲜艳的自行车,欢声笑语洒了一路;栈道上,情侣们依偎着漫步,老人悠闲地散步,孩童在沙滩上追逐嬉闹,更有不少穿着洁白婚纱的新人,在摄影师的指挥下,将笑容定格在这片蔚蓝的背景里。一切都充满了生动鲜活的度假气息。
他们在椰风寨附近下了车。热浪裹挟着海风扑面而来,空气里是强烈的阳光味道和若有似无的咸腥。林丽芳立刻感受到裸露在外的皮肤被阳光亲吻的温度。
“租辆双人自行车?”江涛指着路边的租赁点提议。这似乎是感受环岛路最经典的方式。
“好啊!”林丽芳欣然同意。
很快,两人便骑上了一辆天蓝色的双人自行车。江涛在前方掌控方向,林丽芳坐在后面,双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侧。车轮滚动,海风立刻变得强劲起来,带着十足的力量吹拂着他们。林丽芳的高马尾在风中飞扬,发梢扫过肩胛,防晒开衫也被风吹得鼓起。她忍不住张开双臂,像要拥抱这片辽阔的蔚蓝,笑声清脆地散落在风里:“好舒服啊!”
江涛稳稳地骑着车,听着身后她的笑声,感受着她指尖传来的细微力量和信任,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沿路的风景如画卷般徐徐展开:形态各异的雕塑点缀在草地上,巨大的“一国两制,统一中国”标语牌矗立海边,远处的金门岛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每一个转弯,都能看到不同的海景,或壮阔,或宁静。
骑了一段,阳光愈发毒辣,即使有海风吹拂,裸露的皮肤也感到了灼热。
“歇歇吧,太晒了。”林丽芳提议。她额角已渗出细密的汗珠,脸颊被晒得红扑扑的。
他们把车停在树荫下,走到路边一家摆着彩色阳伞的饮料摊。林丽芳迫不及待地点了一个硕大的椰子,插上吸管,狠狠地吸了一大口。冰凉清甜的椰汁瞬间缓解了喉咙的干渴和身体的燥热。江涛则要了冰镇的盐点黄皮水,酸甜微咸的口感同样消暑解渴。
坐在遮阳伞下,看碧波万顷,看帆影点点,看游人如织。林丽芳的高马尾有些松散了,几缕发丝被汗水沾在颈侧。江涛伸出手,很自然地替她将那一缕不听话的发丝别到耳后。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她微烫的耳廓,两人目光交汇,空气中便多了一丝甜腻的胶着。
休整过后,他们并未继续骑行,而是选择沿着精致的海岸木栈道步行。栈道蜿蜒,或紧贴沙滩,或延伸入海。脚下是海浪拍打礁石发出的低沉轰鸣,周围是盛放的三角梅和各色热带花卉。行至胡里山炮台附近,厚重的历史感扑面而来。他们登上炮台遗址,抚摸冰凉的巨大炮管,眺望烟波浩渺的大海,想象着曾经的硝烟烽火,与眼前的和平安宁形成强烈对比。
“吃冰棍吗?”炮台景区门口,有阿婆在卖一种做成炮弹形状的绿豆冰棍。林丽芳觉得有趣,买了两支。两人就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舔着清凉的冰棍,看着远处嬉戏的人群,享受着旅途中的小憩时光。
夕阳西斜时分,他们回到了靠近曾厝垵的一段沙滩。此时阳光的威力已大不如前,变得温柔而金黄。人潮也散去不少,沙滩显得空旷宁静。林丽芳脱下凉鞋,赤脚踩在细软微凉的沙子上,感受着退潮后湿润沙滩的柔软。海水一波波涌上来,又温柔地退去,留下白色的泡沫。
江涛跟在她身边,两人踏着浅浅的海水漫步。海风带着凉意吹来,林丽芳的高马尾在风中轻轻晃动。夕阳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射在金色的沙滩上,时而并行,时而交叠。这一刻,没有言语,只有涛声、风声,和身边人真实存在的心跳声。旅程即将结束,但这份并肩看海的宁静与相伴的温暖,已深深镌刻进彼此的记忆里,如同这环岛路上永恒的海风,温柔缠绕,余韵悠长。林丽芳侧头看向江涛被夕阳勾勒出金边的侧脸,心中一片安宁。旅途中的风景固然美好,但最珍贵的,始终是身边这个愿意陪你一起看风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