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盘坐在焦土上，膝盖上横着那把青莲剑。他没动，呼吸轻得几乎感觉不到。
刚才那道血丝退了，他知道还有人在暗处盯着。
但他不在乎了。
现在最要紧的是体内的东西。
他闭着眼，神识沉进丹田。那里有个漩涡在转，青金色的光一圈圈荡开，像口小鼎刚成型，还不稳。
“得把它炼结实。”
他心里想着，手慢慢按在胸口。一股热流从心口往下走，顺着经脉流向丹田——那是盘古精血，刚融合不久，带着一股蛮横的力量。一碰上那漩涡，立刻激起一阵震荡。
萧战眉头紧锁，额头冒出细汗，仿佛骨头被火烧，血管被刀割。
他咬牙撑住，没出声。
这痛能忍。以前签到得来的九转玄功第一层，就是这么熬出来的。
他一点点地将精血送进去，每推进一丝，那漩涡便凝实一分。
头顶的混沌青莲缓缓转动，眉心那道青色印记也开始发烫。他感觉到，空中那些飘着的碎光——都是之前和法则仲裁者打斗时崩出来的法则残渣——正一点点朝他飞来。
像被什么东西吸过去。
“来得好。”
他心里冷笑，神识一引，那些碎片全落进体内，沿着经脉滑向丹田。
皮肤表面浮起淡淡金纹，像是刻上去的符，一闪即逝。
碎片一进来，熔炉就开始抖。新来的法则不听话，到处乱撞，差点冲破壁层。
萧战猛地收紧神识，像用手死死攥住一个要炸的球。
“给我定！”
他低喝一声，体内气血翻腾。五脏都跟着震，喉咙口泛腥。
但他没停，继续往里灌精血，一边用青莲之力压住暴动的碎片。
不知过了多久，熔炉终于安静下来。
青金交织的炉身彻底凝实，表面浮出一圈古老文字，歪歪扭扭，看着像洪荒年间的刻痕。
“成了。”
他松了口气，睁开眼。
眼里没有疲惫，只有亮光。
这不是结束，才刚开始。
念头刚落，脑海里响起那个熟悉的声音：
【任务发布：激活混沌青莲·第二形态】
【任务内容：以法则熔炉为核心，完成一次法则重构试验】
【奖励：混沌青莲·第二形态正式解锁】
萧战嘴角一扬。
“来了。”
他马上闭眼，神识重新沉入。
这次不是引导，是点燃。
他把手掌贴在小腹，意念一动，熔炉开始逆转，由吸纳转为吞噬。
一道残破的空间法则被他从记忆里拽出来——那是上次破开天律之锤时截下来的边角料，一直存着没用。
他一把扔进熔炉。
轰！
里面炸了。
法则碎片乱窜，逆流直冲识海。
萧战脑袋一晕，眼前黑了一下。
接着画面闪现：
鸿钧站在高台上，声音冰冷：“你违逆天道，当诛。”
三清倒在血泊里，元始瞪着眼，嘴动了动，没说出话。
人族城池烧成灰，孩子哭喊着爬过尸体……
全是假的。
他知道。
可这些画面太真，心还是抽了一下。
“滚。”
他猛地咬舌，血腥味在嘴里散开。
清醒了。
“我走的从来不是你们那条路。”他心里说，“我是变数，不是棋子。”
意念一起，战意升腾。
他把最后一股盘古精血逼出来，直接投进熔炉当柴烧。
炉火猛涨。
混乱的法则被强行拉回，碾碎，提纯，再塑。
片刻后，一条细得看不见的丝线从炉口飞出，落在他指尖。
萧战抬手，在面前轻轻一划。
嗤——
一道裂缝出现。不大，刚好够一个人走过去。边上没气浪，也没光，安静得像切开一张纸。
他收回手，裂缝自己合上了。
“行了。”他睁开眼，低声说，“现在我能改规则了。”
这只是小试。以后哪怕天道降罚，他也能撕个口子让人逃。
这才是本事。
可还没完。
熔炉还在震，像是没吃饱。
萧战知道，它想跟自己合为一体。
但这一步，比前面都狠。
一旦开始，肉身可能撑不住。
他低头看了眼手臂。皮肤已经裂了，血丝从缝隙里渗出来。
他没擦。
“退一步，万族皆亡。”他想起那天在不周山下说的话。
那时候他还没这么强，也敢站出来。
现在呢？
他笑了下。
“怕什么。”
他一掌拍在丹田上，把熔炉往上推。
直奔识海。
一路上，经脉炸裂，五脏震动，骨头缝里都在响。
疼得他浑身发抖，牙关咬出血。
但他没停。
青莲从眉心往下沉，和熔炉撞在一起。
轰！
识海像是炸了雷。
整个人僵住，连呼吸都断了。
几息后，他猛地吐出一口黑血，身子晃了晃，没倒。
再睁眼时，眼神变了。
冷，锐，像刀出鞘。
识海深处，一座巨炉悬浮着。八方星域图纹绕着它转，中央燃着一朵青焰，不跳，也不灭，静静烧着。
混沌本源火。
这就是新的混沌青莲。
第二形态。
它不再只是个宝物，而是成了他的一部分。以后不用召唤，念头一动就能用。
萧战缓缓抬起手，掌心向上。
一团青焰浮现，安静燃烧。
他手指一弹，火焰飞出去，落到地上一块碎石上。
石头没烧，也没炸。
下一秒，石头自己动了，长出腿，变成一只小龟，慢悠悠爬了几步，又停下。
萧战看着小龟，笑了：“有意思。”这便是法则再造，死物变活，只在他一念之间。
他能做到的，远不止这个。
他慢慢站起身，膝盖上的剑还横着。
他伸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提。
剑离膝，青莲归顶，悬在头上转着。
他站着没动，气息却完全藏住了。别说敌人，连风都察觉不到他存在。
远处星域静悄悄。
他知道，那两个没露面的监视者还在。
但他不怕了。
他现在的实力，已经不是他们能估量的。
他低头看了看掌心。那道青色印记还在，但颜色淡了，像是完成了使命。
“该去会会他们了。”
他喃喃了一句。
然后重新坐下，双腿盘好，剑横膝上。
闭眼。
调息。
等身体彻底稳定下来。
他知道接下来要去哪。
有人在等他。
他也想看看，天道议会到底想干什么。
风卷着灰，在他身边绕了个圈，又落下。
他不动，也不说话。
像一块石头。
但石头不会杀人。
他会。
谁来杀他，他就杀谁。
“等着吧。”他眼皮都没抬，声音很轻，“我快到了。”
手掌缓缓握紧，指节发出轻微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