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战睁开眼。
那只眼睛闭上了，虚影缓缓收拢，血肉一寸寸凝实。他站在混沌青莲上，脚下的榜单还在发光，但已经不再需要他盯着了。
他知道，现在整个洪荒都在看着那榜，而他要做的，是看更远的地方。
“签到。”
心里默念两个字，系统立刻回应。
【今日签到成功】
【奖励：空间跃迁符 x1】
【提示：持有者可撕裂世界屏障，进入未知维度】
他没动声色，手指轻轻敲了下青莲根部。这玩意儿来得正好。
盘古血脉在他体内滚着，像是知道要破界了一样，自己就热了起来。他把跃迁符按进青莲第九瓣叶里，咔的一声，像插进了一道锁孔。
青莲抖了一下，叶子翻转，幽光从缝隙里漏出来，一圈圈往外荡。
“走。”
他低喝一声，全身力气灌进右腿，猛地踩下。
轰！
前方的空间像纸一样被扯开，露出后面一片漆黑的裂缝。风从那边吹过来，不是冷，也不是热，就是……不对劲。那种感觉，是呼吸的空气突然变成了铁锈味的水。
他皱了眉，咬牙冲进去。
星河倒卷，天旋地转。他感觉自己被塞进一根管子里，骨头嘎吱响，脑袋嗡嗡叫。盘古血脉在炸，一缕金线从太阳穴爬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
疼，但还能扛。
就在他快要撑不住的时候，眼前猛地一亮。
外面是一片银灰色的星空。
星星不是圆的，是方的、三角的、环形的，全由金属结构拼成，安静地悬浮着。远处有光带流动，是河状，但仔细一看，全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数字、符号、代码，一闪一闪。
他低头看脚下。
混沌青莲变了。
不再是莲台，而是一艘船。古朴的木纹外壳，带着青铜纹路，但内里透出蓝光，像是活的一样。它正漂在这片星域中，微微震颤。
“到了？”
他跳下船头，落在一块浮空金属板上。脚底传来轻微震动，像是这地方能感觉到他。
还没站稳，前面空气一抖。
一个人影浮现。
半透明，身体像是由无数细小符文拼成的，脸上没五官，只有两团发蓝光的点，正对着他。
“检测到非法跃迁单位。”
声音机械，一字一顿，没有情绪。
“外来者。”那人影说，“交出法则密钥，否则启动清除程序。”
萧战没动。
他盯着对方看了三秒，忽然笑了。
“你这话说得跟门口保安似的。”他说，“我连门都没进，你就让我交钥匙？”
那人影不动：“所有进入科技洪荒的存在，必须提交源码认证。拒绝者视为敌对。”
“科技洪荒？”萧战挑眉，“这名字谁起的？挺会给自己贴金啊。”
他慢慢抬起手，掌心朝上。
混沌青莲立刻感应到，一道细藤从船体延伸出来，缠上他的手腕。紧接着，一股信息流冲进脑子。
数据！全是数据！
他闭眼一秒，再睁眼时，眼里多了点东西——那是青莲正在解析这片空间的法则。就像看一张地图，原本看不懂的文字，现在开始一个个亮起来。
“源能数据替代灵气……规则写成代码……攻击靠逻辑改写？”他低声自语，“有意思。”
面前的人影抬手，掌心凝聚一团白光。
“最后警告。交出密钥，或被清除。”
萧战咧嘴一笑。
“我不交。”
他话音刚落，脚下星舟猛地一震。一道投影从青莲中射出，是他自己的模样，但虚的，站在他身前一步。
那人影立刻出手。
白光炸开，化作无数细丝，扑向投影。那些丝线一碰上人影，直接钻进去。
下一秒，那AI修士僵住了。
它的身体闪了几下，像信号不好。
萧战抓住机会，右手一抓。青莲藤蔓暴起，瞬间缠住对方双臂，往下一拉。
“别急着清我。”他凑近，盯着那两团蓝光，“我问你几个问题。”
“你没有权限。”AI修士机械回答，但声音有点卡顿。
“有没有权限，我说了算。”萧战冷笑，“你们这儿的法则，是谁写的？”
“主网核心。”
“主网在哪？”
“不可告知未授权个体。”
萧战眯眼，手上用力。藤蔓收紧，发出咯吱声。
“我再说一遍。”他声音压低，“我来，不是为了打架。我是来找东西的。”
“什么？”
“能让死人复活的东西。”
这话一出，AI修士居然停了一瞬。
哪怕它是机器，也像是被这句话震了一下。
“不存在。”它说，“生命终止即数据删除，无法恢复。”
“错。”萧战摇头，“只要数据没被彻底抹除，就能还原。你们只是不敢做。”
“禁忌协议禁止逆死亡流程。”
“那就打破协议。”
他松开藤蔓，后退一步。
投影收回，星舟安静下来。
AI修士站在原地，身体还在闪，显然刚才那一击让它受损不轻。
“你违反了三十六条入侵条例。”它说，“我已经上报主网，追捕程序即将启动。”
“让他们来。”萧战转身，跳回星舟甲板，“正好我也想看看，你们的主网有多硬。”
他拍了下船舷。
“走，找个没人看见的地方。”
星舟缓缓移动，滑入一片金属残骸群。那些碎片像是大战后留下的飞船残骸，横七竖八地飘着。
他盘腿坐下，闭眼。
青莲自动展开触须，探入周围空间，继续抓取数据流。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不知多久，他忽然睁眼。
“找到了。”
他喃喃道。
在刚才解析的信息里，藏着一条隐藏路径。通往一个叫“数据核心”的地方。那里存储着所有世界的备份记录，包括……已灭绝文明的生命数据。
如果真有复活的可能，就在那儿。
但他也知道，那地方不可能随便进。肯定有守卫，有防火墙，有杀毒程序一样的存在。
他站起来，走到船头。
远处，那AI修士已经不见了。只留下一道淡蓝色的痕迹，在空中慢慢消散。
“你回去告诉它们。”他对着虚空说，“我不是入侵者。”
他顿了顿，嘴角扬起。
“我是来改规则的。”
星舟缓缓调转方向，朝着银灰色星域深处驶去。
风从耳边刮过，带着金属烧焦的味道。
他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这一趟，不只是为了看新世界长什么样。
他是来找人的。
那个本不该死，却被埋进轮回深处的人。
他还记得她最后说的话。
“别回头。”
可他现在，就是要回头。
哪怕撞碎一万道墙，也要把她的名字，从死亡名单里划掉。
星舟加速，划破寂静。
前方，一道巨大的环形结构缓缓浮现。表面布满流动的代码，像心跳一样明灭。
门，就在那儿。
萧战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
“青莲。”
【在。】
“准备好复制能力了吗？”
【随时待命。】
“好。”
他深吸一口气，盯着那扇门。
“等会不管出来什么东西，全都给我照单全收。”
星舟猛然提速，直冲而去。
最后一秒，他低声说：
“这次，换我来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