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林淑娟给两个孩子各盛了一碗热粥。
莫小雨狼吞虎咽地吃着油条,含糊不清地说:“哥,油条真好吃!”
莫天明笑着:“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林淑娟看着兄妹俩,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但随即又染上愁绪。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天明,妈有件事想跟你说...”
莫天明放下筷子:“妈,您说。”
“听说纺织厂最近准备裁员...妈可能在名单上。”林淑娟的声音有些低落。
莫天明握住母亲粗糙的手:“妈,别担心!厂里传这种消息不是一次两次了。”
“红头文件没有下来之前,任何消息都是捕风捉影。”他安慰着母亲。
但心里却已经盘算起来!
“前段时间摆摊挣了两千多加上悬赏金五千,总共七千多。”莫天明心中默默的计算着存款,这笔钱虽然不多,但足够支撑家里一段时间的开销。
“妈,你等我一下!”莫天明起身回到卧室,从枕头套里数了一千五百块钱,小心地折好攥在手心里。
回到餐桌前,莫天明将钱轻轻推到母亲面前:“妈,这是我之前跟小雨去摆夜市挣的钱,您先拿着。”
林淑娟看着眼前的一叠钞票,有零有整,不由得想起前两天兄妹俩瞒着她去摆摊的事情。
她的眼神露出了震惊:“这...这摆地摊能挣这么多钱?”
莫小雨正啃着包子,闻言用力点头:“妈,你是不知道呢。我们夜市卖的荧光发箍可火了,好多姐姐都抢着要呢!”
她怕妈妈不信,还掰着手指头数,“有天晚上一下子卖了三十多个呢!”
莫天明接过话头:“是的,也正是生意红火的原因,我们的摊位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盯上了,他们要收保护费!”
“起了冲突后,才有了前些天一系列的事情发生。”
林淑娟听着儿子轻描淡写地带过那晚的冲突。她知道儿子是怕她担心,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她望着两个懂事的孩子一唱一和,眼眶不由得红了。
林淑娟偷偷抹了把眼角,声音带着些哽咽:“是妈没用,让你们小小年纪就跟着受…”
“妈!”莫天明打断她,语气坚定,“咱们是一家人。您养我们这么大,现在该我们帮您分担了。”
莫天明用脚轻轻碰了一下妹妹,莫小雨立刻会意:“妈,哥哥说的对!”
“您抚养我跟哥哥长大多么不容易呀!我们长大了,要好好孝顺您。”
林淑娟被兄妹这番话暖得心头一热,伸手揉了揉莫小雨的头发,指尖触到孩子柔软的发丝,眼眶又湿了。
“你们呀……”她吸了吸鼻子,把钱重新推给莫天明,“这钱妈不能要,你攒着不容易。再说家里还没到这个地步,真要是没了工作,妈去给人做保姆、搞保洁,也能挣钱养你们!”
莫天明把钱往母亲手边又推了推,语气带着股不容拒绝的认真:“妈,这钱您必须拿着。”
“再说了,放我身上我怕会乱花钱。”他故意说道。
“您忘了,刚刚您还说我来着!”
林淑娟的手不由得一顿,他看着儿子一脸认真的样子:“那妈先帮你保管着。”
“你有需要的时候再找妈要。”林淑娟终于不再坚持,把钱小心翼翼地收进贴身的布兜里。
莫天明见母亲收下钱,悄悄松了口气,拿起筷子夹了个包子递给母亲:“妈,快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你们也赶紧吃,吃完一会儿该去上学了!”林淑娟接过包子小口咬着,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身上。
“对了妈,一会儿您把我的身份证给我,我拿去复印一下!”莫天明转移着母亲的注意力。
“要身份证做什么?”林淑娟嘴里问着。
“办一下图书证,方便学习的时候去借一些课本。”莫天明说了一个理由。
林淑娟一听跟学习有关,手里已经放下包子起身了,“我这就去给你找,我记得放抽屉最里面的铁盒子里了。”
莫天明“嗯”了一声,对着妹妹说道:“快吃,再磨蹭要迟到了。”
莫小雨冲哥哥做了鬼脸
林淑娟很快拿着身份证出来,塑料封皮被摩得有些发白,照片上的少年眉眼还带着稚气,比现在清瘦些。
“给,拿好了。”
她把身份证塞到儿子手里。
“复印完记得收回来,可别丢了。”她又叮嘱一遍!
莫天明接过身份证,小心地放进书包夹层:“知道了妈,您放心吧。”
……
吃完早饭,莫小雨背起书包:“哥,咱们走吧!”
林淑娟站在门口,目送兄妹俩离开。
等他们的身影消失在楼道拐角,她才轻轻关上门,回到餐桌前收拾碗筷。
路上,莫小雨扯了扯哥哥的袖子,小声问:“哥,妈妈真的会被裁员吗?”
莫天明提着妹妹的书包,安慰道:“别担心,有哥在呢。就算真的裁员,我也会想办法。”
“嗯!”莫小雨用力点头,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哥最厉害了!”
莫天明笑了笑,挣钱这件事他一直都有规划。只是因为面具人的出现导致计划赶不上变化。
“五千块悬赏金只是意外收获。之所以没有对母亲说是怕母亲担心。”正好那五千块钱他有用处。
……
目送妹妹跟她的同学下了公交车后,莫天明则继续坐着公交车前往自己的学校!
榕城三中,清晨的阳光透过高大的榕树,在通往高三(7)班教室的走廊上洒下光影。
莫天明踏着晨光走进教室,原本嘈杂的早读声低了许多,教室里的气氛有些诡异。
不少同学的目光在他进门时齐刷刷地投来,带着探究、好奇,甚至一丝敬畏。
昨日校门口那场短暂却震撼的冲突,显然已经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班级,甚至可能整个年级。
莫天明面不改色,径直走向自己的座位。
“早。”
周琛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兴奋,他推了推眼镜,眼神亮晶晶的,“天明,你…你昨天太牛了!听说你把林浩和他找的不良少年都打趴下了?”
“没那么夸张,只是自保。”莫天明淡淡回应,放下书包。
“莫天明。”一个清冷悦耳的声音传来。
是苏雨晴。她拿着一叠新的试卷和笔记,神色如常,但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这是老师让我给你划的一些语文课的重点,昨天数学的…你看完了吗?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谢谢,昨天的看完了,很有帮助。”莫天明接过资料,真诚地道谢。他能感觉到苏雨晴的好意并非客套。
苏雨晴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回了座位,动作依然干净利落。
但莫天明敏锐地注意到,她回到座位后,并没有立刻开始看书,而是微微侧头,似乎在听他和周琛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