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祭司缓缓放下了书。
那本黑色封面的书在他光滑无痕的手中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试图从书页里爬出来。
他将书贴在胸前——如果那片平滑的表面可以称为胸的话——然后开始吟唱。
不，说吟唱并不准确。
那声音不像是从喉咙发出的，更像是直接在空气中生成，又或者…是从每个人的骨髓里渗透出来的。
单调，机械，却带着某种让人头皮发麻的韵律。
\"ph'nglui mglw'nafh…\"
【 这发音，比绕口令还难。要是有人能一口气念完，我直播吃键盘 (╯°□°）╯】
陆仁甲在余歌耳边小声说：\"这什么鬼台词？听起来像是有人边打喷嚏边说话。\"
他还保持着护住余歌的姿势，像只护崽的老母鸡。
虽然余歌根本不需要保护——她一个眼神就能让这个祭司灰飞烟灭。
但她享受着这种被呵护的感觉，那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
李大壮在旁边已经开始发抖了。
他能感觉到那些音节不对劲。
每一个扭曲的发音都像是有虫子在往他脑子里钻，试图在他的理智上咬出一个洞。
他想捂住耳朵，但手不听使唤，只能僵在那里，看着这场越来越诡异的\"表演\"。
\"R'lyeh wgah'nagl fhtagn…\"
无面祭司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多？
是的，多。仿佛有无数个声音叠加在一起，有男人的，女人的，老人的，孩子的，甚至还有一些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所有这些声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不安的和声。
\"这混音技术不错啊，\"陆仁甲评价道，\"是提前录好的吗？还是现场有很多人在配合？\"
他环顾四周，发现了更诡异的一幕。
黑暗中，一个个身影开始站起来。
他们都穿着黑色的长袍，之前混在普通的派对参与者中，现在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纷纷站了起来。
长袍的兜帽遮住了他们的脸，只能看到下巴的轮廓。
一个，两个，十个，二十个…
越来越多的黑袍人从人群中站起，像是黑色的花朵在夜色中绽放。
他们开始向高台聚拢，步伐整齐得诡异，仿佛被同一根无形的线操控着。
然后，他们跪了下来。
\"噗通、噗通、噗通——\"
膝盖撞击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某种诡异的鼓点。
所有的黑袍人都保持着同样的姿势——双膝跪地，头深深低下，双手向前伸展，掌心向上。
【 这姿势，跟瑜伽的婴儿式有点像，就是邪恶了亿点点 (°_°)】
\"I?! I?! Nyarlathotep!\"
他们开始回应无面祭司的吟唱。
声音从低沉的呢喃开始，逐渐变得狂热、颤抖、歇斯底里。每喊一次，他们的身体就剧烈地抽搐一下，像是有电流通过。
\"这也太投入了吧，\"陆仁甲咋舌，\"跪这么标准，膝盖不疼吗？\"
他看着那些黑袍人脸上的表情——能看到的部分——都呈现出一种混合了极度痛苦和无上狂喜的扭曲。
眼睛翻白，嘴角流涎，整个人像是在经历某种极限体验。
\"感觉像是…集体癫痫发作？\"陆仁甲皱眉，\"这演技也太拼了，万一真抽筋了怎么办？\"
李大壮想说话，但嘴巴像被胶水粘住了。
他能感觉到，这些人不是在演戏。他们的灵魂正在被某种力量抽离，一点一点地燃烧，化作打开某扇\"门\"的能量。
空气越来越黏稠，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高台上方，异变开始了。
起初只是光线的轻微弯曲，像是夏天路面上的热浪。
但很快，扭曲变得肉眼可见——空间本身在变形，像是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揉捏着现实的布料。
\"哇，\"陆仁甲倒吸一口凉气，\"这个光学效果怎么做到的？镜子？还是什么折射装置？\"
【 光学效果？那是空间在崩塌，维度在融合，你这理解能力真是绝了 (╬￣皿￣)】
扭曲的中心开始出现颜色——不是普通的颜色，而是一些人类的眼睛无法准确识别的色彩。
像是紫色，但又不是；像是绿色，但又更深邃；还有一些根本没有名字的颜色，看一眼就让人头晕。
\"这个调色…\"陆仁甲眯着眼睛，\"是不是用了什么特殊的激光？我记得有种技术能制造出人眼看不到的颜色…\"
扭曲越来越剧烈，最后——
\"撕拉——\"
一道裂缝出现了。
不是墙壁的裂缝，而是空间本身的裂缝。
裂缝的边缘闪烁着紫色的电光，偶尔还有一些东西从里面伸出来——可能是触手，可能是爪子，也可能是一些根本无法形容的东西。
裂缝在缓缓扩大，像是有什么巨大的存在正在从另一边挤过来。
每扩大一分，周围的现实就扭曲一分。地板开始起伏，墙壁开始呼吸，连时间都变得不太稳定——有些地方快，有些地方慢。
\"特效拉满了！\"陆仁甲兴奋地说，\"这得花多少钱？光是这个空间扭曲的效果，没个几百万下不来吧？\"
李大壮快撑不住了。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那道裂缝，想移开视线却做不到。
有什么东西在强迫他看，强迫他理解，强迫他接受那些不该存在的真相。
他的san值在疯狂下降。幻觉开始出现——他看到了无数只眼睛在裂缝里眨动，看到了扭曲的城市在燃烧，看到了自己变成了一滩烂泥…
\"老…老陆…\"他艰难地挤出声音，\"我们…该走了…\"
\"走什么走？\"陆仁甲头也不回，\"马上就要到高潮了！你看那个裂缝，里面肯定要出来什么大家伙！\"
【 大家伙？你要是知道那是什么\"大家伙\"，估计会当场尿裤子 (?_?)】
李大壮想抓住陆仁甲，但手刚伸出去就僵住了。
因为他看到，陆仁甲身边的余歌，正用一种他从未见过的眼神看着那道裂缝。
不是恐惧，不是好奇，而是…厌恶？
就像看到了什么特别恶心的东西，比如腐烂的食物，或者满是蛆虫的垃圾。
\"那个味道…\"余歌轻声说，声音里带着明显的嫌弃，\"像是把一千个谎言搅碎了，再加上背叛的腐臭，最后撒上疯狂的辣椒粉。\"
陆仁甲转头看她：\"你闻到什么味道了？确实有点臭，可能是谁的cos服装太久没洗？\"
他体贴地用身体挡住余歌，不让那些\"臭味\"飘过来：\"没事，一会儿就好了。这种大型表演，总会有些小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