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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铜钱结果

铜钱树的果实熟了,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淡淡的果香。阿毛蹲在树下,眼睛紧盯着那三枚奇异的果实,仿佛它们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那三枚果实形状各异,一枚像莲花,一枚像冰晶,还有一枚则像血铜钱。阿毛看着它们,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果实的颜色逐渐发生了变化。莲花状的果实最先裂开,露出了里面一截剑穗流苏。流苏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

接着,冰晶般的果实也开始融化,露出了半张残破的符纸。符纸上的符文已经模糊不清,但阿毛依然能感觉到它散发出的神秘气息。

然而,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枚血铜钱果实。它在阿毛的掌心中竟然跳动了三下,然后“咔”地一声裂成两半,露出了里面蜷缩着的迷你人形。

阿毛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血液仿佛都凝固在血管里。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可思议的存在。

那东西真的小得离谱,比他的拇指还要纤细一点,却完整地拥有着一个人类的轮廓——纤细的脖颈,小巧的肩膀,甚至还有微微起伏的胸口,仿佛只是睡着了。

它的五官精致得令人发指,小鼻子小嘴,连眼睫毛都清晰可见,像是某个技艺高超的匠人用显微镜雕琢出来的。

然而,最让阿毛感到毛骨悚然的是它的皮肤颜色。那是一种不正常的、近乎妖异的红色,浓郁得像是刚刚从血泊里捞出来,又像是某种诡异的颜料渗透进了每一寸肌理,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湿漉漉的光泽,仿佛随时会滴落下来。

它穿着一件同样微缩的红嫁衣,款式是那种老式的、绣着繁复花纹的款式,只是比例缩小到了极致。

衣摆有些凌乱地堆在它蜷缩的小腿边,露出一点点同样泛红的脚踝。它正抱着自己的膝盖,小小的脑袋枕在膝盖上,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看起来就像一个误入凡间的、迷路的小精灵,脆弱而安静。

一股强烈的冲动涌上阿毛的心头,他鬼使神差地想伸出手,想要更近一点看看这奇迹般的存在。

他的指尖刚刚微微弯曲,准备向前探去,甚至已经能闻到空气中似乎飘散开的一股淡淡的、甜腻又带着铁锈味的气息。

就在这时,那小人儿动了。

“倏”地一下,它那双紧闭的眼睛猛然睁开。那不是正常的瞳孔,而是两个深深凹陷下去的、黑洞洞的眼窝。

阿毛甚至能看清眼窝内部细微的纹路,像干涸河床的沟壑。然后,两股淡红色的、像烟雾又像气体的东西,从那空洞的眼窝里缓缓飘了出来,带着微弱的、几乎听不见的“嘶嘶”声。

这两缕红烟在空气中并没有消散,反而像是有了生命般,开始扭动、纠缠。

它们时而靠近,时而分开,像是在进行某种神秘的舞蹈。阿毛看得目瞪口呆,大气都不敢出,心脏狂跳得像要冲破胸膛。

渐渐地,那两缕红烟开始凝聚、变形。它们在离地面大约半米高的空中,缓慢地排列组合,最终形成了一行歪歪扭扭、却异常清晰的字迹:

“七棺镇七星,一魂守一灯”

字迹是红色的,和那小人儿的皮肤、红烟的颜色如出一辙。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温度,带着一种古老而沉重的力量,深深地烙印在阿毛的视网膜上。

阿毛倒吸了一口凉气,寒毛瞬间倒竖。他感觉自己像是闯入了一个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领域,那行字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扇通往未知深渊的大门。

七口棺材、七颗星星、一个灵魂、一盏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这小小的、诡异的胡三娘,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

他僵硬地收回手,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挪动,只想尽快逃离这个令人不安的现场。而那小人儿,在红烟消失后,又恢复了抱着膝盖沉睡的姿势,空洞的眼窝重新变得漆黑,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但那行字,却清晰地刻在了阿毛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躁动,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正在悄然苏醒。

煜霄站在原地,身形挺拔如松,但腰间悬挂的剑穗却毫无征兆地动了起来。

那并非简单的晃动,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被一股看不见的气流牵引着,细密的流苏如同活过来一般,轻轻拂动。

缀在流苏末端的几枚古旧的铜钱,也随之相互碰撞,发出一连串清越而空灵的声响,叮叮当当,如同玉石相击,在这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警示般的穿透力,让人的心也随之微微一紧。

不远处,泠霜正俯身仔细地捡拾着散落在地上的符纸残片。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指尖拂过地面的尘土,将那些破碎的、还残留着淡淡符咒气息的纸片一一拾起。

当她展开其中一片较大的残片时,镶嵌在她脸上的冰晶面具后,那双平日里显得有些疏离的眉宇间,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她的目光落在残片上残留的几行字迹上,呼吸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是师父的笔迹……”她低声自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和复杂。那熟悉的、带着某种独特力道的笔画,即使在残破的纸片上,也依然能让她瞬间辨认出来。

这是她师父,那个早已退隐山林、几乎不问世事的老人的笔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伴随着破碎的符纸?

她的目光落在其中两个字上,瞳孔微微收缩:“影龛……”

“影龛”二字在她口中轻轻吐出,带着一丝疑惑和探寻。这是一个她从未听师父提起过的词语,却似乎蕴含着某种不寻常的意义。

师父为何会写下这两个字?这符纸又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一系列的疑问在她冰晶面具后的思绪中翻涌。

就在这时,天空中原本被浓密枝叶遮蔽的云层忽然散开,一束正午炽烈的白光,如同被无形的手拨开障碍,穿透了层层叠叠、如同铜钱般巨大而奇异的树枝叶。

这些树枝的横截面确实像一枚枚古旧的铜钱,边缘还带着模糊的纹饰。阳光穿过这“铜钱树”的缝隙,精准地投射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了一片片圆形的、边缘不规则的光斑,如同跳跃的、斑驳的影子,将整个地面点缀得如同一个神秘的图腾。

阳光的突然闯入,似乎也为这凝滞的空气带来了一丝短暂的明亮,但那来自剑穗的异动和符纸上的神秘字迹,却依然像沉重的阴影,笼罩在煜霄和泠霜的心头。

阿毛正有些魂不守舍地想着方才那诡异的迷你人形和那行瘆人的字,脚下的地面突然在他眼中变得有些扭曲。

他下意识地低头去看,不是因为地面本身有什么异常,而是因为他感觉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违和感,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中窥视,而源头就在他的脚下。

他猛地一惊,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然后又狠狠一扯。

他自己的影子!就在他本该是头部的位置,那团本该是轮廓清晰的暗影,竟然诡异地分叉了!两个模糊不清、边缘扭曲的凸起,如同两根新生的、丑陋的犄角,突兀地冒了出来。

它们没有固定的形状,像是在阴影中不安地蠕动,散发着一种令人作呕的粘稠感。这根本不可能是正常的影子,这感觉就像……就像他的身体下方,正趴着两个无形、却又真实存在的怪异生物,寄生在他的影子里!

“别动。”一个冷静而带着警示意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几乎是同一时间,一只冰冷的手掌按在了他的肩膀上,力道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是泠霜。

阿毛吓得浑身一僵,果然不敢再动弹半分,冷汗瞬间浸湿了他的后背。他惊恐地想抬头看泠霜,但视线却像被那诡异的影子吸住了一般,无法移开。

泠霜的脸庞在阿毛的余光中显得异常冷静,与她指尖散发的寒气如出一辙。

她并没有去看阿毛,而是专注地凝视着他脚下那片扭曲的暗影。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她冰冷的指尖开始微微颤动,指尖处竟然凝结出细碎、剔透的冰晶,如同最纯净的钻石粉末。这些冰晶仿佛拥有生命,顺着她指尖的引导,开始在阿毛影子的头部勾勒轮廓。

冰晶闪烁着幽蓝的光芒,勾勒的线条越来越清晰。阿毛瞪大了眼睛,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视线。在冰晶勾勒出的轮廓内,那两个模糊的凸起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两张清晰而熟悉的侧脸!

一张是煜霄,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线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另一张,竟然是泠霜自己,她冰晶面具边缘的轮廓都清晰可见。两张脸重叠在阿毛影子的头部,如同被强行塞进了一个本不该容纳它们的地方,怪诞而恐怖。

“共生魂的影龛现象。”煜霄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确认后的无奈。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来了一把古朴的青铜剑,剑柄上缠绕着褪色的布条,看起来刚到手的不久。他解下剑,随意地横在身前,剑身反射着斑驳的阳光和树影。

然而,当阿毛惊恐地去看那剑身时,瞳孔骤然收缩——剑面上映照出的,根本不是持剑的煜霄,而是他自己惊惶失措的脸!

那张脸在青铜的冷光中显得有些扭曲,眼神里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我们的魂魄还没完全归位。”煜霄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对自身状态的认知,却不再像是对阿毛解释,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或者是对泠霜确认。

“影龛”不仅是影子的异变,更是魂魄错位的象征。他们三个人的魂魄,像是被某种力量强行捆绑在了一起,彼此的碎片,竟然开始寄生在对方的影子里。

这解释了为何阿毛的影子会浮现出他们的脸,也解释了为何他们的影子会出现在阿毛的影子里。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阿毛感觉整个世界都开始旋转起来,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现在站着的,还是不是原来的身体。

第二节:夜半影戏

子时的更鼓声,像是从遥远的地底传来,沉闷而悠长,敲碎了夜晚最后的睡意。

阿毛本就睡得不深,腕间那枚如同烙印般镶嵌在皮肤里的铜钱胎记,突然传来一阵灼痛,仿佛一枚烧红的硬币正贴在他的脉搏上。那疼痛尖锐而清晰,瞬间将他从混沌的梦境中拽了出来。

他猛地睁开眼,瞳孔因惊吓而急剧收缩。月光不知何时变得格外明亮,如同水银般倾泻而入,穿过老旧的窗棂,将原本不大的房间切割成一片片光与影交错的奇异条纹,落在墙上,如同监狱的栅栏。

房间里的陈设在月光下都蒙上了一层不真实的灰白,空气似乎也凝滞了。

然而,最让阿毛血液凝固的,并非这诡异的月光,而是他自己的影子。他明明是仰躺在床上,可地面上映出的影子,却并非如此!那影子没有躺在身下,反而像一根被钉死的木桩,直挺挺地立在床对面的墙壁旁边。它僵硬,扭曲,以一种完全不符合人体工学,甚至可以说是违背物理规律的角度站立着。

更可怕的是,它还在动!影子的右手似乎握着一把无形的剑,正做着挥砍、格挡的动作;左手则复杂地结着一个他从未见过的印诀,那流畅而有力的姿态,分明是煜霄平日里练剑时的模样,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得令人毛骨悚然。

这根本不是他的影子,却又偏偏带着他影子本身的模糊轮廓,仿佛他的影子被某种力量夺舍,强行扭曲成了另一个人的形态。

一股寒意从脊椎窜上头顶,阿毛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他强压下心中翻腾的恐惧,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对着那空无一物的空气,低声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异变陡生。房间角落里那面平日里蒙尘、毫不起眼的旧铜镜,突然泛起了层层涟漪,如同平静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镜面里的景象扭曲、模糊,然后,一道身影缓缓踏了出来。

是泠霜。她依旧戴着那副半遮半掩的冰晶面具,此刻在月光的映照下,面具上的每一道冰棱都折射出幽冷的光,仿佛凝结了万年寒冰的霜气,让人的灵魂都为之一颤。她的出现悄无声息,但房间的温度似乎又下降了几分。

而她的影子,比阿毛的更加怪异。它不像正常的影子那样紧贴地面,反而有些虚浮,像是在地面上滑行。

更令人不安的是,这个影子本身就在不断变化。一忽儿,它变得纤细苗条,如同一个柔弱女子的轮廓;一忽儿,又膨胀起来,变得魁梧高大,像个孔武有力的男子;甚至,它还会毫无征兆地分裂成两个完全相同的影子,一左一右,做出不同的动作,仿佛有两个人共用着一个躯壳,又或者,这个影子本身就是个矛盾的结合体。

“影龛开始反噬了。”泠霜的声音没有带任何情绪,平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她没有多作解释,只是抬起那双没有瞳孔、只有纯粹冰蓝色光芒的眼眸(或者说,是透过面具的缝隙),指尖凝聚起比月光更冷的寒意,轻轻点在了阿毛的眉心。

那刺骨的寒意瞬间穿透皮肤,直抵灵魂深处,让阿毛忍不住打了个剧烈的寒颤,身体也变得有些僵硬。

“我和煜霄的魂魄需要实体容器,否则...”泠霜的声音在最后一个字上陡然断裂,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住了喉咙,又像是那未说出口的真相太过沉重,连她也无法承受。

那个悬而未决的省略号,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悬在三人头顶,散发着令人骨髓都为之冻结的寒意。

话音消失的瞬间,房间里的温度似乎真的又骤降了几度。

阿毛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在空气中凝结成了更明显的白雾,睫毛上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几乎看不见的冰晶。

月光似乎也黯淡了些许,原本割裂房间的条纹光带,此刻看起来更像是一道道冰冷的牢笼,将他们困在其中。

泠霜冰晶面具下的眼神复杂难明,有担忧,有决绝,还有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那未尽之言的重量,却像一块巨石压在了阿毛的心头。他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墙边那个依然在模仿煜霄练剑姿态的影子,那影子挥舞着“剑”的动作愈发快疾,带起一道模糊的残影,仿佛在宣泄着某种无法言说的焦躁与不安。

而泠霜脚下的影子,也并未因她的出现而平静,仍在时而纤细时而魁梧地变幻着,甚至分裂出的两个影子,一个似乎在模仿泠霜的点穴动作,另一个则做出了一个扭曲的、仿佛在无声求救的姿势。

阿毛的心跳得像擂鼓,每一次跳动都震得他耳膜生疼。他终于明白,他们三个之间那诡异的联系,远比他想象的要深刻和危险。“影龛”不仅仅是一个奇怪的现象,它更像是一种寄生,一种共生,一种脆弱而危险的平衡。

他们的魂魄,如同藤蔓般缠绕在一起,彼此依赖,却又彼此侵蚀。泠霜和煜霄的魂魄需要“实体容器”,而阿毛,以及他们不断在彼此影子里显现的魂魄碎片,似乎就是这个容器的一部分,或者,是那个“否则”之后灾难的缓冲垫。

那个“否则”之后的内容,到底是什么?是魂魄彻底离体的死亡?是意识被彻底吞噬,变成一具行尸走肉?还是魂魄反噬,让他们的影子彻底取代本体,让他们变成影子里那个扭曲、怪诞的存在?每一个猜测都像一把尖刀,刺向阿毛的神经。

比最深的黑夜还要令人恐惧的,不是黑暗本身,而是黑暗中潜藏的、无法预知、无法抵抗的毁灭。他们就像站在悬崖边缘的舞者,脚下是万丈深渊,稍有不慎,便会一同坠入那比死亡更可怕的未知。

恐惧像藤蔓一样缠绕上来,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至少,不能现在。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窗户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炸开了一样。无数的铜钱如蝗虫过境般汹涌而入,在空中迅速地组成了一个巨大的八卦阵。

这些铜钱密密麻麻地交织在一起,每一枚的背面都刻着一个名字,仿佛是被精心安排过一般。在这众多的名字中,有三个特别醒目:“张玉阳”、“李煜霄”、“泠霜”。

就在这时,李煜霄猛地破门而入,他手中紧握着一把青铜剑,浑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剑气。他毫不犹豫地挥剑斩向那铜钱组成的八卦阵,只见剑光一闪,铜钱阵像是被惊扰的蜂群一样,纷纷避让开来。

然而,令人惊奇的是,这些铜钱并没有四散而逃,而是在避开剑芒后,又迅速地在后方重新聚合,恢复成了原来的八卦阵。

更诡异的是,那些被剑气击碎的铜钱粉末,落地后竟然化作了一个个微型的人影,这些人影虽然只有拇指大小,但却栩栩如生,它们摆出各种练功的姿势,仿佛在演练着某种神秘的功法。

“是魂影!”泠霜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惊骇和急促。她不再犹豫,手腕一翻,七枚凝聚着极致寒意的冰晶脱手飞出,如同七道银色的闪电,精准地射向房间中央。

那里,原本空无一物的空气中,不知何时凭空浮现出数道半透明的、人形的影子。它们没有实体,却散发着令人不安的波动,形态扭曲,仿佛被撕扯开的残破魂魄,正缓慢地朝着阿毛和泠霜聚拢。

冰晶撞击在那些魂影上,发出“咔嚓”的脆响,瞬间将它们冻结在原地,化作一尊尊冰雕,悬浮在半空中,脸上还凝固着某种痛苦与迷茫交织的表情。

泠霜喘了口气,冰晶面具后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急促:“师父当年为了让我们忘记过去,强行剥离了同门记忆,那些记忆碎片并没有消失,而是变成了这种不受控制的魂影!它们在影龛的影响下苏醒了!”

话音未落,阿毛突然感到胸口传来一阵灼热,那热度如同岩浆在皮肤下奔涌,让他忍不住低呼出声。

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聚焦在胸口那朵陪伴他许久的七色梅纹身。那朵原本色彩斑斓、生机勃勃的梅花,此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其中三瓣最为鲜艳的花瓣,正一点一点地扭曲、变形,花瓣的边缘开始变得坚硬、规整,最终竟化作三枚小小的、栩栩如生的铜钱形状,闪烁着古朴而冰冷的金属光泽。

阿毛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寒意瞬间取代了之前的灼热,从头到脚将他包裹。

他清晰地记得,煜霄腰间新得的青铜剑,剑身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泠霜指尖凝聚的冰晶,带着不属于这个季节的寒意;还有那个突然出现在他们生活中的张玉阳,阿毛只见过他一次,对方手腕上也戴着一个古怪的铜钱饰物。

这三枚在梅花纹身中化现的铜钱,不正对应着他们三人吗?

难道……难道煜霄、泠霜,甚至那个看似普通的张玉阳,都和他一样,身上隐藏着某种秘密?而这朵七色梅,这个陪伴他多年的纹身,竟然是这一切的关键?它不仅仅是一个装饰,更像是一个连接,一个标记,一个正在被某种力量激活的枢纽。

而那三个变成铜钱的花瓣,则像是打开某个神秘箱子的钥匙,或者,是连接他们之间那诡异联系的纽带。恐惧和一种莫名的宿命感交织在一起,让阿毛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是好是坏,但他知道,自己的生活,从这一刻起,彻底改变了。

第三节:七星影棺

冰冷的铜钱如同暴雨般从天而降,噼里啪啦地砸在祠堂外的空地上,发出密集而刺耳的声响。

每一枚铜钱都带着一股阴寒之气,仿佛不是金属,而是某种怨毒的精魂所化。

阿毛、煜霄和泠霜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铜钱雨”逼得连连后退,最终躲进了这座略显荒凉的祠堂之中。

祠堂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香火味和霉味,昏暗的光线下,牌位和神像的轮廓都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却更添了几分阴森。

“这里!”阿毛的记忆突然闪回,他想起了之前在八角塔得到的那个奇怪物件。

他快步走到角落一个不起眼的神龛前,深吸一口气,双手用力掀开了神龛底部的暗格。

随着一声轻微的机械转动声,一个巴掌大小、制作精良的铜棺模型出现在众人眼前。这铜棺通体泛着幽暗的光泽,显得异常沉重。

然而,此刻的铜棺却不再平静。它正以一种令人心惊的频率剧烈震颤着,仿佛里面关押着什么极其暴动的存在。

阿毛注意到,铜棺的棺盖上,雕刻着七个凹槽,组成了一个模糊的北斗七星图案。

其中三个凹槽里,镶嵌着三枚闪着微光的铜钱,它们不再是静止的,而是在凹槽中急促地跳动、旋转,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如同三颗不安分的心脏。

“果然还有四口。”煜霄的声音低沉而凝重,他不再犹豫,手腕一抖,新得的青铜剑化作一道寒光,精准地挑开了铜棺的盖子。

“嗤——”一声轻响,伴随着一股刺鼻的、如同陈年腐肉混合着硫磺的恶臭,浓得化不开的黑雾从铜棺中猛地涌出,瞬间弥漫了小半个祠堂。

黑雾异常粘稠,仿佛有生命般蠕动着,带着强烈的吸力,让三人不自觉地想要后退。

就在这时,雾气中开始浮现出诡异的光影,如同四幅活生生的画面,在黑雾中时隐时现:

第一幅,是一个破败不堪的戏台,蛛网遍布,戏台中央似乎还残留着未干的血迹,空气中仿佛还回荡着凄厉的唱腔。

第二幅,是一口深不见底的枯井,井壁上爬满了青苔,而在那漆黑的井底,隐约可见一口锈迹斑斑的铁棺,仿佛沉睡了千年。

第三幅,是古寺斑驳的壁画,画中描绘着阴曹地府的景象,而在壁画的某个角落,赫然悬挂着一具神秘的悬棺,棺木上刻满了看不懂的符文。

最后一幅画面,让阿毛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冻结——那竟然是他自己家后院,那口用来腌制蔬菜、被他从小看到大的老陶缸!缸口半敞,里面黑洞洞的,仿佛一个通往地狱的入口!

四幅画面在黑雾中交替闪烁,每一次出现都伴随着更浓重的腐臭和更强烈的阴寒之气。

阿毛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铜棺,这七星图案,这四幅画面,还有之前那“七棺镇七星,一魂守一灯”的谜语,这一切的一切,究竟在暗示着什么?

而他们,又身处在这诡异谜团中的哪个位置?恐惧如同藤蔓,再次紧紧缠住了他的心脏。

就在那四幅诡谲的画面在黑雾中疯狂闪烁,仿佛要将人的神智都吸进去的时候,一直沉默寡言的泠霜突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她脸上的冰晶面具,不知何时竟然浮现出蛛网般的细密裂痕,那些裂纹像活物般在面具上蔓延、扩散,发出细微的、如同冰层碎裂的咔咔”声。

面具本就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寒意,此刻布满裂痕,却反而透出一种濒临破碎的脆弱感,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瓦解。

“不好!”泠霜脸色骤变,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急切。

她没有丝毫犹豫,双手在身前快速翻飞,结出一个复杂而古老的印诀。

冰冷的空气在她指尖汇聚、凝结,无数细小的冰晶如同受到磁石吸引般飘浮起来,围绕着那还在剧烈震颤的铜棺模型,迅速排列、组合。

很快,一个由冰晶构成的、散发着幽蓝光芒的北斗七星阵,精准地悬浮在了铜棺的正上方。

“每口影棺都藏着个同门的完整魂影。”泠霜的声音因为急促而有些发颤,她紧盯着那冰晶星阵,“找到全部七口,才能...”

她的话音还未落定,祠堂里突然响起一声震耳欲聋的轰鸣!那原本就处于高度不稳定状态的铜棺模型,在冰晶星阵刚刚成型的瞬间,仿佛承受不住某种无形的压力,猛地炸裂开来!

不是简单的破碎,而是如同被引爆的炸弹,无数锋利的铜片和碎片以惊人的速度向四周激射出去。

“小心!”煜霄和泠霜几乎是同时暴喝出声,本能地侧身去护住阿毛。

但那些碎片的速度太快、数量太多,还是有几片擦着他们的皮肤飞过,尖锐的碎片划破了他们的衣衫,甚至留下了几道细小的、渗血的伤口。

阿毛更是躲闪不及,脸颊上被一片碎片划过,火辣辣地疼,留下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祠堂里瞬间弥漫开一股刺鼻的铜锈味和血腥味,刚才还至关重要的线索——那铜棺模型,此刻已化为满地狼藉的碎片,再也看不到丝毫完整的样子。

而泠霜那句未说完的话,连同那冰晶星阵一起,在爆炸的冲击下,也彻底中断了。只剩下三人惊魂未定地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碎片和彼此身上的伤口,心中充满了不安和困惑。

找到全部七口,才能...才能做什么?这个问题,暂时被这突如其来的爆炸,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诡异的是,流出的血珠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空中,逐渐凝聚成个模糊的路线图——终点正是村东头荒废多年的古戏台。

就在阿毛惊愕地看着自己的影子突然脱离身体,像有了自己的意识一样,缓缓地朝门外走去时,更让人毛骨悚然的事情发生了——那影子的腰间竟然明晃晃地挂着煜霄的青铜剑!

这把剑是煜霄的贴身之物,他从未离身过,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影子的腰间?阿毛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诡异的影子。

然而,最让阿毛感到恐惧的还不是这些,而是那影子的头部轮廓,不知何时竟然完全变成了泠霜的侧脸!那侧脸在黑暗中若隐若现,仿佛泠霜就站在那里,但却又让人感觉不到丝毫生气。

阿毛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双腿也像被钉住了一样,完全无法挪动。

这时,煜霄冷静地开口了:“影引路。”他一边说着,一边毫不犹豫地割破了自己的手掌,鲜血顿时涌出。

煜霄迅速将鲜血涂抹在自己的眼皮上,然后紧紧地盯着那个影子,低声说道:“跟着它,但别靠太近。”

第四节:戏台魂影

荒废的戏台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阴森,比记忆中的样子还要可怕几分。阿毛小心翼翼地踩在那吱呀作响的木板上,每走一步都能听到木板发出的抗议声,仿佛这戏台随时都会坍塌一般。

阿毛胆战心惊地走到戏台中央,突然发现那里竟然摆放着七盏油灯。这些油灯看起来有些年头了,灯罩上积满了灰尘,灯芯也已经烧得很短了。其中有三盏油灯还亮着,微弱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阿毛定睛一看,发现这三盏亮着的油灯的灯焰颜色各不相同,分别是青色、白色和血色。这诡异的颜色让阿毛心里直发毛,他不禁想起了一些关于鬼魂和灵异事件的传说。

更让阿毛感到恐惧的是,每盏油灯后面都立着一个纸人。这些纸人做得十分逼真,就像真人一样。

它们的胸前都贴着一枚铜钱,上面还写着一些名字。阿毛凑近一看,发现这些名字都是他熟悉的人,这让他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是往生灯。”泠霜喃喃自语道,她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盏最近的血色油灯,仿佛要透过它看到隐藏在背后的秘密。

这盏油灯与其他的油灯并无二致,同样是用青铜铸成,表面刻着一些古老的符文和图案。然而,当泠霜凑近观察时,她却惊讶地发现灯芯竟然是一根白发!

这根白发在血色的灯油中显得格外突兀,它的存在让人不禁联想到某种邪恶的仪式或者诅咒。泠霜心中涌起一股寒意,她小心翼翼地拿起油灯,仔细端详着那根白发。

“用签订者的头发做灯芯……”泠霜低声说道,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恐惧和疑惑。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呢?为什么要用签订者的头发来制作灯芯呢?

泠霜开始回忆起关于往生灯的一些传说和故事。据说,往生灯是一种可以引导灵魂前往来世的神秘灯具,但同时也被认为是一种极其危险的物品,因为它可能会被用于邪恶的目的。

难道说,这盏往生灯就是为了某种邪恶的仪式而准备的吗?泠霜越想越觉得不安,她决定进一步调查这盏油灯的来历和用途。

煜霄突然挥剑斩向虚空。青铜剑与某种无形之物相撞,迸溅出幽蓝火花。黑暗中渐渐浮现出第二口铜棺——这口棺竖直嵌在戏台主柱里,表面贴满泛黄的戏票,每张票根上都印着生辰八字。

阿毛的影子自主走向铜棺,伸手触碰棺盖。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出现了:影子的手竟然真的穿过了实体棺盖,从里面掏出个小小的纸人!那纸人穿着道袍,面容竟与驼背老人有七分相似。

“四师弟的魂影……”煜霄的声音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带着罕见的颤抖,“当年最擅傀儡戏的那个。”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纸人身上,只见它突然毫无征兆地睁开了那原本只是画出来的眼睛,原本毫无生气的纸人此刻竟像是有了灵魂一般,用一种诡异而又尖锐的戏腔唱道:“七灯灭,七棺开,七个魂儿回不来~”

这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更让人惊恐的是,随着它的歌声,那纸人的手指竟然缓缓地指向了台下的观众席。

众人的视线随着纸人的手指看去,这才发现不知何时,那原本空荡荡的观众席上,竟然已经坐满了模糊的人影。

这些人影看上去模模糊糊的,仿佛被一层薄纱笼罩着,但每个人的胸口都贴着一枚燃烧着的铜钱,那铜钱的火焰在黑暗中显得格外刺眼。

泠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戴着的冰晶面具在这一刻也彻底碎裂开来。面具下的真容暴露无遗,她的美丽脸庞此刻却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她的双手迅速结出一个复杂的法印,口中高喊:“是魂影戏!快阻止它唱完——”

第五节:三魂归位

寂静的祠堂被一声凄厉而婉转的戏腔刺破。那声音并非来自活人,而是从祠堂角落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简陋的纸扎戏台上传来。

一个纸扎的旦角戏人,五官精致却毫无生气,此刻却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力量,它微微扬起头,唱腔陡然拔高,尖锐得像是要划破夜空。

“……情尽处,魂断肠——” 最后一个拖长的尾音在祠堂里回荡,带着无尽的悲凉和怨毒。唱词落下的瞬间,原本瘫坐在观众席上、如同雕塑般的那些魂影,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它们没有实体,如同半透明的影子,但眼中却闪烁着疯狂的、渴求的光芒。

下一秒,它们如同受到无形牵引的流星,发出低沉的嘶吼,化作道道流光,朝着地上那片狼藉的铜棺碎片激射而去。

“不好!”煜霄低喝一声,想要出手阻拦,但那些魂影的速度太快,几乎是在眨眼之间,就纷纷没入了铜棺碎片散落的区域。

而那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纸扎戏台,此刻更是剧烈地摇晃起来,戏台边缘的彩纸簌簌掉落,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更诡异的是,祠堂内唯一的三盏油灯,其中代表生与死的青灯和白灯,突然开始明灭不定,灯芯上的火苗剧烈地跳动着,发出噼啪”的爆响,将众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壁上,扭曲变形,如同鬼魅。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毛胸前的七色梅纹身猛地一烫,那热度仿佛要烧穿他的皮肤。

一股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有什么声音在对他低语,指引着他该做什么。他几乎是凭着本能,福至心灵般地动作起来。

他猛地扯松了衣领,取下了挂在上面、形似冰晶梅花的吊坠,同时,他咬紧牙关,将手腕上那枚突起、如同烙印的铜钱胎记狠狠地按了下去,又把冰晶梅花一同压在上面,死死按在那片散落的铜棺碎片中央。

温热的鲜血瞬间从他的手腕和胸口渗出,顺着纹身和吊坠的边缘,滴滴答答地渗入了冰冷的铜棺缝隙之中。

血珠触碰到铜片的刹那,仿佛点燃了某种古老的机关。铜棺碎片周围的空间突然扭曲了一下,那些涌进去的魂影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啸,竟然开始挣扎、退却。

而几乎在阿毛鲜血渗入的同一时刻,一直站在他身边的煜霄和泠霜,身影突然剧烈地模糊了一瞬!就像电视机信号中断的画面,他们的轮廓变得扭曲、晃动,仿佛随时都会从原地消失。

阿毛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这匪夷所思的一幕。那是什么?他们怎么了?这铜棺,这七色梅,这鲜血,到底牵扯着怎样恐怖的秘密?

\"用魂契!\"煜霄大喝一声,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青铜剑猛地刺进了自己心口的莲花纹身里。

刹那间,一股金红色的血液如喷泉般从伤口处喷涌而出,顺着剑身的纹路迅速流淌。那血液在空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画出了一道奇异的血符。

与此同时,一旁的泠霜也毫不犹豫地咬破了自己的指尖,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阿毛的后背上画出了一道冰蓝色的符咒。

就在这时,铜棺突然发出了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嘎声,那声音就像是铜棺在痛苦地呻吟一般。紧接着,棺盖缓缓地开启,一股强大的阴气如汹涌的波涛般从棺内喷涌而出。

在棺盖完全开启的瞬间,无数的铜钱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弹射出来一样,在空中急速飞舞,然后迅速聚集在一起,组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

这个由铜钱组成的人形,赫然就是张玉阳的魂影!它的身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铜绿色,脸上的五官虽然模糊不清,但却透露出一股阴森恐怖的气息。

只见那魂影伸出由铜钱组成的手,如闪电般抓向了最虚弱的那盏血灯。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阿毛毫不犹豫地猛扑向那青白两盏油灯,他的速度快如闪电,仿佛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

当他的双手紧紧握住那燃烧的灯芯时,一股无法形容的剧痛瞬间袭来,让他几乎要昏厥过去。然而,在这剧痛之中,他的眼前却出现了一幕令人惊愕的景象——他看到自己的影子竟然分裂成了三个!

其中一个影子,正是他的本体,此刻正双膝跪地,痛苦地颤抖着;而另外两个影子,则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分别朝着煜霄和泠霜疾驰而去。

与此同时,魂影张玉阳发出了一阵不甘的咆哮,那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冲破云霄。随着他的怒吼,他那由铜钱组成的身体开始迅速崩解,无数铜钱如雨点般散落开来。

然而,就在这漫天飞舞的铜钱之中,有七枚特殊的铜钱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它们以惊人的速度射向不同的方向,每一枚铜钱上都刻着一个地名,而这些地名,正是剩余影棺的所在之处!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戏台上时,阿毛在剧痛中醒来。煜霄和泠霜一左一右扶着他,三人的影子在朝阳下终于恢复正常。

只是若仔细观察,会发现他们脚下偶尔会闪过铜钱形状的光斑。

\"三口影棺已开。\"泠霜轻声呢喃道,仿佛这四个字蕴含着无尽的深意和秘密。她缓缓蹲下身子,捡起了地上残留的铜钱碎片,仔细端详着上面刻着的新的提示。

这些铜钱碎片似乎是某种线索,指引着他们接下来的行动。泠霜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几行小字上,试图解读其中的含义。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吹动了煜霄腰间的剑穗。令人惊奇的是,那剑穗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自动地指向了东北方。

泠霜和煜霄对视一眼,心中都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们不约而同地朝着东北方望去,只见远处山峦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朦胧的水墨画。

然而,当他们定睛细看时,却发现那山峦的形状竟然像极了一口横卧的棺材!

【感谢大家送的礼物,感谢催更,现在流量不好,全靠大家的喜欢,让我有动力写下去,呜呜...】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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