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窑里的刀光还在闪,孙元的亲信跟疯了似的扑上来,我握着绣春刀左挡右砍,刀刃上沾着的血珠甩在黑煤渣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陈武跟在我身边,短刀捅进一个亲信的腰眼,那家伙惨叫着倒在地上;老驿卒也不含糊,手里的木棍抡得呼呼响,一下砸在另一个人的后脑勺上,那人直挺挺地昏了过去。
“林捕头!我们来了!” 洞口突然传来阿力的声音,他带着十几个驿卒冲进来,手里拿着长矛和弓箭,一下就把孙元的人围在了中间。
孙元一看大势已去,脸色惨白,还想反抗,我趁机一脚踹在他膝盖上,他 “扑通” 跪倒在地,阿力立刻冲上去,用铁链把他捆了个结实。
“孙元,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我用绣春刀指着他的脖子,刀刃贴着他的皮肤,“杀害刘大人,掳走老驿卒孙子,走私违禁品,抢夺军情密函,你哪一条罪都够凌迟!”
孙元喘着粗气,眼神怨毒地盯着我:“林晚秋,你别得意!周强不会放过你的!他手里还有大批走私货,你们永远也找不到!”
“找不到?” 我冷笑一声,“我现在就去找周强,把他的走私货一网打尽,让你们这对狗东西一起认罪伏法!”
我让阿力把孙元和他的亲信押回驿站关押,又安排驿卒保护老驿卒和商队的人,自己则带着陈武往周强的住处赶 —— 孙元说周强手里有大批走私货,肯定要尽快找到,不然他会把货转移走。
周强的住处离驿站不远,是个带院子的青砖房,我们赶到时,院子里空荡荡的,房门大开着,里面的桌椅翻倒在地,显然是刚跑没多久。
“捕头,周强跑了!” 陈武捡起地上的一只布鞋,鞋面上还沾着泥土,“看这泥土的湿润度,应该刚跑半个时辰。”
我蹲下身,摸了摸地上的泥土 —— 泥土里混着点黄色的粉末,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硫磺味,这是周强走私的火药里常有的成分!
“他肯定是去转移走私货了。” 我站起身,目光扫过院子外的小路 —— 小路通向驿站北边的山谷,那里岔路多,树林密,最适合藏东西,“走,咱们追!一定要在他转移货物前拦住他!”
我和陈武骑着马往山谷赶,刚出驿站,就看到路边的草丛里有几块布条,是深蓝色的,上面用红漆画着个 “货” 字,箭头指向东边山谷。
“捕头,这是不是周强留下的标记?” 陈武指着布条,“看样子是指引咱们去东边山谷啊!”
我勒住马,翻身下来捡起布条,手指摸过布料 —— 这布条的颜色看着新,边缘却故意做了磨损的痕迹,而且布料的密度比之前破庙走私成员包裹的布料密很多,明显是新染的!
“不对,这是诱饵。” 我把布条扔在地上,“周强多狡猾啊,怎么会这么轻易留下标记?他肯定是想把咱们引去东边山谷,自己好从别的路转移货物。”
正说着,远处突然传来 “噼啪” 的声响,西边山谷的方向冒出一股黑烟,还能看到橘红色的火光 —— 是有人在烧东西!
“不好!西边山谷着火了!” 陈武着急地说,“会不会是周强在烧走私货?咱们快去看看!”
“别慌!” 我拉住他,“你没觉得太巧了吗?咱们刚看到东边的布条,西边就着火,周强就是想让咱们分神,他好趁机跑!”
我蹲下身,仔细查看路边的泥土 —— 泥土上有一串马蹄印,马蹄铁的纹路很特别,是周强那匹黑马的(之前在驿站见过,马蹄铁上有个月牙形的缺口)。
这串马蹄印没有往东边或西边走,而是往北边的小路去了,而且马蹄印旁边的草叶上,还沾着几滴透明的液体,凑近闻了闻,有股淡淡的酒香味!
“周强身上沾了酒!” 我心里一亮,“他肯定是要去藏酒的地方,说不定走私货就藏在酒窖里!”
“那东边和西边怎么办?” 陈武问,“万一真有走私货呢?”
“我让阿力派两个人去东边和西边查看,咱们去北边小路追周强。” 我掏出腰间的信号弹,“砰” 地往天上一放,红色的信号弹在天上炸开 —— 这是我和阿力约定的信号,看到信号弹,他就会派人过来。
很快,两个驿卒骑着马赶来,我对他们说:“你们去东边和西边山谷看看,要是有走私货就看好,要是有周强的人就抓起来,千万别中了埋伏!”
“好!” 两个驿卒立刻策马往东西两边跑。
我和陈武则往北边小路赶,小路两旁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野草上的露水打湿了我们的裤腿,冰凉刺骨。
马蹄印一直往前延伸,草叶上的酒渍也越来越多,甚至能看到地上有几滴酒珠,在阳光下泛着光。
“捕头,你看!前面有个山洞!” 陈武指着前面的山坡,那里有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藤蔓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我们下马,悄悄往山洞走,刚靠近洞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酒香味,还夹杂着火药的硫磺味 —— 走私货肯定在里面!
我示意陈武躲在藤蔓后面,自己则慢慢拨开藤蔓往洞里看 —— 洞里黑漆漆的,能看到几个人影在来回走动,还能听到木桶滚动的声音,周强的声音就在里面:“快点!把货装到马车上,咱们往境外跑,晚了就来不及了!”
“周强果然在这儿!” 我心里一喜,又有点担心 —— 洞里不知道有多少人,我们就两个人,硬闯肯定不行,得回去带人手!
可要是回去带人手,周强说不定就把货转移走了,怎么办?
我突然想起怀里的铃铛 —— 之前在破庙搜查时,从走私成员身上搜来的,一共有五个,都是铜制的,声音很响。
“有了!” 我对陈武说,“你在这儿盯着,别让周强的人跑了,我回去带人手,路上我会在洞口周围布置铃铛陷阱,只要他们一出来,铃铛就会响,你就知道了!”
陈武点头:“放心吧捕头,我肯定盯紧了!”
我掏出铃铛,在洞口周围的藤蔓上系了四个,每个铃铛之间用细线连着,只要有人碰动藤蔓,细线就会拉动铃铛;又在洞口的地上埋了一个,上面盖了层薄土,只要有人踩上去,铃铛就会响。
布置好陷阱,我立刻骑马往驿站赶,路上遇到阿力带着驿卒赶来(看到了信号弹),我大喊:“阿力!周强在北边山谷的山洞里,里面有走私货,快跟我来!”
阿力一听,立刻带着驿卒跟我往北边山谷赶,马蹄声在小路上响成一片,尘土飞扬。
赶到山洞附近时,我让驿卒们下马,悄悄往洞口走 —— 洞里的木桶滚动声还在响,周强的人还没出来!
“都听好了!” 我压低声音,“等会儿我喊冲,你们就冲进去,先把周强的人控制住,别让他们破坏走私货!陈武在里面盯着,咱们里应外合!”
驿卒们纷纷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我深吸一口气,拔出绣春刀,大喊:“冲!”
驿卒们像潮水一样冲进山洞,洞里的人吓了一跳,周强刚想拿起身边的刀反抗,陈武突然从藤蔓后面冲出来,一脚踹在他肚子上,周强惨叫着倒在地上,阿力立刻冲上去把他捆了。
洞里的其他人一看周强被抓,也没了反抗的心思,纷纷扔掉手里的东西,跪在地上投降。
我举着火折子往洞里照 —— 洞里堆着十几桶酒,酒桶旁边还有几十个木箱,打开一个木箱一看,里面全是火药和铁器,还有一些从境外走私来的珠宝首饰!
“太好了!人赃并获!” 陈武兴奋地喊,“周强这下没话说了!”
周强被捆着跪在地上,脸色铁青,嘴里还不服气:“林晚秋,你别得意!我还有同伙在境外,他们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你的同伙能跑掉?我已经派人通知边关将领,让他们封锁边境,你的同伙一个也跑不了!”
周强的脸一下白了,再也说不出话来。
我让驿卒把走私货搬到马车上,又把周强和他的人捆好,准备带回驿站审问。
刚出山洞,就看到之前去东边和西边山谷的两个驿卒回来了,他们手里拿着几块烧焦的布料,说:“林捕头,东边和西边山谷根本没有走私货,就只有这些烧焦的布条,还有几个被点燃的草堆,肯定是周强故意误导咱们的!”
“我就知道是这样。” 我点点头,“周强想用东边的布条和西边的火,把咱们引开,自己好转移货物,还好咱们没中他的计!”
往驿站走的路上,夕阳已经西斜,金色的阳光洒在山谷里,把野草染成了金黄色。
我骑在马上,看着身后装满走私货的马车,心里松了口气 —— 孙元被抓,周强落网,走私货被缴获,军情密函找回,老驿卒的证词也拿到了,这案子总算快结束了。
可我心里还有点不安 —— 孙元说周强有同伙在境外,虽然已经通知边关将领封锁边境,但会不会还有漏网之鱼?而且三年前官员家眷的尸骨还没找到,这是老驿卒最大的心愿,必须找到才能算真正结案。
“捕头,你在想什么?” 陈武看出我的心思,凑过来问。
“我在想三年前官员家眷的尸骨。” 我叹了口气,“老驿卒帮了咱们这么多,咱们得帮他找到尸骨,不然他心里的坎过不去。”
陈武想了想:“孙元不是说把尸骨扔在悬崖下了吗?咱们可以去悬崖下找找,说不定能找到!”
“对!” 我眼睛一亮,“等把周强他们押回驿站,咱们就去悬崖下找尸骨!”
回到驿站时,驿卒们都围了上来,看到周强被抓,走私货被缴获,都欢呼起来 —— 之前被孙元和周强压迫的气,总算出了!
我让阿力把周强和他的人关押起来,又安排驿卒看守走私货,然后去找老驿卒 —— 我要告诉他,我们找到走私货了,还要跟他一起去悬崖下找官员家眷的尸骨。
老驿卒正在院子里给孙子讲故事,看到我来了,赶紧站起来:“林捕头,是不是有好消息?”
“是好消息!” 我笑着说,“周强被抓了,走私货也缴获了,孙元也认罪了!还有,我们想跟你一起去悬崖下,找三年前官员家眷的尸骨,帮你了了心愿!”
老驿卒的眼泪一下掉了下来,握着我的手激动地说:“林捕头,谢谢你!谢谢你还记着这件事!我以为这辈子都找不到了……”
“一定会找到的。” 我拍了拍他的手,“明天一早,咱们就去悬崖下找!”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我就带着陈武、阿力和老驿卒往悬崖下赶。
悬崖很高,下面是茂密的树林,还有一条湍急的河流,要找一具埋了三年的尸骨,无疑是大海捞针。
“林捕头,咱们从哪儿找起啊?” 阿力看着下面密密麻麻的树林,有点犯愁。
老驿卒想了想:“孙元当年说,他把尸骨扔在了悬崖中间的一个山洞里,那个山洞很隐蔽,只有从悬崖上往下爬才能看到。”
“那咱们就从悬崖上往下爬。” 我拿出之前准备好的绳索,“我先下去,你们在上面拉着绳索,要是有危险就喊我。”
陈武赶紧说:“捕头,我下去吧!我年轻,身手好!”
“不行,我经验丰富,还是我来。” 我把绳索系在腰上,又检查了一遍,“你们一定要抓紧绳索,别松手!”
我顺着悬崖往下爬,石壁很滑,还有很多凸起的石头,一不小心就会被划伤。爬了大概半个时辰,我突然看到左边有个山洞,洞口被藤蔓挡着,很隐蔽。
“我找到山洞了!” 我朝上面喊,“你们把绳索放长点,我进去看看!”
我爬进山洞,里面黑漆漆的,我掏出火折子吹亮,火光下,我看到山洞角落里有一堆白骨,上面还缠着几块破碎的布料,布料上有红色的丝线 —— 跟之前在书房找到的红丝线一模一样!
“找到了!是官员家眷的尸骨!” 我激动地喊,眼泪差点掉下来 —— 三年了,这具尸骨终于重见天日,老驿卒的心愿总算能了了!
我小心地把尸骨收起来,用布包好,然后顺着绳索爬回悬崖上。
老驿卒看到尸骨,“扑通” 跪在地上,对着尸骨磕了三个头,眼泪不停地掉:“夫人,对不起,我当年没能保护你,现在总算让你重见天日了,你可以安息了……”
我和陈武、阿力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他,心里也很感慨 —— 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这句话说得真好。
我们带着尸骨回到驿站,老驿卒把尸骨清洗干净,又找了块好木头,做了个棺材,准备把尸骨送回京城,交给官员的家人。
我则开始整理案卷,把所有的证据 —— 孙元和周强的供词、老驿卒的证词、军情密函、走私货清单、官员家眷的尸骨 —— 都整理好,准备上报六扇门。
整理完案卷,我站在驿站的院子里,看着远处的夕阳,心里无比轻松 —— 这桩复杂的案子,总算彻底结案了。
孙元和周强会被押回京城,按律定罪;走私团伙会被一网打尽,边关的走私活动会少很多;官员家眷的尸骨会被送回京城,入土为安;老驿卒和他的孙子会过上安稳的生活;陈武会恢复身份,继续为朝廷效力;而我,也完成了使命,保住了捕头的职位。
“捕头,咱们什么时候回京城啊?” 阿力走过来,笑着问。
“等把孙元和周强押回京城,把案卷交上去,咱们就回来。” 我看着他,“怎么,想京城了?”
“不是,是觉得边关挺好的,就是有点想家。” 阿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
我笑了笑,心里也有点想家 —— 虽然京城没有边关的辽阔,但那里有我的回忆,有六扇门的同僚,还有我未完成的使命。
第二天,我带着孙元和周强,还有整理好的案卷,踏上了回京城的路。
驿站的驿卒们都来送行,老驿卒抱着孙子,手里拿着官员家眷的棺材,也来送我们:“林捕头,谢谢你,以后有空一定要来边关看看我们!”
“会的。” 我点点头,翻身上马,“你们多保重,要是有什么事,就给六扇门写信,我会来帮你们的!”
马蹄声响起,我们渐渐远去,驿站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我骑着马,看着前方的路,心里充满了希望 —— 以后还会有更多的案子等着我,还会有更多的正义等着我去伸张,但我不怕,因为我知道,只要我坚持下去,就一定能让更多的人得到公平和正义。
阳光洒在我的身上,温暖而明亮,我握紧了腰间的绣春刀,策马扬鞭,朝着京城的方向奔去 —— 新的征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