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站在废墟中央,左肩的血还在渗,但他没管。指尖一滴金血落下,砸进焦土,瞬间被干裂的地缝吸了进去。
系统界面无声亮起。
【追踪信标锁定:目标咳出蛊毒残余,能量频率匹配度98.7%】
【路径推演中……方向:东南三里外山谷】
他抬头,看向毒千机消失的方向,嘴角咧开一道弧度。
“跑?你吐的血都给我指路了。”
灵汐从暗处闪出,眉头微皱:“你还撑得住?”
“死不了。”墨渊抹了把脸上的灰,“刚打完一架,不追上去摸尸,那不是白练这么多年挖坟的手艺?”
夜影也悄然落地,声音低沉:“我看到了,那边山坳有黑雾升腾,不像自然形成。”
“那就不是自然。”墨渊活动了下肩膀,骨头咔咔作响,“万毒谷的人,离了毒就跟鱼离了水一样活不成。有黑雾的地方,就有炉子;有炉子的地方,就有宝贝。”
三人不再多话,顺着系统指引疾行。
荒岭崎岖,地势渐低。越往前走,空气越闷,一股腐腥味钻进鼻腔,像是烂肉泡在药水里发酵多年。
灵汐捏住呼吸:“这味道……不止是毒,还有活物在熬炼。”
“嗯。”墨渊眯眼,“看来咱们赶上饭点了。”
前方山谷入口藏在断崖阴影下,洞口不大,却被三重扭曲的符阵封着。黑气缭绕,隐约可见几具傀儡在洞口来回走动,关节发出金属摩擦的刺耳声。
“强闯会惊动里面所有人。”夜影低声道。
墨渊没答,闭眼调出系统界面。
【法宝解析模块启动】
【检测到阵法能源:地脉毒泉】
【弱点定位:东南角支撑石柱,结构共振频率异常】
他睁开眼,指了指角落一块不起眼的石头:“那儿,敲一下就行。”
夜影抽出匕首,身影一晃,已贴到石柱旁。手腕轻抖,匕首尖精准点在石柱裂缝上。
咚。
一声轻响,几乎听不见。
可下一秒,整个阵法猛地一颤,黑雾剧烈翻滚,随即如潮水般退去。巡逻傀儡动作一顿,齐刷刷歪倒,关节僵直不动。
“搞定。”夜影收回匕首。
灵汐从灵物袋里取出一小撮淡粉色花粉,洒在地上。花粉遇空气即化,形成一条透明小径,毒雾避开这条路线自动分流。
“静息花粉,能撑半刻钟。”她说。
墨渊点头:“够用了。”
三人猫腰潜入。
洞内通道纵横,像蜘蛛网。墙壁湿滑,布满绿色霉斑和暗红色纹路,像是用血画出来的符咒。越往里走,轰鸣声越清晰——那是炼丹炉燃烧的爆响,夹杂着金属浇铸的撞击声。
墨渊开启系统模拟推演,结合空气流动和气味浓度,迅速判断出主厅方位。
“前面左转,再过两个岔道。”他低声说。
刚拐弯,迎面走来两名弟子,押着一个铁笼。笼子里关着个狼妖,四肢被锁链穿透,身上插满细管,正不断往外抽血。
“这批原料不够纯,谷主说要加量。”一人抱怨。
“少废话,送进鼎里炼就是了,反正也活不过今晚。”
墨渊三人贴墙而立,等他们走远。
“听见没?”墨渊冷笑,“拿妖族当药材,还嫌不够纯?”
灵汐眼神冷了下来:“他们在炼‘九转蚀魂丹’,这种丹要用百种生灵魂魄淬炼,最后还得活体献祭。”
“难怪怨气这么重。”夜影盯着地面,“脚印带血,说明每天都有人死。”
墨渊没再多说,加快脚步。
主厅出现在眼前。
巨大石窟,足有十个校场那么大。中央摆着三座青铜毒鼎,火焰幽绿,鼎身刻满邪纹,每烧一次,就有一股黑烟冲天而起,在屋顶凝聚成一张扭曲人脸,嘶吼几声后消散。
墙上挂着数张图纸,标注着“万蛊噬心阵”“血髓替换术”“傀儡化改造流程”。
“全是禁术。”灵汐咬牙。
墨渊扫了一圈,系统自动拍照存档。
【情报获取完成】
【任务更新:摧毁万毒谷核心设施】
他取出一张泛着金光的符纸,递给灵汐:“去毒库,把这些破灵符贴在储存罐上。一旦引爆,所有毒液都会失去灵性,变成废水。”
灵汐接过符纸:“你要做什么?”
“我去最深处。”墨渊指向大厅尽头的一条窄道,“那里有扇门,门缝往外冒黑气,比这儿浓十倍。毒千机肯定藏在里面。”
夜影问:“需要接应吗?”
“不用。”墨渊摇头,“你们按计划行事。灵汐炸库,你埋伏密道口,抓逃兵。我进去拿他的命。”
“你一个人太危险。”灵汐皱眉。
“危险?”墨渊笑了,“他现在伤得比我重,法宝炸了,血都快流干了。这时候不趁虚而入,难道等他养好伤请我吃饭?”
他说完,转身就走。
窄道幽深,两侧墙上插着磷火灯,火光摇曳,映得影子忽长忽短。越往里走,空气越冷,呼吸都带着霜气。
尽头是一扇青铜巨门,高约三丈,门上刻满血色符文,像是用指甲生生抠出来的。门缝里不断溢出黑雾,带着刺鼻的腐臭和低语般的嗡鸣。
墨渊站定,右手指尖轻轻触上门缝。
金黑光芒在掌心流转。
系统提示浮现:
【检测到高浓度混沌污染源】
【建议谨慎开启】
他没动,只低声传音:“你们按计划行事,这里……交给我。”
远处,灵汐已潜入毒库,将三张破灵符贴在主储存罐底部。她隐于阴影,静静等待信号。
夜影则穿过通风管道,落在密道出口上方。他蜷缩在黑暗中,像一块石头,连呼吸都几乎停止。
基地陷入死寂。
唯有深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咒语吟诵声,断断续续,像是从地底爬出来的鬼在念经。
墨渊站在门前,背影挺直。
他抬起手,掌心对准门缝。
金血缓缓渗出,顺着指尖流入青铜纹路。
门内的低语突然停了。
一秒。
两秒。
青铜门发出一声沉重的摩擦声,缝隙扩大了一寸。
一股阴风扑面而来,带着铁锈与腐骨的气息。
墨渊眯眼,看见门内有一团蠕动的黑影,正贴在墙上,像是无数虫子聚在一起。
他一步踏前,右手猛然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