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的门刚关上，墨渊就蹲了下去。手指顺着地面裂缝一寸寸摸过去，那条符文链还在跳，像心跳。
灵汐趴在他旁边，玉佩贴着石板。她没说话，但呼吸很轻，说明信号还在。
“三分钟一次。”她低声说，“目标方向偏西北，穿过山体，落点在……边界外。”
墨渊咧嘴：“守夜人还挺有耐心。”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转身看向石台。双源阵图静静转着，金光和灵纹缠在一起，像两条蛇盘成的圈。刚才那一幕还卡在所有人脑子里——系统之力居然能反哺传统灵力。
守旧派弟子站在角落，脸色发白的那个刚被金流碰过掌心，现在还在抖。
“不是邪法。”他突然开口，“我练了三十年基础吐纳，从没见过灵力被提纯到这种程度。”
没人接话。
革新派里有人冷笑：“现在信了？早干嘛去了？”
“住口。”灵汐回头盯了那人一眼，“我们不是来争输赢的。”
墨渊走到中间，把系统界面收了。光幕一灭，屋里安静下来。
“今天抓的是幻云。”他说，“不是要掀桌子。规矩可以改，但不能没有。你们怕系统失控，我懂。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真正失控的，是这条地底脉冲？它连着谁？等它什么时候炸了，毁的是整个仙宫。”
有人动了动。
“我不信你。”一个老执事走出来，“古籍能伪造，阵图能设局，你怎么证明这不是你的陷阱？”
墨渊笑了：“你要证据？行啊。”
他抬手，在空中划了一下。系统弹出一段记录——那是刚才幻云交出来的传讯符残片，数据流还原后清清楚楚：指令来源编码为“守夜人·二级节点”，接收端标记“灵幻分支”。
“这玩意儿不是人写的。”墨渊指着数据链，“是自动响应程序。只要阵图激活，它就发信号。你们拦我，是因为怕变。可它根本不管你站哪边，它只认‘异常’。”
他顿了顿：“你们现在杀我，下一个被盯上的，就是你们自己。”
屋子里静了几秒。
然后，幻无殇走了出来。
他手里拿着一枚青铜令符，上面刻着“启明”二字。他走到石台侧边，把令符插进一道暗槽。
咔。
古籍自动翻页。
泛黄的纸面浮现出一行字，只有血线勾勒，像是用命写进去的：
**新火非灭旧灯，乃续长明。**
所有人都愣住了。
幻无殇声音低沉：“这是太上祖师留下的隐文，唯有血脉与心境皆通者可见。它不在任何典籍里，只存在于禁地核心。”
他看向墨渊：“你说你是混沌之子，系统认你。可这句遗训，说的是‘火’要传下去，不是谁来点火。”
墨渊点头：“所以我没想当祖师爷。我只是个带火把的。”
他走到阵图前，伸手按在太极光轮边缘。功德金光缓缓渗入，系统同步加载【悟性+2】。
几息后，阵图轻微震动，中央裂痕微微张开，投射出一段模糊影像——
一座古老祭坛，悬浮在星海之间。七道身影站立四周，中间一人手持书卷，正是《天启录》原貌。他们合力将一道光束打入虚空，封印某物。
画面一闪而过。
“这是……预言？”灵汐皱眉。
“不。”墨渊摇头，“是回放。他们封的是‘守夜人计划’的源头。”
他收回手，看向众人：“现在我知道了。我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但我是在场唯一能看懂这些信息的人。”
有人冷笑：“那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去打穿所有阴谋？”
“当然不是。”墨渊笑了，“我要拉你们一起。”
他环视一圈：“双源阵图能融合系统与传统灵力，说明这条路走得通。我不需要你们跪着叫我主子，也不需要你们拿刀砍我。我就问一句——要不要活？想不想知道外面那些势力到底想干什么？”
没人说话。
但有几个守旧派弟子往前走了一步。
“我可以……参与研究。”那人声音不大，“我想看看，这金光到底能不能让我突破瓶颈。”
又一人走出：“我也加入。但我有个条件——所有数据公开，不得私藏。”
“成交。”墨渊伸出手。
那人迟疑了一下，握了上去。
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
革新派那边也有人退后一步：“我们不过分。权力可以共管。”
幻无殇抬起手，全场安静。
“我宣布三项决定。”他声音平稳，“第一，设立‘双源研习堂’，由守旧派三人、革新派三人组成，墨渊与灵汐为特邀主持，专研系统与古籍所载之法。”
他顿了顿：“第二，封锁禁地外围，彻查所有传讯通道，切断隐蔽跳频。第三，对外暂不公布真相，防止其他势力趁乱介入。”
说完，他看向墨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墨渊没急着答。
他低头看了眼地面。符文链又亮了。
脉冲准时到来。
他蹲下，指尖轻轻压在那道痕迹上，感受着微弱的震颤。
“走的人可以走。”他忽然说，“我不拦。但记住——你们躲不掉。守夜人不是冲我来的，是冲‘变化’来的。你们今天退出，明天它就会找上门，问你们为什么不合作。”
他站起身，拍了拍手：“想活的，留下。想死的，出门左转。”
没人动。
片刻后，一名守旧派长老叹了口气，解下腰间令牌放在桌上：“我参加。”
又有两人跟着放下身份信物。
墨渊看着阵图，轻声说：“这才刚开始。”
幻无殇开始安排布防。守旧派和革新派弟子站到同一防线，协同检查结界节点。有人负责记录阵图波动，有人排查地下符文走向。
灵汐靠在石台边，把玉佩收回袋中。她脸色有点白，刚才连续监听耗了不少神。
“你还行吗？”墨渊问。
“死不了。”她瞪他一眼，“别以为你现在是主角就能指挥我休息。”
墨渊嘿嘿一笑，正要说话，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检测到群体信念共振，解锁隐藏模块：文明适配·初级】
他愣了一下。
没声张，只是握紧了拳。
这个模块他没见过。但直觉告诉他——这是钥匙。
是打破更多封锁的起点。
他走到石台前，看着双源阵图流转不息。金光与灵纹交织，像两条河终于汇入同一条道。
“下一步。”他对灵汐说，“得搞清楚‘守夜人’的总控在哪。”
“你觉得在陨神星域？”她问。
“坐标指向第七浮陆。”墨渊点头，“但不能直接去。得先让这帮人彻底信我。”
他回头看了眼忙碌的众人：“等他们真把我当自己人，我才敢带他们进那种地方。”
灵汐沉默了一会：“你觉得他们会跟？”
“会。”墨渊笑，“人不怕死，怕被落下。只要让他们觉得这事跟自己有关，他们就会抢着上。”
他正说着，地面又震了一下。
符文链最后一次闪了光。
然后，彻底熄灭。
系统提示更新：
【隐蔽跳频通道已终止发送】
墨渊眯起眼：“不是断了。”
“是换频道了。”
他转向幻无殇：“加大探测范围，往地心层探。下次信号不会这么温柔。”
幻无殇点头，立即下令调整阵法深度扫描。
灵汐走到他身边，低声问：“接下来做什么？”
墨渊盯着石台中央那道细如发丝的裂痕。
它刚才开合了一次。
像眨眼。
他伸手，指尖刚触到边缘——
裂痕猛地一缩。
一股寒意顺着手指窜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