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鸿宇回到书房神色认真郑重地坐在桌前等着三位长老的传唤,果然一炷香的时间门外就响起了脚步声,一个外门弟子轻轻敲了敲门提醒里屋的人而后抬步走了进来。
“鸿宇师兄,三位长老有要事相商,请您到德泽阁一聚。”
“好,我马上过去。”雷鸿宇点点头,起身抬步走了出去。
德泽阁内三位长老的脸色阴沉,见雷鸿宇走了进来,朝他拱手行了一礼,“少主。”
雷鸿宇躬身回礼,温声关切问道:“多日不见,三位长老身子可还安好?”
“多谢少主关心,我们三个身子还算硬朗,不过,我想少主有必要同我们解释下今日的举动。”
雷岳眉头紧蹙,眉宇间充斥着低沉的怒意。
雷鸿宇倒也不惧,笑笑道:“不过是偶然发现赖痞儿这个恶徒竟不知为何死而复生了,他罪恶滔天、恶性难改若真让他逃脱了又有何公道可言又将会有多少无辜的人被他坑害。再者当时是我亲自查验他中毒身死的,既然发现他还没死自然是有义务亲手送他一程的。”
“你可知......”
雷之鹤对上他那双坦荡的明眸,一下子话卡在喉咙中,最终化作无可奈何低沉一叹。
“三位长老说的可是七年前麒麟门火器支援时机延误之事不是天灾而是人为之事?”
“你、你如何得知?!”
雷鸿宇直截了当的话让三位长老大为震惊,一时间都眼神错愕地望向他。
从三位长老的反应他心底最后一丝侥幸和希翼都化成了灰,原来那黑衣人真是故意引他到那里让他听到当年的真相的,他忍不住讪笑道:“若不是昨夜我机缘巧合之下去了花巷,怕是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吧。三位长老可真有将我当成是麒麟门的少主?”
雷岳神色懊恼,心中暗骂自己太过不谨慎竟让人偷听了都不自知,雷之鹤也自知理亏,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一直未开口的雷一航淡淡地对上那双明净坦荡的眼睛,冷声开口道:“既然少主已经知道此事于麒麟门于雷渊衙门的重要性,为何没有万全之策之计还莽撞出手截杀赖痞儿。”
“我们如今站在德泽阁中却在商讨掩盖罪行、私放罪犯之事,当真是讽刺,我知晓三位长老想要力挽狂澜稳住麒麟门的心,可不知诸位可还记得麒麟门立派的初衷是’行侠义磊落之事,以求德泽于天下’?”
雷一航听了他的话冷笑一声:“瞧,多么天真稚气的话,少主你知道为何我们要一直瞒着你么?因为现在的你空有一身热血和天真稚气的想法而对于现在这个风雨飘摇的朝野和摇摇欲坠的麒麟门来说这些是最不需要的。”
雷鸿宇被他萃了冰的话刺得生疼,他像是一个孩童一样磕磕绊绊试图同他们争辩:“我、我知道当时三位长老也是出于无奈才会做出那个选择,那时我尚且年幼不足以堪当大任,如今我长大了又是这麒麟门的少主是时候该扛起肩上的责任了,麒麟门犯的错由我来修正由我来承担。”
“鸿宇,你还是太年轻了。”
雷之鹤大手轻轻搭在他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的肩上,低沉的嗓音夹着长辈的慈爱:“现在的朝野和七年前有何不同?自从七年前文相国和赤羽王身死,朝野上下大半都是陈德同和陈贵妃的人就是慎王都得礼让他三分,你哪里斗得过他。再说了,麒麟门虽不是明面上站队慎王可却也帮了不少忙,在几个皇子眼中我们早就是他们的人了,若是真同他们闹起来,第一个死的就是麒麟门。”
“陈德同贪得无厌、祸害忠良,以权谋私是启明之大奸臣,慎王喜怒无常、野心勃勃实非明君,我们岂能与虎谋皮而陷百姓于不义!再说了,若是真乱起来,难保七年前之事不会再重蹈覆辙,我觉不允许麒麟门再走错了路。”
雷鸿宇半步不让,神情坚定不为所动。
“那少主,你待如何,是要将七年前的事实呈到陛下眼前和陈尚书他们彻底撕破脸面做一个挡车的螳臂,还是说你打算去和静王或者凌王表明忠心,成为他们的党羽?”
雷一航嗤笑一声,“若是少主有把握保住麒麟门,那我定不会拦着少主的。”
“我......”
雷鸿宇一时间哪里想到要怎么做,被他问得一噎。
“若少主没有办法那就按照我们的办法来。”
“一航长老,你想做什么!”
雷鸿宇一惊,警惕地望向他。
雷一航从袖间掏出一个小竹筒在指尖转动了一下,难得和煦的笑了笑:“只不过是趁你不注意的时候在你身上种下的同心蛊,据说只需三天,中蛊人的想法会慢慢和施蛊之人的趋同,到时你就会理解我们的选择了。”
“若连自己的思想都不能有,那我同你们的傀儡又有何区别,你们又何必需要我做这个少主,直接找个满意的人接任就是!”雷鸿宇眼神满是不甘,怒声质问。
“少主放心,事成之后我们会将你体内的同心蛊拿出来的,到时传到你肩上的就是一个无后顾之忧的麒麟门,这些罪孽就有我们三个来扛吧。”
雷一航挥出一阵药粉,雷鸿宇瞬间失去意识被扶到偏房的床榻上。
“这蛊不会对他身体有害吧。”
雷岳望着昏睡的雷鸿宇有些不放心。
“放心,三日之后,他醒来之后就会忘记被我们下蛊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