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对啊。”二蛋站起身,“井水要真有毒,该是慢慢瘫软——转圈吐沫像鼠药。”
易中海闻讯赶来,背着手看井台:“老雷家的,不是我说,这事得给个交代。”
“易师傅说得对。”二蛋突然应声,“小燕,去我屋里拿显微镜!”
蓝漆铁盒的显微镜支在井台上,二蛋舀了勺井水滴在玻片上。围观群众抻脖子看,许大茂嘀咕:“装神弄鬼...”
镜筒里显出晃动的影像,二蛋调整焦距:“大肠杆菌未超标,杂质含量正常——王主任您来看看?”
街道王主任凑近显微镜,点点头:“比自来水厂标准还干净些。”
贾张氏蹦起来:“显微镜能做假!得验鸡!”
“正有此意。”二蛋掏出小刀剖开鸡嗉子,挤出糊状物涂片,“大伙儿瞧好了——食物残渣里混着蓝色颗粒,疑似鼠药。”
玻片传看一圈,许大茂突然往后缩。二蛋眼尖:“许叔认得这蓝颗粒?听说您上月领过灭鼠药?”
“胡扯!”许大茂脸发白,“我领药是公用的!”
“巧了。”二蛋从鸡嗉子里又挑出点东西,“未消化的小米——贾奶奶,您家昨晚吃小米粥了?”
贾张氏支吾着,秦淮茹扯她衣角。二蛋转向王主任:“建议查查鼠药来源。厂里发的药都掺红麸皮,这蓝颗粒像是黑市买的。”
王主任脸色沉下来。两个街道干事直奔95号院,从贾家炕洞里搜出半包蓝色鼠药。纸包上还沾着小米粒。
真相大白。贾张氏坐地上嚎:“天杀的贩子!说好是昏鸡药...说好鸡晕了捡回来醒醒就能下蛋...”
全院哗然。傻柱气得跺脚:“贾奶奶!您这不成偷鸡了吗?”
最终处理结果:贾家赔97号院名誉损失五块钱,公开检讨。王主任叹着气对徐兰说:“老姐姐,亏得二蛋懂科学...”
风波过后第三天,二蛋在井台加装过滤网。小燕摇着辘轳问:“哥,你咋知道鸡吃了鼠药?”
“简单。”二蛋指井水,“真要投毒,井沿该有粉末——可那儿只有鸡爪印和小米。”
许大茂鬼鬼祟祟地来到过滤网前,正准备仔细查看,却不想被二蛋撞了个正着。二蛋见状,咧嘴一笑:“许叔,您也想装这个啊?我可以给您打个折哦!”许大茂听了,脸色一变,甩甩手就准备离开,走了几步又突然扭头回来,压低声音问道:“那蓝颗粒……真的是从黑市上弄来的?”二蛋笑了起来:“厂里新换的鼠药就是蓝色的,我上周才刚领过呢。”
开春的时候,厂里要搞联谊活动,工会主席亲自找到二蛋,给他介绍对象:“纺织厂赵会计的闺女,中专毕业,人长得漂亮,性格也温柔,跟你可般配了!”二蛋听了,心里美滋滋的,连忙点头答应。相亲的日子定在了礼拜天,地点就在中山公园。二蛋特意穿上了新买的中山装,精神抖擞地出了门。小燕看着哥哥,往他兜里塞了一把南瓜子,笑嘻嘻地说:“哥,你要是相中了,回来的时候给我带一串糖葫芦哦!”
然而,二蛋还没到晌午就回来了,衣服上的扣子也扯掉了一颗。徐兰一看,心里就犯嘀咕,赶忙迎上去问道:“咋样啊?”
二蛋没吭声,倒了缸子凉白开咕咚咕咚喝。院门外有人哧哧笑,许大茂的声音飘进来:“技术员身子不行相啥亲呐?别耽误人家姑娘!”
原来相亲时姑娘红着脸问:“听说你...那个...不能生?”一问才知,早有人往纺织厂传话,说雷二蛋工伤损了根本,体检单都是造的假。
雷大炮气得要抡铁锹:“哪个缺德带冒烟的嚼舌根!”
二蛋按住父亲,转头问小燕:“上回厂医给的体检报告放哪儿了?”
蓝皮体检本摊在院心石桌上。身高体重、心肺功能、视力听力各项指标全是“优”。小燕指着生殖健康栏念:“生育能力正常——许叔,这字您认得吗?”
许大茂扒着墙头撇嘴:“假证谁不会开?”
“那容易。”二蛋收起本子,“明天全厂体检,劳您驾当个见证。”
轧钢厂年度体检日,保健站排长龙。二蛋特意排在许大茂前头,脱了上衣查心肺。老厂医听诊器按上来,点头:“小伙子,肺活量顶得上锻工!”
查外科时,二蛋突然扬声:“张大夫,劳您给许大茂同志讲讲男性检查规范——我怕有人不懂装懂。”
满屋子人唰地看过来。许大茂臊得往人堆里缩,被工会主席拎出来:“大茂不是怀疑体检真实性吗?过来学习学习!”
老厂医推着眼镜逐项讲解,从精子活性讲到遗传概率。许大茂听得满头汗,二蛋忽然问:“许叔,您结婚五年没孩子——要不顺便查查?”
全场哄笑。许大茂媳妇正好来送饭,闻言踹他一脚:“原来是你这废物坑我!”
风波本来到此为止。偏巧第二天苏梅来借技术书,撞见二蛋在修收音机。姑娘绞着辫梢问:“那传言...真的假的?”
二蛋从书堆里抽出本《电磁原理》递过去:“苏梅姐,谣言好比电流——电阻越大传得越慢。有些人造谣功率为零,全因良知电阻太大。”
苏梅噗嗤笑了,书页里飘出张体检回执单。姑娘捡起来看,耳根慢慢红了。
礼拜天赶集日,二蛋在供销社挑二极管。许大茂又阴魂不散凑过来:“技术员,买壮阳药得去药房!”
没等二蛋回话,苏梅突然从货架后转出来,一把挽住二蛋胳膊:“介绍下,我对象——电阻很小的这位!”
集市瞬间安静。许大茂嘴张得能塞鸡蛋:“你、你们...”
“我们处对象犯法?”苏梅声音清亮,“倒是您,许大茂同志——传播虚假信息违反治安条例,要不咱去派出所聊聊?”
看热闹的围上来,有人起哄:“亲一个!”
二蛋耳根通红,苏梅却落落大方踮脚啄了他脸颊。人群欢呼中,许大茂灰溜溜想溜,被工会主席逮个正着:“大茂啊,正好聊聊你冒领劳保用品的事...”
傍晚霞光里,二蛋推车送苏梅回文工团。姑娘在后座轻笑:“电阻很小是多小?”
“趋近于零。”二蛋蹬着车,“就像某人的智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