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鲸游戏的办公区灯火通明，已经是深夜十一点，研发部却像被捅了的马蜂窝，人人脸上都挂着焦灼。《苍穹》的公测数据还在屏幕上闪烁 —— 上线首日 20 万下载，次日飙升至 23.8 万，稳定后日均 24 万，本该是庆功的时刻，服务器崩溃的警报却像丧钟般响个不停。
“又崩了！” 测试组的小伙子摔了鼠标，“第 17 次了，只要同时在线人数破 25 万，立马卡成 ppt，然后直接宕机！”
研发总监魏翔的地中海发型被抓得像鸡窝，他一脚踹开技术总监办公室的门，常远正对着代码发呆，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
“常远！你他妈给我个准话！这 bUG 到底能不能解决？” 魏翔的吼声震得窗户嗡嗡响。
常远猛地抬头，黑眼圈重得像烟熏妆，声音嘶哑：“魏总，再给我三天…… 不，两天！我一定能搞定！”
“两天？” 魏翔冷笑，抓起桌上的项目计划书砸过去，“明天！董事长从日本飞回来，中午就要听汇报！你让我跟他说‘再等两天’？”
计划书 “啪” 地打在常远脸上，他没敢躲。魏翔喘着粗气，语气带着绝望：“你知不知道总裁刚才在电话里说什么？一天解决不了，我滚蛋！他这个总裁能不能保住都难说！你以为这是小问题？这是今年的战略级项目！”
《苍穹》的公测数据本该让整个公司狂欢。上线首日 20 万下载，次日飙升到 23.8 万，稳定后日均 24 万，此后一个月里流水破千万，连总裁在庆功会上都拍着魏翔的肩膀说 “今年的年终奖翻倍”。
可谁也没想到，离正式版发布只剩 2天，服务器突然掉链子 —— 在线人数一旦突破 25 万，就会像被扎破的气球，瞬间崩溃，后台日志里只跳出一行诡异的乱码。
技术部的人熬了三个通宵，把代码扒了一遍又一遍，最后脸色惨白地汇报：“魏总，是底层核心模块的问题，有个加密代码块锁死了扩容逻辑，我们解不开。”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常远身上。
《苍穹》的前身是 “星途项目”，去年张凡把这个domE交给常远的时候，常远还向张凡保证肯定会提交给高层。
提交是提交了，不过名字修改成了常远自己的。
其实这个项目只是众多策划中的最不起眼的一个，谁想这款游戏张凡做的这么好。
凭借惊艳的太空探索设定和流畅的战斗系统，被研发总监魏翔一眼看中，一路被捧为优秀策划项目。
总裁更在一个月前《深海大战》的庆功会上，当场拍板定为年度重点，还拍着常远的肩膀说，就这个游戏可以保证年底奖金最少7位数。
那段时间，常远走路都飘，还特意带着顾菲菲去马尔代夫玩了一周，光是给她买包就花了小十万。
但领导们谁也不知道，这个项目的原始框架，出自被开除的前员工 —— 张凡。
“常总监，” 一个年轻程序员小心翼翼地开口，“要不要试试反向编译？”
“试个屁！” 常远猛地站起来，虽然他对这个项目的核心逻辑根本一知半解，但是多年的从业经验也不是盖的，不然他也成不了技术程序部的总监。
“这代码是加密的，强行破解只会触发死循环！”
常远心里比谁都清楚，这个加密代码块是谁留的。
当初张凡被顾菲菲推下楼住院，接着被公司以 “旷工” 为由开除，他第一时间就把这台电脑搬了过来。
起初只是想找找有没有遗漏的设计稿，却在 d 盘深处发现了个加密文件夹 —— 里面全是 “星途项目” 的补丁方案，从初期的加载优化到后期的服务器扩容，甚至连可能出现的 bUG 都标得清清楚楚。
前几次《苍穹》出问题，都是靠这些现成的方案糊弄过去的。他甚至凭着这些修复成果，在总裁面前得了个 “技术鬼才” 的名头。
可这次，文件夹里关于 “25 万在线阈值” 的条目下，只有一行注释：【钥匙】。
“钥匙？” 常远当时还嗤之以鼻，觉得张凡故弄玄虚。现在才明白，这根本就是个陷阱。
常远靠坐在椅子上，冷汗浸透了衬衫。他这才后知后觉 —— 张凡根本不是看起来那么佛系。
这个加密模块的 bUG，分明是故意留下的！平时藏着掖着，关键时刻就能卡住整个项目，逼着公司不得不找他出手。
“魏总，要不……我们临时限制在线人数？”技术部的?黄才伦缩着脖子，声音细得像蚊子哼。
“限制人数？”魏翔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眼底的红血丝像要炸开，“你他妈用屁股想的？”
他顺手抄起手边的烟盒，带着半盒没开封的烟卷狠狠砸过去。烟盒撞在会议桌上，“啪”地裂开，烟卷滚得满地都是。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二十多号人全低着头，连呼吸都放轻了。
游戏测试部的杜晓宇指尖发白，死死攥着手里的预期数据表；运营组的小姑娘吓得眼圈发红，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又赶紧猫腰去捡，动作慌得像受惊的兔子。
“现在《苍穹》注册用户1200万！”魏翔的吼声震得玻璃都在颤，他抓起桌上的报表狠狠甩在地上，A4纸散落一地，“策划部算过，这游戏峰值在线能破1000万！1000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他喘着粗气，皮鞋碾过地上的纸张，一步步走到黄才伦面前，居高临下地瞪着他：“意味着光是皮肤商城，一天就能流水五千万！意味着能撬动三十个亿的版权合作！你让我跟董事长说‘我们游戏太火了，得限流’？”
黄才伦的脸白得像纸，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魏翔猛地转过身，目光像刀子似的剜向常远，手指几乎戳到他脸上：“我告诉你常远，后天早上八点前，这bUG修不好——”
他顿了顿，声音里淬着冰，“你我都得卷铺盖滚蛋！哦不，是滚蛋前还得背上几千万的赔偿！这辈子别想在游戏圈抬头！”
常远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额头上的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浸湿了衬衫领口。他张了张嘴，想说“我尽力”，可看着魏翔那双要吃人的眼睛，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谁都知道，明天正式版要联动三大直播平台推“全服冲级赛”，光是签约的头部主播就有二十多个，预估峰值在线最少100万。
这时候掉链子，别说赔偿，怕是连董事长都保不住他们——毕竟董事长昨晚已经从日本飞回来，专机落地时，随行还带了公司法务和审计。
“散会！”魏翔一脚踹翻了旁边的折叠椅，金属碰撞声刺耳得让人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