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陈曼曼，真没听到杨阳的话，还是在故意装傻。
只见她脸上喜出望外：“这么说，你还没有交到新女朋友！”
纵然有意克制内心情绪，可她依旧难掩喜悦的表情。
“这很重要吗？”
杨阳深吸一口气，然后斜了一眼陈曼曼，用质问的语气说：“我没女朋友，你好像很开心的样子！”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陈曼曼连连摆手解释。
“其实自从跟你分手之后，我一度反思自己幼稚不懂事，不能站在你的角度思考问题。”
杨阳默不作声，只是听着陈曼曼一字一句说。
全然意识到，对方喊他过来，究竟要送什么。
是她自己！
“有一天我做梦，还梦到你，可梦里你对我很凶，明明现实中，你把我照顾的很好，或许梦境与现实是相反的吧！”
“醒来之后，本想打电话问你过的好不好，又怕你有了新欢，担心冒昧会打扰到你，内心反复思量许久，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不知道为什么，梦醒后会彻夜难眠，我想或许是心里有放不下的一个人吧！”
陈曼曼声情并茂，已然把当初与杨阳分手的原因，全都揽在自己身上。
杨阳静静听完陈曼曼陈述，内心毫无波澜。
类似的话，去年小年夜那晚，他就听陈曼曼说过。
当初分手，两人互相删掉常用的联系方式。
忘记还有个扣扣小号。
这两个小号，是他们俩各自、共同的习惯。
平时当做日记本来记录，把一些不想对外人说的话，发在空间里面。
好友列表里只有对方，没有其他好友。
他们曾经把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小世界，分享给对方，里面尘封着各自的经历。
小年夜那天晚上，杨阳收到陈曼曼的消息。
说她做梦梦到自己，而自己对她很凶之类的话。
其实对方那时，已有回头的意思。
自从上次说去酒吧一事，杨阳对她的态度发生改观。
认为她钱花完了，想再回来找提款机。
之前杨阳跟陈曼曼在一起时，前者生活费很充足，平时不怎么乱花钱。
加上在学校食堂兼职，吃喝不愁，额外有钱拿。
知道陈曼曼家庭条件不怎么好，所以每个月月底剩余的钱，杨阳经常会转给她。
那天突然看到扣扣小号消息，杨阳已经吃完小年夜晚饭，转场上街正在酒桌上和发小喝酒。
他放下酒杯，只回复陈曼曼一句话：「那祝你把我忘的一干二净，每天晚上做个好梦！」
趁着酒意，将那个遗忘的小号删掉，后续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从那以后，杨阳的小号空间，再没更新过动态。
光线昏暗的天鹅湖边，杨阳敏锐嗅到，陈曼曼话里话外，有一股以退为进的味道。
有点意思！
分手半年之后，如今再次见面。
陈曼曼竟然在主动挽回，那份已经破裂的感情。
可她为什么偏偏在今天说出这番话？
如果今天两人未曾碰面。
陈曼曼还会打电话，跟自己说出刚才的话吗？
因为她看到自己开着宝马x5回学校，误以为自己事业有成吗？
亦或许，看到杨欢亲昵的举动，而她身边无人关切，内心感到不平衡？
可明明已经解释清楚，身边车和女人的关系。
如果自己不曾回到学校，她还会对说出挽留的话吗？
亦或者说，脑海中千百次念头闪动。
不如真正见一面，更能勾起往日美好的回忆。
杨阳脑袋一片空白，无从得知真正的答案。
不过，他感觉陈曼曼身上，或许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不然才短短半年的时间，她不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
湖边一只黑天鹅悠闲的划着水。
在他们面前徘徊游荡，并仰头发出轻微的叫声。
遥想当初的夜晚，杨阳与陈曼曼喜欢拿着面包。
坐在湖边的长椅上，随即投喂一只幸运的黑天鹅。
他们当时多次调侃：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晚睡的黑天鹅有面包吃。
“你说，它是我们曾经投喂过的，那些黑天鹅当中的其中一只吗？”
陈曼曼指着湖边的黑天鹅，目不转睛盯着杨阳。
“或许吧，我们曾经在这里，喂过那么多次黑天鹅，来来回回，不可能只有那一只。”
此话一出口，杨阳瞬间觉得不对劲，自己明显话多了。
而且莫名有种奇怪的感觉，他的思绪在被陈曼曼的话，牵引着回到过去。
杨阳一时间思绪万千。
他面前的陈曼曼，与以往印象中的陈曼曼，简直判若两人。
“我记得我们是投喂过很多只黑天鹅，但经常投喂的那只，它脖子上有一条伤口，绒毛脱落就没再重新长出来，应该是平时抢食的过程中，不甚被同伴啄伤的。”
“你还说它瘦瘦小小的一只，吃饭的时候，肯定抢不过同伴，要多喂它点面包。”
陈曼曼说着，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对着湖边那只黑天鹅。
它并没有被突如其来的亮光吓到。
反而更靠近岸边。
似乎在等待着眼前两个人投喂。
杨阳当然记得。
那只受伤的黑天鹅，是他先发现的。
才有后来湖边投喂的场景。
“你看它的脖子，果然还是它，还没有忘记我们。”
陈曼曼兴高采烈，指着眼前的黑天鹅。
杨阳不由自主，转头看向陈曼曼打出的光源，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
果然，望见那只黑天鹅的脖颈上，有道小伤痕，并因此没有长出来绒毛。
当初它还是小小的一只，如今已经完全长大。
不过杨阳空着手来的，根本不可能像魔术师一样，凭空变出面包来投喂它。
就在这时。
他耳边传来一阵刺耳声音，是某个食品包装袋，被摩擦发出的声响。
转头一看，陈曼曼竟然从背包里掏出来一袋面包。
她的一双手很小，想要撕开包装袋，无奈用力半天，却不能撕开一道裂口。
“你能帮我打开一下吗？”
陈曼曼蓦然抬头，眼神中透着柔情，一脸真诚的望着杨阳。
杨阳接过那袋面包，低头一看，竟然是他经常吃的那款品牌。
恍然又躲开陈曼曼的目光，望向身前灯火阑珊的湖面。
身旁的天鹅湖，在夜晚平静无波。
倒映着靠近湖边一排排建筑。
不过他一眼就看到颠倒的图书馆。
那是他与陈曼曼第一次相遇的地方。
蓦然，一阵凉风袭来，湖水泛起波纹，渐渐荡漾开来。
图书馆的样貌，在杨阳眼眸中被风吹散，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凉凉的微风轻抚。
他闻到了校园内栀子花的香气。
以及敏锐嗅到花香中，夹杂着一丝暧昧的味道。
杨阳心不在焉，毫不费力的撕开包装袋，然后又迫不及待还给陈曼曼。
“你明天就要离开了，最后再陪我喂喂它好吗？”
陈曼曼将手中柔软的面包一分为二。
一半交到杨阳手中，一半留在自己手里。
杨阳低头不语，只是蹲下来掰着手中的面包，投喂当初那只黑天鹅。
陈曼曼手中的面包，还剩大半的时候。
杨阳的半块面包已经投喂完。
湖面上甚至漂浮着，那只黑天鹅来不及吃掉的面包碎片，吸引附近其他的黑天鹅前来觅食。
杨阳站起身来，拍拍手抖掉掌心和指缝残余的面包渣，就准备转身走人。
两人共同投喂和天鹅期间。
陈曼曼余光一直瞥向杨阳。
见状，她迅速又从背包里拿出一袋面包，准备递给过去。
陈曼曼抬头的瞬间，恍然看到杨阳起身要走。
她赶紧挡在面前，压低声音喃喃说道：“我……能再抱抱你吗？”
杨阳听见此话，脑袋瞬间一愣。
见他没有反应。
陈曼曼不等回答，赫然上前准备再抱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