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堆挑衅的篝火在黎明前的黑暗中悄然熄灭,仿佛从未惊扰过 “深磐之心” 的安宁。但据点内,林澈的戒备命令正被严格执行 —— 队员们彻夜未眠,有人扛着原木加固木质栅栏,木槌敲击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有人蹲在角落打磨刀剑弓弩,刀刃泛着冷光;更多人紧盯着监视孔,双眼布满血丝,生怕错过敌人的任何动向。
反常的是,预想中的正面攻击迟迟未到。这种死寂比嘶吼更令人不安,林澈站在哨塔顶端,望着晨雾弥漫的树林,指尖摩挲着腰间匕首:对方像荒野里经验老到的捕食者,正用耐心等待 “深磐之心” 因疲惫露出破绽。
天刚亮,林澈立刻调派双倍人手组成巡逻队,由李瑾带队对据点周边展开地毯式搜索。队员们踩着潮湿落叶,拨开灌木丛,检查岩石缝隙,可一上午过去,只找到几处野兽脚印 —— 对方清除痕迹的能力远超预期。
就在巡逻队准备扩大搜索范围时,东侧峭壁下的沈玟突然发出 “发现异常” 的鸟鸣信号。众人迅速靠拢,沈玟躲在灌木后,指着峭壁底部阴影区:“刚才有反光闪了一下,像玻璃或金属,很快就没了。”
那片区域藏在落石与枯枝间,是天然观察点 —— 既能避开哨塔视线,又能窥探主入口动静。李瑾立刻部署:陈浩带一人从左侧迂回堵退路,她和沈玟从正面逼近。
距离阴影区十余米时,里面仍无动静。“会不会是看错了?” 陈浩低声质疑,话音刚落,“咔哒” 一声轻响传来 —— 碎石滚动的声音!
“出来!双手举高!” 李瑾瞬间拉弓瞄准,厉声喝令。片刻后,一个瘦小身影缓缓走出:十五六岁的少年,面黄肌瘦,穿着破烂不合身的衣服,脸上满是泥灰,手里攥着金属望远镜,眼神里全是惊恐,身体还在发抖。
“一个孩子?” 队员们愣住,紧绷的杀气松了些。“你是谁?谁派你来的?” 李瑾未放松警惕,冷声追问。少年结结巴巴,带着哭腔:“别杀我…… 我就是找点吃的……”
可李瑾很快发现破绽:少年的手虽脏,指甲却整齐干净,没有野外求生的粗糙茧子;鞋子破旧,鞋底纹路却清晰,磨损极轻。“抓住他!搜身!”
少年脸色惨白想逃,却被队员按在地上。搜查结果令人震惊:除了望远镜,他贴身口袋里有品质上乘的肉干、装满清水的水壶、盐、绷带和火折子 —— 这些物资绝非流浪儿能拥有。更关键的是,他腰带内侧藏着一块薄金属片,刻着俯冲猛禽爪的符号,与之前发现的 “鹞鹰” 标记完全吻合!
少年的伪装被撕破,他不再哭闹,只是倔强地瞪着众人。被押回据点后,林澈亲自审讯,没有用暴力,只给了他水和食物,将金属片放在两人中间:“我们知道‘鹞鹰’,说说你们的目的。”
少年沉默许久,突然红着眼嘶吼:“我们不是‘鹞鹰’!是‘爪牙’!是被他们抓来当奴隶的!” 他颤抖着说出真相:“鹞鹰以狩猎为乐,不仅猎动物,还找幸存者据点。强的打垮抢物资,弱的就圈起来‘养猪’,定期收割粮食、药品,还有‘活体’!被带走的人,从没回来过!”
林澈心头一震,想起那张 “要活体” 的纸条。少年继续交代:“爪牙有二三十人,分散各地;鹞鹰核心不到十人,有蓝光弩、致疯粉末,头领是疤脸高个。他们让我画你们的防御,还让我把这个放进水源。” 说着,他从鞋底抠出一枚密封蜡丸。
林澈刚拿起蜡丸,主入口方向突然传来巨响,伴随警戒哨的尖叫!少年吓得缩成一团:“他们来了!这是强攻信号!”
林澈攥紧蜡丸,叮嘱看守看好少年,立刻冲往防御岗。唐志强等人脸色惨白:“林哥!是变异野猪!好几只发狂撞栅栏,后面有人用装置驱动!”
林澈凑到观察孔,只见三四头红眼巨猪疯狂撞击栅栏,栅栏已摇摇欲坠;远处林间,几个迷彩服身影举着嗡嗡作响的装置冷漠观望 —— 鹞鹰竟驱使野兽当 “攻城锤”!
望着手中的蜡丸,又看向关押少年的通道,林澈心中满是不安。对方手段残忍且层出不穷,这场防御战从一开始就陷入极度被动。他来不及细想蜡丸的秘密,立刻嘶吼着组织队员加固防线:“拿原木顶上去!弓箭准备,瞄准野猪眼睛!守住栅栏,不能让它们冲进来!”
混乱中,警戒哨再次尖叫:“林哥!后面树林里还有动静!好像有更多东西要过来了!” 林澈回头望去,晨雾尚未散尽的树林深处,隐约有黑影在晃动,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然逼近 “深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