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丫头的效率果然惊人。
才下午五点多，她们就兴冲冲地告诉曹昆：选好了！
曹昆有点意外：
“这么快？选的哪套？”
“瑶瑶选了那个148平的精致三居！”
徐俐抢着回答，语气里带着点替好友解释的意思，
“她说太大的房子空荡荡的，三居室刚刚好，温馨又实用。”
曹昆看着张瑶绞在一起的手指，心里了然。
徐俐可能只觉得是大小问题，但他明白更深层的原因
——这丫头心思细腻，大概是不想显得比徐俐的房子更大、更贵，刻意选了个更“实惠”的。
这份敏感和体贴，让他心里软了一下。
“挺好，三居很实用。”
曹昆没点破，爽快地说，
“既然选好了，明天上午就去把手续办利索。办完咱们就直接打道回府。”
他顿了一下，转向张瑶：
“对了瑶瑶，把你的银行卡号发我一下。”
“啊？发卡号干嘛呀大叔？”
张瑶和徐俐都一脸茫然。
曹昆解释道：
“明天签合同付钱，刷你的卡。”
“刷我的卡？！”
两人更迷糊了，
“为什么呀大叔？你付不就好了？”
曹昆看着两个涉世未深的女孩，耐心地解释：
“连着两套房都刷我一个人的卡，还是同一个销售员，对我来说是无所谓。
但对你们两个年轻姑娘，影响不太好。”
他点到即止，相信她们肯定能懂其中的人情世故，毕竟学校里的狗血事情也不少。
房屋信息：
＞ 房屋：148㎡ 精装三居
＞ 总价：￥1,980,000
＞ 附赠：一年物业费
“钱转过去了，220万。”
曹昆装模作样地在手机上操作了几下，
“跟销售小哥说清楚，210万是房款加一个停车位的钱。剩下的10万，你自己留着当零花。”
“大叔！”
张瑶这次没像往常一样开心收下，反而难得地露出严肃又有些困扰的表情，
“别再给我们这么多钱了！之前给的我俩都没怎么花呢。
我和俐俐私下还说过，突然卡里有这么多钱，又不敢大手大脚花，心里反而有点……担惊受怕的。”
“就是就是！”
徐俐在一旁猛点头，深有同感，
“刚开始我挺兴奋的，可后来就总怕被家里人发现，问起来都不知道怎么解释，心里不踏实。”
曹昆看着她们俩认真的小脸，心里又是好笑又是感慨。
然后开玩笑的说道，
“这次就先这样。不过比起那种‘没钱穷开心’，大叔更希望卡里有钱多到能让人睡不着觉
——哪怕是因为担心！”
他话锋一转，抛出了个问题：
“不过，你俩知道‘没钱穷开心’这个词儿，想过藏着什么猫腻吗？”
看着两双充满求知欲（和一点点懵懂）的眼睛望过来，
曹昆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歪理邪说”小课堂：
“这个词儿啊，三个词：
没钱、穷、开心。
硬凑一起，还整得挺像回事儿，其实里面门道深着呢，说白了就是一种高级点的精神pUA套路！”
他掰着手指头分析：
“第一层：没钱 = 穷。
这是铁打的事实，没啥好争议的。
千万别信那些忽悠人的鬼话，说什么‘精神富足’比物质重要。
高中政治课本都教了：
精神文明必须建立在物质文明的基础上！
饭都吃不饱，兜比脸干净，还搁那儿谈精神富足？这不纯纯糊弄傻子嘛！”
“第二层：穷 = 开心？
这就更扯了！穷，它跟开心有半毛钱关系吗？
历史书上有写农民伯伯是因为‘穷得太开心’了才造反的吗？
有写哪个大富豪因为‘富得太不开心’就放弃剥削了？
都没有吧！那‘穷开心’这状态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曹昆看着听得入神，却又憋着笑的两个女孩，放慢了语速：
“以我（还有广大被忽悠的群众）的理解，这个词儿演变大概分三步走：
1. 最初：无奈的自嘲。
苦哈哈地叹口气：‘唉，没钱，穷开心呗！’
—— 这是苦中作乐，是面对现实的无奈叹息。
2. 后来：流行的调侃。
用轻松点儿的语气说：‘嘿，没钱穷开心！’
—— 变成了朋友间互相打趣、自我安慰的口头禅。
3. 现在：被塑造的‘美德’。
用一脸无所谓甚至‘高尚’的神态说：‘我啊，没钱穷开心！’
—— 好家伙，直接被包装成了一种值得推崇的‘精神境界’和‘生活态度’！”
他停下来，目光扫过“若有所思”的徐俐和张瑶，故作高深的抛出了灵魂一问：
“你们品，细品。
从最初的无奈叹息，到后来的自我调侃，再到如今被某些人当成‘精神食粮’……
这个词儿味道是不是越来越不对了？
这背后的逻辑，是不是在悄悄告诉我们：
穷没关系，开心就好？
甚至暗示安于贫穷是一种‘美德’？”
“你们感受到这种‘温水煮青蛙’式的引导了吗？”
曹昆说完这句总结陈词，自己都差点绷不住笑出声来。
当然什么“我穷我有理”，“我老我有理”，“抛开事实不谈，你难道就没有一点错吗？”……
这些曾经的“网络红词”，都已经在曹昆脑海里打滚了。
至于更“过粪”的，比如
——勤劳致富。
就更有意思了。
两个词分开看，一点问题都没有，勤劳，是美德；致富，是目标。
放在过去，‘勤劳致富’这因果关系是成立的，就算不是百分百，起码这个词儿听着提气、正能量满满！
可现在？这词儿都快变成糊弄鬼的专用工具了！
意思就是：你尽管埋头勤劳，拼命干活！至于致富嘛……
嘿嘿，那玩意儿跟你的勤劳有毛关系。
有些跑题了，曹昆感觉自己的歪理邪在脑袋里都开始打架了。
当然曹昆也是这么一想，观众也是这么一看，乐呵乐呵得了。
就如前面说的，兜比脸还干净，瞎琢磨啥啊，想做思想家啊？
你再多想一会，搞不好挑粪的活儿都没了！
没得粪挑，就没得钱；
没得钱，你吃啥？
有人可能会说，吃屎呗？
难不难吃，咱就不讨论了。
但你瞎啊，粪都被挑完了，哪来的给你吃啊屎！
再说你还想白吃，想的倒挺美。
既然没得吃，难不成找一人跟在人家后面，等着人家拉吧？
虽然不知道给钱人家答应不。
但这又牵扯到一个哲学问题：
第一，人家什么时候拉？
第二，人家准备拉哪儿？
打住，打住，可算是到平路刹住闸了。
话接上头的曹昆的总结提问。
随着曹昆的话语落下，迎来的不是目瞪口呆或者眼睛冒小星星，而是张怼怼的无情吐槽。
“大叔——”
张瑶翻着白眼，毫不留情地开始毒舌，
“你就可劲儿糊弄我俩吧！我俩是年纪小，见识少，是不太懂，但我们——”
她特意加重了语气，指了指自己和憋笑的徐俐，
“——不是傻！”
“哈哈哈哈哈！”
徐俐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
我们虽然听不太懂你具体在扯啥，但我们百分百确定你就是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曹昆看了一眼张瑶，很“正式”的引用了一句大文豪刘震云老师的名言。
“我觉着，知道自己聪明，是世界上最愚蠢的做法。”
本以为两丫头的脑子此时不会拐弯了，然后就会产生一个名画场面：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把房间里三人形态各异的剪影拉得老长。
一个想笑，一个傻笑，一个翻白眼，构成了一幅名为《论夕阳下的三个“聪明人”》的生动画面。
结果张怼怼的一句，俐俐，大叔再说咱俩愚蠢的话，让本来静态的画面瞬间变成了动态。
曹昆就被瞬间“镇压”了。
此时，曹昆脑海里不禁哼起了那首熟悉的民谣：
十八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