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声色,姜瀚文继续往前走,迈步进天元居总店。
在他踏入酒楼后,一张俊朗脸蛋从阴影后探出,手里画笔一挥,书卷上出现姜瀚文脸庞。
钟云州看向身后两个客卿:
“走,回去,这是苍梧书屋掌柜,不是生人。”
姜瀚文在天元居二楼包厢吃饭,目光远眺,看向远处路口。
不只是收缴,还有直接派人蹲点,守株待兔。
看来,背后出手的,可能不止以炼丹出名的王家,还有其他人。
能伤到自己,最起码也是凝泉境。
计划赶不上变化,自己用神仙水赚钱的计划得改一下,从投石问路,变成徐徐图之。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桥梯。
磨呗,看看谁先撑不住。
一连二十天,姜瀚文没有行动,晚上修炼,白天指点人赚钱,啥也不耽误。
街面上陷入诡异安静,天空阴云威压,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神仙水的消息就像雨后水痕,一阵儿风刮过,什么都不剩。
姜瀚文不急,他是赶紧想赚钱,可,比起安全,钱和狗屎一样,不值一提。
没有消息,没有踪迹,连一瓶新的神仙水也没有。
王家和钟家再次聚首,彼此脸上都不太好看。
“我们查了全城药铺,没有一家有问题,那四家也没有动静。”
王城黑着脸,他们家让城主府帮忙,可是真金白银花钱,现在背后人没抓到,那他们就是血亏!
一想着钱白花,如鲠在喉,王城全身都不舒服。
“怎么,质疑我们钟家消息?
王城,会不会是你们王家抓到人,不想承认?”钟萧然嘲讽道。
“我们王家做事讲信誉,你若不信,自己去查,打什么嘴仗!”王城目光如炬,大有一副马上要动手架势。
“瞧,你又急。
我就是开个小玩笑嘛。
现在看来,你们王家才出手,那人连面都不敢露,应该是个引气境无疑。
外面都说他走了,我不信。
现在恒安可是个好地方,外面军管,只要是城外散修,抓到就塞毒丹,派去前线搜战场。
那人胆子这么小,不可能走,我估计,是换了个不让人注意的新身份。
我们这边,已经化整为零,铺网抓人,你们那边,直接让——”
说到一半,钟萧然看向门口。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三爷,有消息了!”
远远一声呼喊响起。
“进来!”
来通报的族卫双手抱拳。
“三爷,云少爷传信来,城东发现几千瓶神仙水,还有动手痕迹,几间屋子都烧了。”
“派人封锁城东路口,走!”钟萧然大手一拍,如离弦之箭冲出大院。
王家众人紧紧跟随,生怕被钟家先得手。
……
钟家大门打开,涌出两百名族卫,浩浩荡荡朝城东方向狂奔。
路边的老百姓被吓一跳。
“咦,怎么了这是?”
“不会是外面打过来了吧?”
“快回家!”
……
距离钟家一百米的茶馆二楼,姜瀚文嘴角轻勾,原来除了王家,真的还有一个钟家。
夏志杰那边果然得打才有效果,居然从卖菜的小厮嘴里,给自己套出消息,还不错。
东城,你们慢慢去。
姜瀚文转身,径直朝北边离开。
卖一半,送一半,他以十两的超低价格,在北城留下五千瓶神仙水。
所有神仙水,他全部卖给蜕凡境散修,没有一瓶卖给家族势力。
这些散修里,肯定有人忍不住告密,毕竟,提供消息可是一万两银子。
姜瀚文知道,但他依然继续,甚至故意留了个药老的自称。
礼尚往来,总让这两家出手也不行,自己得动一动,告诉他们自己没跑路,让两家继续。
直到对方麻木神仙水的存在,温水煮青蛙。
这种事,不能动手,得慢慢来,就像雕花一样,手不抖,一步步来。
时间、耐心,姜瀚文都有,不急。
晚上,神仙水消息再次出现。
翌日,北城散修被钟家硬生生犁了一遍,收回三千多瓶神仙水。
同台楼楼顶,钟萧然一览众山小,嘴角露出像狼一样嗜血的微笑。
站在他旁边的钟云州小心翼翼,不敢大声说话。
他知道,三伯这个神态,想杀人了。
就在刚刚,城东又发现神仙水,依旧是只卖给散修,这次不同的是,所有交易场所都在屋里。
散修刚交易完就被打晕,醒来时,人早就消失不见,无从查起。
“三伯,那三家起火的院子已经问清楚。
是房主前天卖出去的,他故意引我们过去,调虎离山。”
“云州,这个小杂种拿我们当猴耍,你说说,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
钟云州语气坚定,吐出一字:
“杀!”
“怎么杀?”钟萧然继续追问。
“能调虎离山,肯定是知道我们钟家。
干脆不藏,从今天起,向全城下令,凡是和他做生意的, 都是我们钟家敌人。
先把他后路断了,再摸东城。”
钟萧然失望摇头:
“小子,你还是太嫩了,凡事不能只讲感情,得站高点去看。
我们钟家想动他,是因为钱。
要是继续耗下去,找不到人,我们只亏不赚。
而且,你没发现吗,这两次,有一万瓶神仙水出来, 比之前多了几倍。
可灵草的事,王家那边一点风声没有。
这证明,那个杂种在动手之前,就把东西做出来了。
他知道我们会抢,故意逼我们得罪那些散修。
人心这东西,我们钟家不在乎,但不能真惹了众怒。
现在王家只找药,不出人,根本帮不上忙。
我们再继续下去,你觉得,站在家族角度,还有必要继续和他耗吗?”
钟云州抿了抿嘴,有点不爽,忿忿道:
“三伯,蹲了这么多天,外人不知道,我们自己人清楚。
我们就这么不管了?”
见三伯半天不说话,钟云州语气一软,叹口气:
“三伯我知道了,神仙水的事不管,我下去安排,准备那边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