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如其来的吻让姚浅凝瞬间回忆起在宫中与萧景琰相处的珍贵时光。
初遇时，两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
随着时间推移，他们渐渐互相了解。
到最后，那个骄傲的皇子终于向她表露心意。
每一个瞬间都如此清晰地浮现在她眼前。
她能真切地感受到萧景琰那份深沉而炽热的情感。
然而此刻，这份浓烈的情感几乎让她窒息。
姚浅凝猛地推开萧景琰，胸口剧烈起伏，脸颊因缺氧和羞恼而泛起红晕。
“萧景琰！”
她气恼地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你这是做什么！”
萧景琰凝视着她这副与从前如出一辙的炸毛模样，忽然觉得此次南下之行无比值得。
他真的好想她，想到心尖发疼，想到指尖发颤，甚至忍不住想要再次亲吻她柔软的唇瓣。
但看着她羞红的脸颊和闪烁的眼神，他还是强压下冲动，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下巴。
“怎么，四年不见，连个吻都受不住了？”
他微挑眉梢，唇角勾起一抹痞笑，故意逼近一步。
“还是说……你其实很想我，只是嘴硬？”
说话间，他俯身凑近，温热的气息若有似无地撩过她的耳尖，惹得她浑身一颤。
“谁、谁想你了！”
她的心跳顿时漏了一拍，手指抵住对方结实的胸膛试图拉开距离，却发现自己早已被他的气息包围。
“倒是你……这四年肯定没少练习这种轻浮的把戏吧？”
话虽如此，她的脸颊却早已红透。
姚浅凝指尖的温度透过单薄的衣料传来，烫得萧景琰心头一热。
“练习？”
他冷笑一声，突然抓住她的手腕。
“你以为谁都配让我亲？”
他目光灼灼地望进她眼底，一字一顿道。
“这四年我连宫女的手都没碰过，满意了？”
这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
萧景琰懊恼地皱眉，他这是在说什么啊！
明明想说的是这些年如何寻她、念她，怎么脱口而出的竟是这种幼稚的辩解。
姚浅凝怔怔地望着他，看着他脸上不断变换的表情，从恼怒到懊悔，再到强装的镇静。
忽然想起四年前自己假死时，他抱着“尸体”痛哭的模样，心里最柔软的地方被狠狠戳了一下。
真的好久没见到他了。
四年光阴非但没有减损他的俊美，反而为他添了几分成熟的魅力。
轮廓分明的下颌线，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总是盛满她倒影的凤眼……
她鬼使神差地抬手，指尖轻轻描摹着他的眉眼。
萧景琰呼吸一滞。
在她眼中，他看到了久违的温柔与眷恋，这一刻才真切地意识到，他的姚姚真的回来了。
不再是午夜梦回时的幻影，不是画像上凝固的笑容，而是活生生站在他面前，会脸红会炸毛的姚浅凝。
这个认知让他胸口发胀，四年的思念、愤怒、担忧一齐涌上心头。
他眼眶发红。
“姚姚，你究竟知不知道……”
声音哽咽了一下，最终却只咬牙切齿挤出一句。
“……我连你冷宫房里的老鼠都派人喂了四年！”
听到这话，姚浅凝眨了眨眼，忽然“噗嗤”笑出声来。
这个傻子啊……她踮起脚尖，轻轻吻住他颤抖的唇。
虽然只是短暂一触，却奇妙地安抚了萧景琰躁动的心。
直到周围传来窃窃私语，姚浅凝才猛然回神环顾四周。
天啊！
他们竟在大庭广众之下！
当街亲吻这种事，真是……真是太不像话了！
几步之外，一袭华丽蓝裙的萧云韶掩唇轻笑。
“哥哥这是对那姑娘一见钟情了？”
她收回视线转向身旁之人，却在看清他神色的瞬间怔住。
灯火摇曳，映得柳无痕耳畔的银丝鹤羽折出细碎流光，那缕缠绕发间的红绳如血般灼目。
而那双总是含着轻佻笑意的碧绿眼眸，此刻却凝着从未有过的晦暗。
她是谁？
为何如此熟悉？
那粉衣女子的笑靥，眼角的泪痣，甚至她推开萧景琰时微蹙的眉头……
都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剐着他的心脏。
他死死盯着她的唇，看着它被萧景琰吻住，胸腔里蓦地燃起一团暴烈的火。
那火焰烧得他喉头发紧，指节咔咔作响。
他想折断萧景琰的脖子，想用剑捅穿他的喉咙，想看他鲜血喷溅在那身华贵锦袍上。
见她推开萧景琰时，他竟松了口气，可转眼她又主动献吻。
……她怎么敢？
理智的弦铮然断裂。
嫉妒、愤怒与困惑交织，驱使他迈步上前。
“啧，三殿下好雅兴。”
他勾起玩世不恭的笑，鹤羽耳坠随着动作轻颤。
“当街表演活春宫？”
碧绿眼眸转向姚浅凝时，喉结重重滚动了一下。
“小娘子若想换个人练习，本帮主随时奉陪～”
他在心里呐喊。
说啊。
快说你不认识我。
快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瞪我！
可是她居然笑了。
“阿痕，四年过去了，你这轻浮的性子倒是一点都没变。”
阿痕？
这两个字像烙铁，狠狠按在他最脆弱的记忆上。
剧痛从耳坠炸开，一路烧进四肢百骸。
她怎么敢……怎么敢用这么亲昵的称呼喊他！
而且这个昵称只有她才能喊。
她又是谁！
他瞳孔骤缩，鹤羽剧烈摇晃，眼前闪过破碎的画面：甲板、月光，染血的耳坠。
还有那清脆的巴掌声。
“你……叫我什么？”
他猛然扣住她手腕，碧眸泛起狠厉。
“谁准你这么叫的？”
掌下的脉搏跳得那么快。
和梦里一样。
和……
该死的，他到底忘了什么？
萧云韶急忙上前拉住他。
“无痕！你做什么？”
剑鞘横空，萧景琰将姚浅凝护在身后，声音淬冰。
“柳无痕，不想要这只手了？”
……她居然乖乖躲在他身后？
柳无痕舔了舔唇，尝到血腥味才意识到自己咬破了舌尖，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
“宸亲王急什么？”
耳坠闪过寒光。
“莫非这小娘子是你的人？”
“是！”
剑刃出鞘，萧景琰眼中杀意凛然。
“她是我的人！你再碰她一下试试。”
她、是、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