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在鸡飞狗跳却又温情满满的日常中,五个小家伙摇摇晃晃地长到了三岁,到了该上幼儿园的年纪。
家里的墙壁早已从洁白无瑕变成了五彩斑斓的“抽象派画作集散地”。
地板上永远散落着各种型号的玩具零件,空气中弥漫着成长的气息和……偶尔的火药味。
三年时间,五个孩子的个性特征愈发鲜明,如同被打上了独特的烙印。
老大祁浪,运动神经发达,精力旺盛得像个小马达,说话做事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霸道,是孩子们中间默认的“行动派领袖”。
老二祁梓,逻辑思维惊人,口齿伶俐,善于观察和分析,是三岁孩子里罕见的“策略家”,一双眼睛看什么都像在计算得失。
老三祁回,性格沉稳早熟,对数字和规则极其敏感,有点小严肃,讲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活脱脱一个小“纪律委员”。
老四祁透,情感细腻,敏感善良,酷爱涂鸦和音乐,艺术天赋初显,是个浪漫的“小艺术家”,但容易情绪化。
而小闺女金金,则是全家的甜心宝贝,性格开朗随和,情商高,是哥哥们之间的小小“调解员”,也是爸爸祁月白最贴心的小棉袄。
尽管在家里,经过祁月白不懈的努力和季云瑶绝对的权威镇压,父子关系已经缓和了许多,甚至能一起玩玩具、读绘本。
但有一个核心原则从未改变。
——妈妈季云瑶,依然是这个家不可动摇的“太阳”,是五个孩子(尤其是四个儿子)精神世界的绝对核心和依恋对象。
因此,当“上幼儿园”这个意味着需要长时间与妈妈分离的重大事件提上日程时,家里不可避免地迎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
入园第一天,阳光明媚。祁月白和季云瑶特意都请了假,一起送孩子们去小区附近那所口碑不错的私立幼儿园。
五个小家伙穿着崭新的、印着可爱卡通图案的园服,背着小书包,手拉手排成一排,画面看起来温馨有爱。
然而,这和谐的表象,在踏入幼儿园大门、意识到爸爸妈妈即将离开的那一刻,被彻底击碎。
分离焦虑,以前所未有的猛烈态势,集体爆发了!
而爆发的方式,则淋漓尽致地展现了他们各自的“天赋”。
首先发难的是老大祁浪。
他一看妈妈蹲下身准备告别,立刻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小老虎,猛地扑上去,用尽吃奶的力气死死抱住季云瑶的右腿,整个人像树袋熊一样挂了上去。
小脑袋埋在妈妈腿间,发出震耳欲聋的哭嚎:“妈妈不走!浪浪不要上学!哇——!!!” 哭声霸道,动作强势,充满了“物理阻隔”的意味,试图用最直接的方式将妈妈“锁”在身边。
老师上来想抱他,他扭动着身体,踢着小腿,抗拒得异常激烈。
紧接着,老二祁梓表现出了他“军师”的本色。
他没有像哥哥那样大哭大闹,而是迅速挣脱了试图牵他手的老师,小跑到幼儿园的铁艺大门前。
伸出小手,指着门锁,用清晰得不像三岁孩子的语言,逻辑严密地开始“谈判”:
“老师,这个锁是普通的弹子锁,安全性不够。”他皱着精致的小眉头,“我看到那边围墙有个角落的监控摄像头角度有盲区。
还有,操场滑梯的连接处螺丝好像有点松了,存在安全隐患。
在这种环境下,我妈妈怎么可能放心离开?我们需要先解决这些安全问题。”
他一本正经地分析着幼儿园的“安保漏洞”,眼神锐利,语气冷静,直接把前来接待的年轻老师给说懵了,张着嘴不知如何回应。
这哪里是三岁孩子?这分明是来视察安全生产的专家!
老三祁回的应对方式则充满了“实用主义”色彩。
他看到哥哥们的方法似乎效果不佳,妈妈还是准备要走。
他迈着沉稳的小步子,走到班主任面前,仰起严肃的小脸,从自己小书包的夹层里,掏出一个鼓鼓的小猪扑满,非常认真地说:
“老师,我这里有钱(是他攒了很久的零花钱和压岁钱)。
如果我妈妈现在离开,我可以付给你‘临时监护费’,每小时……五块钱怎么样?请你务必保证我妈妈一小时后准时回来接我。”
他甚至还试图跟老师讨价还价,“或者,你可以提供‘实时视频监控服务’,让我能随时看到妈妈,我可以加钱。”
班主任老师看着眼前这个试图用“金钱”解决分离焦虑的小大人,哭笑不得,表情复杂到了极点。
而老四祁透,则展现了他艺术家的敏感和执着。
他没有去抱妈妈,也没有去跟老师理论,而是迅速从小书包里掏出他随身携带的蜡笔和素描本,一屁股坐在地上,不顾周围嘈杂的环境,开始飞快地画画。
他画的是季云瑶的肖像,虽然笔触稚嫩,但抓住了妈妈温柔的神韵。
画完后,他跑到教室门口,踮起脚尖,用透明胶带小心翼翼地把妈妈的画像贴在了最显眼的位置。
然后红着眼眶,抱着膝盖坐在画像下面,小声啜泣着,仿佛这样妈妈就还在他身边。
那孤单又执拗的小身影,看得季云瑶心都要碎了。
整个幼儿园门口,如同上演了一场“天才儿童应对危机”的博览会。
哭声、谈判声、报价声、还有默默作画的背影……混乱程度堪比灾难现场。
其他来送孩子家长都看得目瞪口呆,老师们更是手忙脚乱,焦头烂额。
然而,在这片混乱之中,有一个身影,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那就是小闺女金金。
她背着小兔子书包,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哥哥们各显神通。她脸上没有恐惧,没有焦虑,只有一点点对陌生环境的好奇。
当一位面容和蔼的生活老师向她伸出手,温柔地说:
“小朋友,跟老师去教室玩玩具好不好?” 金金仰头看了看爸爸妈妈,得到他们鼓励的眼神后,她大方地伸出小手,牵住了老师的手。
还回头冲哥哥们喊了一句:“哥哥别哭啦!里面有好玩的滑梯哦!” 然后,就跟着老师,一步三回头、但毫无障碍地走进了幼儿园教室。
这鲜明的对比,简直像两个世界!
祁月白和季云瑶看着四个儿子使出的“十八般武艺”,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尴尬得脚趾抠地。
他们俩蹲下身,耐心地安抚这个,劝解那个,保证下午第一个来接,说幼儿园有多好玩,老师有多好……磨破了嘴皮子,效果甚微。
老大依旧挂腿上,老二还在找安全漏洞,老三坚持要付费服务,老四守着画像默默垂泪。
最后,还是一位经验丰富的园长阿姨出面,和老师们一起,半哄半抱,才终于将四个“难舍难分”的小祖宗弄进了教室。
即使进了教室,隔着窗户,还能听到祁浪响亮的哭声和祁梓据理力争的小奶音。
园长阿姨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教室里那四个虽然被暂时“收押”但明显不会善罢甘休的小男孩。
又看看窗外一脸歉疚和担忧的祁月白夫妇,表情极其复杂地叹了口气,对祁月白说:
“祁先生,您家这五位公子……真是……天赋异禀啊。”
她顿了顿,补充了一句,语气带着深深的同情和一丝敬畏:
“尤其是那四位小少爷,这入园第一天,就给我们全体老师……结结实实地上了一课。”
祁月白:“……”
季云瑶:“……”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信息:未来的幼儿园生活,恐怕不会太平静了。
而这,仅仅是个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