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踏过扶摇山的青石板路时,观星台的“盼春红”正开得热烈。淡粉色的花瓣层层叠叠,从台顶一直垂到石阶旁,风一吹,落英如雨,沾了南风肩头满襟。他牵着白马快步上前,朝刚下马的谢怜和花城笑着招手:“可算到了!小鹿在台后等半天了,总用头蹭我的手,像是在问你们怎么还不来。”
谢怜刚把墨尾从怀里放下来,就见一只浅棕色的小鹿从台后跑出来,脖颈间系着南风编的花环,径直蹭到他脚边,用湿漉漉的鼻子嗅他手里的花籽糕。“看来是饿了,”谢怜笑着掰了块糕递过去,小鹿立刻含住,小口嚼着,尾巴轻轻晃动。花城则把带来的云心菊苗递给文书:“之前说要种在观星台边,夏天开花时,夜里看星星也能闻见菊香。”
文书接过花苗,引着众人往观星台顶走。台顶的石桌上早已摆好了茶具,陶壶里温着新采的春茶,旁边还放着灵文殿厨子做的桂花糕。“我昨天特意把画架搬上来了,”文书指着石桌旁的画具,“等会儿咱们赏完花,就把观星台的春景添在‘山海花事图’上,再题几句诗,才算不负这春光。”
慕情提着陶瓮走过来,打开盖子,里面是新酿的桃花酒:“前几日采了观星台的桃花酿的,度数不高,晚上喝了暖身子,还能就着星星聊天。”谢怜倒了杯酒,浅尝一口,清甜的桃香混着酒香在口中散开,忍不住赞道:“比去年的更醇,你们倒是越来越会酿了。”
几人围坐在石桌旁,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天。南风说起观星台的趣事:“前几天夜里有流星,弟子们都跑到台顶许愿,有个小弟子说想让‘盼春红’开得久些,结果第二天发现他偷偷给花浇了糖水,被我罚着扫了半天落英。”众人听了都笑起来,小鹿也像是听懂了,凑到南风脚边,用头蹭他的裤腿。
墨尾则蹲在石桌旁,盯着小鹿嚼剩下的糕渣,时不时伸爪子碰一下小鹿的尾巴,惹得小鹿转头用头蹭它,两个小家伙很快玩到了一起。谢怜看着它们的模样,转头对花城笑道:“之前在海边时,墨尾还追着小螃蟹跑,如今倒是和小鹿处得好。”花城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春茶的暖意:“以后常来,它们就能天天一起玩了。”
午后的阳光渐渐柔和,文书拿起画笔,对着观星台的“盼春红”和众人细细勾勒。谢怜和花城则去台边种云心菊苗,慕情帮忙挖坑,南风则在一旁给小鹿编新的花环。小鹿时不时凑过来,用头帮谢怜扶着花苗,像是在帮忙,惹得谢怜笑着摸了摸它的头:“真是个机灵的小家伙。”
种完花苗时,夕阳已经西斜。观星台的“盼春红”被染成了暖橙色,落英铺满了石阶,像铺了层粉色的绒毯。文书收起画笔,展开“山海花事图”,画纸上的观星台春景已然鲜活——粉色的“盼春红”垂落石阶,石桌旁的众人谈笑风生,小鹿和墨尾在台边嬉戏,远处的云海泛着金光,格外动人。“再题句诗就好了,”文书拿起毛笔,转头问谢怜,“你常写东西,不如你来题?”
谢怜接过笔,略一思索,在画角题下“扶摇春正好,星夜话情长”。笔锋清隽,与画中的景致相映成趣。南风凑过来一看,忍不住笑:“这句子好!既说了今日的春光,又说了咱们夜里要聊的话,正好。”
夜幕降临时,观星台的灯火渐渐亮起。慕情把桃花酒温在火上,谢怜则把带来的花籽糕摆出来,小鹿卧在谢怜脚边,墨尾趴在花城身旁,两个小家伙都安静下来,像是在等着听他们聊天。远处的星星渐渐亮起,一颗接一颗,缀满了墨蓝色的夜空,偶尔有流星划过,拖着长长的光尾,惹得众人忍不住抬头惊呼。
“去年这个时候,咱们还在海边看青蓝花,”谢怜望着星空,轻声说,“今年又在扶摇山赏‘盼春红’,明年夏天,咱们再去海边看青蓝花开,秋天回故事阁晒菊花,冬天就围在暖炉旁喝酒,这样的日子真好。”
花城握住他的手,指尖带着桃花酒的暖意:“以后每年都这样,不管是山海还是四季,我都陪你一起过。”南风和慕情听着,也相视一笑,文书则拿起画笔,在“山海花事图”上添了几颗星星,画角的诗句旁,又多了几行小字,记着今日的星夜与闲谈。
夜深时,小鹿已经睡着了,墨尾也蜷缩在花城怀里,呼吸均匀。众人收拾好东西,往台后的客房走。月光洒在石阶上,映着满地的“盼春红”落英,空气中还留着桃花酒的醇香和花的清香。“明年春天,咱们还来,”南风回头对谢怜和花城说,“到时候云心菊该开了,咱们再一起看星星,喝新酿的酒。”
谢怜笑着点头,心里满是安慰。他知道,这份藏在春光里的情谊,会像观星台的“盼春红”一样,年年绽放;这份山海间的约定,会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样,永远明亮。而身边有爱人相伴,有朋友相念,这样的日子,会一年一年,温暖绵长,在岁月里静静流淌,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