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门后的甬道向下延伸,两侧净尘石散发出柔和而纯净的光芒,将通道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清香,与外界污浊的毒瘴形成天壤之别。越往深处走,净化之力越发浓郁,连林凡都感到体内丹元运转更加顺畅,墨清雪和云梦泽的气色也明显好转。昏迷中的柳依依,呼吸越发平稳,肩头伤口的黑绿色毒气在净化之力的冲刷下,似乎也淡薄了一丝。
甬道并不长,前行约百丈,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窟。洞窟顶部垂落着无数散发着莹白微光的钟乳石,如同倒悬的星辰。洞窟中央,是一个直径约十丈的圆形水潭,潭水清澈见底,呈现出一种温润的乳白色,散发出惊人的生命气息和净化之力。水潭四周,生长着一些奇异的、叶片如同碧玉的灵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莲香。
“好精纯的净化本源!”墨清雪美眸中异彩连连,“这潭水……似乎蕴含着极强的生机和净化道韵!”
林凡走到潭边,蹲下身,伸手探入潭水。水温适中,一股温和却磅礴的能量顺着手臂流入体内,滋养经脉,涤荡尘埃,连神识都感到一阵清明。他尝试将一丝寂灭丹元渡入柳依依体内,引导着潭水的净化之力冲刷她心脉附近那顽固的腐化毒素。
滋滋……细微的声响中,那丝黑气在纯净的净化之力面前,如同冰雪消融,缓缓消散!柳依依苍白的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红润,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竟缓缓睁开了眼睛!
“依依姐!你醒了!”云梦泽惊喜地叫道。
柳依依眼神还有些迷茫和虚弱,但看到林凡和姐妹都在,眼中闪过一丝安心。她感受到周身沐浴在温暖纯净的能量中,肩头的剧痛也减轻了大半,轻声问道:“这是……哪里?”
“我们在一处上古遗迹中,你受伤昏迷,是林大哥救了你,带我们来这里疗伤。”墨清雪简单解释道,看向林凡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柳依依看向林凡,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低声道:“林大哥……谢谢你……”
林凡微微一笑:“醒了就好。这潭水对你的伤势有益,多浸泡一会。”他心中也松了口气,这净心潭的净化之效,远超预期。
安置好柳依依,林凡开始仔细打量这个洞窟。洞窟除了中央的水潭,四周岩壁上还刻着一些模糊的壁画和古老的文字。他走近观察,壁画描绘的似乎是净尘宗先贤在此地开辟净土、净化污秽的景象,而文字则是一种古老的净化经文。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水潭正对着的一面光滑如镜的岩壁上。那岩壁看似普通,但林凡敏锐地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净化之力最为凝聚,仿佛是整个洞窟净化阵法的核心。
他走到岩壁前,伸手触摸。触手冰凉,但下一刻,岩壁表面突然荡漾起水波般的涟漪!紧接着,一行行金色的古篆文字从涟漪中浮现出来:
“净心明性,涤荡尘垢。外邪不侵,内魔不生。净世莲火,焚尽诸恶。心灯不灭,道途长明……”
“净世莲火!”林凡心中一震!果然与净世莲火有关!
随着文字浮现,岩壁中央,缓缓凝聚出一朵由纯净白光构成的、含苞待放的莲花虚影!莲花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神宁静的气息。
“后来者……能至此地,可见心性纯净,与吾净尘宗有缘……”一个温和、空灵的女子声音,仿佛从远古传来,响彻在洞窟之中,“此乃‘净心潭’,潭水乃地脉灵髓与净化道韵所化,可洗筋伐髓,祛除万毒……然,欲得‘净世莲火’之线索,需过‘心镜’之试……”
声音落下,那朵白光莲花骤然绽放,化作一面光滑如镜、却仿佛能映照人心的光幕,悬浮在林凡面前。光幕中,倒映出林凡的身影,但那身影的眼神,却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有对力量的渴望,有对归墟的愤怒,有对墨清雪三女的担忧,甚至还有一丝深藏心底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寂灭与毁灭的倾向?
“心镜之试……”林凡凝视着光幕中的自己,明白了考验的内容。这是要直面自己的内心,明心见性,祛除杂念,方能获得认可。
他深吸一口气,盘膝坐在心镜之前,闭上双眼,开始运转《万劫不灭经》,但不是为了攻击或吞噬,而是为了内观己心,审视那纷繁的念头和潜藏的执念。
墨清雪三女在一旁紧张地看着,不敢出声打扰。她们能感觉到,林凡正在经历一种玄妙的境界。
时间一点点流逝。林凡的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心镜中的倒影,也随之不断变化,时而狰狞,时而平和。各种念头、欲望、恐惧、愤怒……如同潮水般涌来,冲击着他的道心。
但他坚守本心,以寂灭真意不为毁灭,而为洞悉虚妄。他看到了自己对力量的追求,源于守护的责任,而非贪婪;看到了对归墟的愤怒,源于对星空万灵的爱护,而非单纯的仇恨;看到了对三女的担忧,是同伴之情,而非羁绊之累……至于那丝寂灭毁灭的倾向,乃是功法特性使然,关键在于如何驾驭,而非被其奴役。
不知过了多久,林凡猛地睁开双眼,眸中一片清明澄澈,再无一丝杂质。他看向心镜,镜中的倒影也变得纯粹而坚定,眼神中只有对道的执着和对守护的决心。
“心若明镜,不染尘埃。寂灭非终,净世方长。”林凡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奇特的道韵。
嗡——!
心镜发出一阵悦耳的嗡鸣,镜面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那朵白光莲花再次浮现,缓缓飘落到林凡掌心,化作一枚温润的、刻着莲火纹路的白玉令牌。
“净火令……”温和的女声再次响起,带着一丝欣慰,“持此令,可感应‘净世莲火’残焰之所在……然,莲火有灵,非大功德、大毅力、大智慧者不可得……切记,净世先净心……”
声音渐渐消散,洞窟恢复了平静。
林凡握着净火令,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一丝微弱却纯净无比的火焰气息,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污秽。这令牌,就是寻找净世莲火的关键信物!
“林大哥,你成功了!”云梦泽欣喜道。
墨清雪也松了口气,美眸中异彩连连。她能感觉到,经过心镜之试,林凡的心境似乎又提升了一个层次,气息更加圆融内敛。
林凡站起身,将净火令小心收好。他看了一眼潭水中气息越发平稳的柳依依,对两女道:“依依的伤势已无大碍,再浸泡片刻便可恢复。我们在此稍作休整,然后离开。”
他走到洞窟入口,布下几道警戒符文,然后也盘膝坐下,消化刚才心镜之试的收获,同时思考下一步行动。得到了净火令,寻找净世莲火有了方向。但净尘宗遗迹显然已被万毒门盯上,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离开毒瘴星,然后根据净火令的指引,去寻找莲火残焰。
同时,星枢秘钥和万毒门背后的阴谋,也需要查清。这一切,似乎都指向了归墟之劫。
前路依旧迷雾重重,但至少,他们找到了一线重要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