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月猛地转身，侧坐在椅子上，留给张景山一个窈窕的背影：“谁看他了！”
说完，便拉下口罩，报复似的在三明治上狠狠地咬了一大口。
莫回见秦如月不说，耸耸肩膀，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尝试拓展自己语言模块。
……
上午前两节课，张景山一直沉浸在秦如月的冷空气气团中。
当然，受影响的不只是张景山。
在第二节课上时，老师一进门就说：“诶，你们班的空调怎么比一班的凉这么多？”
张博抱着身体，缩在自己位置上瑟瑟发抖。
吴楚则是从身边的三层小车的底层掏出了自己的围巾盖在自己腿上……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大夏天在教室里面放条围巾。
……
第二节下课。
苏小玉伸了个懒腰，就准备趴在桌子上小睡一会。
而莫回就打开杯子酷酷灌了一大口温开水。
“滋滋滋……砰砰砰！好，下楼跑操！”
“卧槽！”
苏小玉猛然坐起，扯起一条晶莹的丝线。
“我靠，还要跑操！”
苏小玉拿起自己桌上的小水杯就往嘴里灌……灌了一两滴。
没水了。
“啧……”
拧上杯盖，转身离开。
跑两圈而已，渴不死的。
“跑操？”
秦如月显然没有跑操的意识。
“嗯，下去到地方集合，然后听领导讲一些没什么用的屁话或者看会书，再跑个两圈……领导要是不高兴可能会跑三圈。”
张景山闷了一口水，一边起身一边解释：“你应该还不知道我们集合的位置，跟着我走，别跟丢了。”
“哦。”秦如月冷冷的回应，起身，让张景山先出来，然后跟着。
到了外面之后，转弯下楼梯。
前两跑楼梯还算是流畅通过，到了第三跑的时候就堵住了。
楼梯上站满了穿着白领子藏青色polo衫的男男女女，有说有笑的；人群中比较显眼的是几名逆流而上的老师……他们应该知道这是一个相当危险的行为。
秦如月扫了一眼面前的人群，发现这里男生基本上不是锅盖就是寸，少数还有几个是原厂发型（剪短点）。
至于张景山的发型，是属于比较长的寸头，在人群中算不上显眼。再加上大家都是一身校服，这样就让张景山在人群中更难找了。
而且每层楼都会有很多学生汇入楼道。
总感觉很容易跟丢。
算了，看紧点，应该就没事了。
于是，她便目光锁定张景山，跟在对方身后。
然而，挂在楼梯休息平台墙壁上的相框又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卓峰.JpG
卓峰，浙州大学研究生……］
这一看，就走神了。
好巧不巧，这个时候张景山跟着他前面的人停下了脚步。
但秦如月没意识到。
于是，张景山就感觉到自己后颈上压上来了两团温暖而富有弹性的东西。
但很快那两团就从他身上移开了。
扭头看去，秦如月已经站稳，一手扶栏杆，一手抱胸；眼睛心虚似的看向一旁，眼眶湿润；洁白的口罩遮住了脸庞，但是半掩在发丝中的粉红耳朵表明了少女此时内心的不平静。
她是一个相当封建的人。
对自己身体看得很重。
但同时她也是一个有些“不拘小节”的人……尤其是刚刚睡醒的时候，总是迷迷糊糊的，想起一茬忘了一茬。
以前她还有个清月会提醒她，但今天早上没有……于是她忘了扣扣子，让某个同桌看到了点不该看的东西。
刚刚她还不小心撞上了前面的张景山……要知道自打十岁开始发育起，她就再也没有让任何人接触过这两个东西……他是第一个。
她现在又羞又恼。
羞的不必多说。
恼的……是早上忘记扣扣子的自己，是刚才走路不看路的自己，是两次占了自己便宜的张景山……
虽然对方似乎没什么错，还好心提醒她了一下，要不她可能就敞着领口过这一整天了……到时候给人当什么了都不知道。
但就是恼他。
谁让他占自己便宜了。
哪怕不是故意的。
一定要让他付出点代价！
九族？
我没那么残忍。
三族？
也不太好。
直接把他宰了？
他好像也罪不至死啊……再说他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说不定有用呢？虽然有些是根据别人小说画出来的，但他自己想自己画的东西也不少……
“楚月，别发呆了！”张景山摸了摸自己有些发凉的脖子，扭头提醒身后还在发呆的秦如月。
“哦。”
……
费了老长时间下楼梯，而后张景山便领着秦如月往司令台北侧外圈第二个队伍走过去。
在整个过程中秦如月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包括后面的跑步也是。
今天这个领导也是不知道犯什么病，让他们跑了两圈。
理由是他们集合的速度太慢了。
九月中旬，气温本来就高。再加上今天天气还大好，抬头一看尼玛一片云都看不到。
又热又晒。
还跑了三圈，九百米。
解散后，那些下楼慢吞吞、跑操在中间草地上请假读书的人一下子就跟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跑得飞叉叉的。
秦如月和苏小玉两人一起往回走。
秦如月只是出了点薄汗，上衣轻轻地黏在脊背和肚子上，甚至连刘海都没有一团堆在头皮上，仍然迎着阳光舒展。
而苏小玉出的汗就不少了，整件衣服都被汗水打湿，紧紧的贴在身上，刘海也早就湿答答的黏在脸上，甚至马尾都松了好多。
也许是图凉快，苏小玉把三颗扣子都松了，明明早上看见她的时候还扣的好好的。
“你就敞着这么走？不会觉得害臊吗？”秦如月看了一眼苏小玉大敞着的领口……汗津津的，有点反光。
“这有什么啊，也就是在校内我们比较收敛，要是出了学校，什么一字肩啊小吊带之类的就都安排上了。”苏小玉毫不在意的说。
秦如月点头，似乎是明白了……
个屁！
她不理解！
……
张景山敞着领口半躺在座位上，手里拿着电动小风扇吹风。
在他面前，还有一堆一身臭汗的男男女女。
他的另一个同桌是一台立式空调，这些人挤过来都是吹空调的冷风的。
啪！
一只白皙的小手拍在张景山的桌子上。
手掌很快移开，留下一张小纸条。
“等这些人走了你再看。”
她不咸不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