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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海的风浪从未停歇。打捞船的吊臂将一块块焦黑扭曲的飞机残骸吊上船,金属冷却后的锈迹混着未燃尽的机油,在甲板上凝结成丑陋的斑块。国际刑警的鉴证人员戴着白手套,小心翼翼地检查每一块残骸,相机快门声在咸腥的海风里此起彼伏。

“确认了,这是罗云熙的私人戒指。”一名鉴证人员举起一枚变形的铂金戒指,戒圈内侧刻着的“L&L”字样虽被高温熏黑,却仍能辨认,“还有这块手表,是他常用的品牌,表壳内刻着的生日日期与罗云熙完全一致。”

消息传回香港,维港边的媒体再次沸腾。“港圈太子爷确认陨落”“罗云熙尸骨无存,传奇人生落幕”的标题占据了所有版面,配图是他昔日在商业峰会的意气风发,与如今焦黑的残骸形成刺眼对比。罗氏集团发布了正式讣告,林默以“联合创始人”的身份主持悼念仪式,无数人为这位年轻的商业才俊惋惜——没人知道,在南太平洋一座与世隔绝的私人医疗岛上,“死去”的罗云熙,正从漫长的黑暗中苏醒。

医疗岛的病房是全白色的,消毒水的味道取代了海风的咸腥,天花板上的无影灯发出冷白的光,刺得人眼睛生疼。男人缓缓睁开眼,睫毛颤了颤,视线从模糊到清晰,最后落在床边站着的白大褂男人身上——对方戴着口罩和护目镜,只露出一双冷静的眼睛,胸前的铭牌上写着“医生”二字。

“你醒了。”“医生”的声音平淡无波,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欢迎回来,K。”

“K?”男人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喉咙干涩得发疼。他试图抬手,却发现手臂沉重得如同灌了铅,皮肤上布满了细小的针孔和手术疤痕,连指尖的触感都变得陌生。

“这是你的新名字。”“医生”递过一杯温水,语气依旧平淡,“你经历了严重的爆炸伤和毒素反噬,我们花了八个月,进行了十七次手术,才把你从死亡线上拉回来。”

男人小口喝着水,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缓解了干涩,却无法驱散脑海中的混沌。他记得飞机上的浓烟,记得与头目的缠斗,记得白露跳下列车时决绝的背影,记得最后那一刻,他抱着头目滚向机舱深处,爆炸的热浪将他吞噬……之后的一切,都是一片黑暗。

“我……是谁?”他问,声音里带着一丝茫然。记忆像破碎的玻璃,拼凑不出完整的轮廓——他记得“罗云熙”这个名字,记得白露的笑容,记得“暗影商会”的罪恶,却记不清自己是如何被救的,更不知道眼前这个自称“医生”的人,究竟是谁。

“你是K,一个为清除‘暗影商会’而生的执行者。”“医生”拉开窗帘,窗外是碧蓝的海水和茂密的热带丛林,“我们是国际刑警内部的特别行动组‘幽灵’,存在于所有官方记录之外,唯一的目标,就是彻底摧毁‘暗影商会’及其残余势力。”

他顿了顿,将一份文件递到男人面前:“在你乘坐的飞机坠毁前,我们截获了你的生命体征数据,预判到爆炸风险,实施了紧急救援——我们的潜水员在飞机爆炸前最后一刻,将你从机舱残骸中拖了出来,但你已经身受重伤,面部严重损毁,体内的毒素也开始扩散。”

男人的目光落在文件上,里面是他的“死亡”报告、手术记录,还有一张术前照片——照片上的人面部焦黑,血肉模糊,与记忆中自己的面容判若两人。他的心脏猛地一缩,一种莫名的恐慌涌上心头。

“为了让你活下去,也为了让你能继续执行任务,我们对你进行了面部重塑手术。”“医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你的新面孔结合了东西方人的特征,颧骨更高,轮廓更冷硬,眼角的暗红胎记也被移除——这样,‘暗影商会’的人不会认出你,你才能潜入门多萨集团。”

男人颤抖着伸出手,抚摸自己的脸颊——皮肤光滑,却没有了熟悉的触感;鼻梁更挺,却失去了记忆中的弧度;下颌线锋利,却再也找不到昔日的柔和。他掀开被子,走到病房角落的全身镜前,镜中的人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身形依旧挺拔,眼神却因陌生的面容而显得空洞。

那双眼睛,是唯一残留着往昔痕迹的地方——睁开的瞬间,深邃与锐利如同寒星,依稀能让人想起那个在商业场上叱咤风云、在危局中冷静果决的罗云熙。可除此之外,镜中的人,是一个完全陌生的“K”。

“为什么是我?”他问,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虚无,“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是唯一深入了解‘暗影商会’和‘project xi’的人。”“医生”走到他身边,语气坚定,“你知道他们的运作模式,知道他们的核心成员,知道他们的弱点。而且,我们查到,‘暗影商会’正通过南美毒枭卡洛斯·门多萨的渠道,重建资金链,继续进行‘project xi’的后续研究——他们在寻找新的基因载体,试图培育更强大的克隆体。”

他将一份情报放在男人面前:“门多萨集团是南美最大的地下势力,掌控着毒品、军火和人口走私渠道,‘暗影商会’的实验材料和资金,都通过他流转。你的任务,就是以‘K’的身份,潜入门多萨集团,获取他们与‘暗影商会’合作的证据,找到‘project xi’后续研究的实验室位置和核心数据。”

男人的目光落在情报上,门多萨的照片赫然在列——肥硕的身躯,浑浊的眼神,嘴角挂着贪婪的笑。他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莫名的预感涌上心头,却又说不出具体是什么。

“白露呢?”他突然开口,声音带着急切,“白露在哪里?我记得她跳下列车了,她……还活着吗?”

“我们只知道她在爆炸后失踪,下落不明。”“医生”的语气有些沉重,“‘暗影商会’的人一直在寻找她,因为她的Rh-null血型,是‘project xi’重启的关键。我们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不知道她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她是否被‘暗影商会’控制。”

男人的身体僵住,眼神瞬间黯淡下来。白露,他的露露,那个为他挡过危险、与他生死与共的女人,如今下落不明,甚至可能落入敌人手中。一种巨大的恐惧和自责笼罩着他——是他没有保护好她,是他让她陷入了危险。

“我接受任务。”他突然开口,语气坚定,眼神里的空洞被决绝取代,“我会潜入门多萨集团,找到‘暗影商会’的证据,摧毁他们的实验室。同时,我会找到白露,无论她在哪里,无论她是否还活着,我都会找到她。”

这是他活下来的唯一意义——完成未尽的任务,扫清所有威胁,找到他的露露,护她周全。

接下来的三个月,男人开始了地狱般的训练。他的体内残存的毒素被“幽灵”组织的先进医疗技术控制,却并未根除,时常会引发剧烈的疼痛和肌肉痉挛。他的右手因旧伤和毒素侵蚀,灵活性大不如前,连握枪都变得困难。

“你的右手已经无法恢复到最佳状态,”训练教官看着他一次次脱靶,语气严肃,“从现在起,用左手训练——左手开枪、左手格斗、左手使用各种武器,你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左手达到右手曾经的水平。”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捡起地上的枪,换左手握住。枪身冰冷,重量压得他手腕发酸,第一次射击,子弹偏出靶心很远。他没有气馁,一次次举起枪,一次次扣动扳机,直到左手虎口被枪托磨出血泡,直到手臂麻木得失去知觉,直到子弹精准地命中靶心。

除了武器训练,他还要学习南美方言、地下世界的黑话、门多萨集团的组织结构、商业谈判技巧,甚至还要学习如何伪装成一个冷酷无情的雇佣兵——这是“K”的身份设定,一个在黑市上小有名气、为钱卖命的杀手。

每天晚上,训练结束后,他都会回到病房,站在全身镜前,看着镜中陌生的自己。他会伸出左手,模仿着记忆中右手的动作,一遍遍练习签名——曾经,他用右手签下“罗云熙”三个字,力透纸背;如今,他用左手签下“K”,笔画生硬,却带着一种冷硬的力量。

“我是罗云熙,”他对着镜中的人,轻声说道,指尖划过眼角原本胎记的位置,“我是那个在孤儿院被露露护在身后的小熙,是那个为她挡子弹、为她跳最后一支华尔兹的罗云熙。我不是K,不是工具,不是杀手。”

可镜中的人,只是冷冷地看着他,没有任何回应。一种巨大的虚无感和非我感笼罩着他——他的身份被剥夺,他的面容被重塑,他的身体被改造,连存在的根基(哪怕是克隆的)都被彻底摧毁。他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只剩下记忆深处那个明艳的身影,支撑着他活下去。

“露露,”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白露的笑容,她穿着白色的连衣裙,站在维港边,对他笑着说“云熙,我们一起看日出吧”,“无论你在哪里,是否还活着,我都会为你,扫清所有障碍。我会找到你,带你回家,回到我们的维港,回到我们的家。”

他的左手紧紧握拳,指甲嵌进掌心,疼痛让他更加清醒。他知道,前方的路充满了危险,门多萨集团卧虎藏龙,“暗影商会”的人阴险狡诈,他的身份随时可能暴露,他的生命随时可能终结。

但他无所畏惧。因为他的心里,住着一个人,住着一份爱,住着一个必须完成的承诺。他会以“K”的身份,潜伏在黑暗中,像一个幽灵,等待着最佳的时机,给“暗影商会”和门多萨集团致命的一击。

三个月后,训练结束。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作战服,站在“医生”面前,左手握着一把手枪,动作熟练,眼神冷硬,与三个月前那个刚苏醒、充满茫然的人判若两人。

“准备好了吗?K。”“医生”递过一本伪造的护照和一张银行卡,“你的身份已经安排妥当,明天,你将以雇佣兵的身份,前往里约热内卢,通过中间人,接触门多萨的副手。记住,你的目标是获取信任,接近核心,找到证据。”

男人接过护照和银行卡,指尖拂过护照上“K”的名字,眼神坚定:“准备好了。”

“还有一件事。”“医生”递过一个小小的金属盒,“里面是一枚微型追踪器和通讯器,植入你的后颈,不会被察觉。我们会通过它监控你的位置和生命体征,如果你遇到危险,按下通讯器上的紧急按钮,我们会立刻启动救援。”

男人点头,任由“医生”将微型设备植入后颈。设备很小,植入时几乎没有痛感,却像一个无形的枷锁,提醒着他“幽灵”组织的存在。

出发前的最后一个晚上,男人再次站在全身镜前。他穿着黑色的衬衫,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上的手术疤痕。他的左手戴着一块黑色的手表,与昔日那块昂贵的名表不同,这是一块耐用的军用手表,表盘上的指针,正指向凌晨三点——离他出发的时间,还有三个小时。

“罗云熙,”他对着镜中的人,轻声说道,眼神里满是坚定,“记住你的使命,记住你的承诺,记住你爱的人。无论未来多么黑暗,无论前路多么危险,都不要放弃。”

镜中的“K”,眼神锐利如刀,仿佛在回应他的决心。

第二天清晨,男人乘坐私人飞机,离开了医疗岛,前往里约热内卢。飞机起飞时,他看着窗外逐渐缩小的岛屿,心里默念着:“露露,等我。我很快就会找到你,很快就会带你回家。”

飞机穿过云层,朝着南美大陆的方向飞去。机舱内,男人闭上眼,开始在脑海中演练着接下来的计划——如何接触中间人,如何通过门多萨副手的考验,如何获取信任,如何找到“暗影商会”的证据,如何……找到白露。

他不知道的是,在里约热内卢的“毒蝎”夜总会里,一个名叫“夜蝶”的女人,正穿着紧身的黑色连衣裙,周旋在门多萨和他的手下之间,收集着与“暗影商会”相关的情报。她的手指上戴着一枚廉价的蛇形戒指,怀里藏着一枚黑钻尾戒,心里默念着他的名字,等待着摧毁黑暗的时机。

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两个身份重塑、潜伏在黑暗中的人,即将在南美大陆的罪恶之都相遇。他们的重逢,是会点燃希望的火焰,还是会陷入更深的危险?他们能否认出彼此,能否携手摧毁最后的黑暗,能否回到那个属于他们的维港边的家?

没有人知道答案。唯一能确定的是,无论前路多么艰难,无论身份多么陌生,他们心中的爱与信念,都将指引着他们,在黑暗中寻找光明,在破碎的镜像中,寻找彼此的身影。

里约热内卢的午后,阳光毒辣得像要烤化柏油路。K穿着洗得发白的黑色t恤和工装裤,脚踩一双磨损的马丁靴,站在“黑市巷”的入口。巷子里弥漫着腐烂水果与火药混合的怪味,墙壁上布满涂鸦,几个裹着头巾的少年蹲在角落,眼神警惕地打量着他——这里是南美地下世界的“人才市场”,也是他与门多萨副手“秃鹫”约定的接头地点。

“你就是K?”一个身材高瘦、脑袋光溜的男人从阴影里走出,左脸一道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正是秃鹫。他身后跟着两个肌肉发达的保镖,手插在腰间,显然藏着武器。

K点头,语气平淡无波:“是我。中间人说,你们需要一个能‘解决麻烦’的人。”他刻意压低声音,让口音里带着一丝加勒比海的混杂腔调——这是训练时专门学习的,为了符合“常年在黑市游走的雇佣兵”身份。

秃鹫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停留在他左手上——那只手的虎口处有一层厚厚的老茧,是常年握枪留下的痕迹。“听说你能单枪匹马端掉哥伦比亚的毒窝?”

“拿钱办事,从不出错。”K的眼神冷硬,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但我只接干净的活——不碰女人,不杀孩子。”

这是他事先想好的底线,也是为了试探对方。秃鹫咧嘴笑了,露出一口黄牙:“放心,门多萨先生的生意,有的是‘干净’的麻烦。跟我来。”

车子穿过贫民窟,最终停在一栋隐藏在热带雨林中的别墅前。别墅戒备森严,门口的保镖荷枪实弹,墙上装着监控摄像头,连周围的树上都藏着暗哨——这里是门多萨的私人据点,也是他与“暗影商会”接头的常用地点。

走进别墅客厅,K一眼就注意到墙上挂着的一幅油画——画的是南美雨林,却在角落不起眼处,画着一朵暗紫色的蝴蝶兰。他的心脏猛地一跳,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却又快得抓不住。

“K,这是门多萨先生。”秃鹫侧身,让出身后的沙发。

卡洛斯·门多萨正搂着一个女人,坐在沙发上吞云吐雾。那女人背对着门口,一头深紫色的波浪长发垂落在肩膀上,穿着黑色紧身连衣裙,露出的后颈肌肤,在灯光下泛着小麦色的光泽。

听到脚步声,女人缓缓回头。

四目相对的瞬间,时间仿佛静止。

K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几乎停滞。尽管她的肤色晒得黝黑,头发染成了紫色,脸上画着浓艳的妆容,可那双眼睛——哪怕刻意装出空洞驯顺,眼底深处那抹熟悉的锐利与倔强,他一眼就认了出来。

是露露。是他的白露。

白露也愣住了。眼前的男人面容陌生,颧骨高挺,轮廓冷硬,与记忆中的罗云熙判若两人。可那双眼睛,深邃如夜,锐利如刀,在看向她时,流露出的震惊与疼惜,与当年在机舱里最后看她的眼神,一模一样。

是他?是云熙?

她的心脏狂跳不止,指尖下意识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廉价的蛇形戒指硌得皮肤生疼,提醒着她此刻的身份。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低下头,假装不认识,可指尖的颤抖,却泄露了她的失态。

“老板,这是K,新来的雇佣兵。”秃鹫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门多萨眯起眼睛,打量着K,又看了看身边的白露,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夜蝶,你看这个小子怎么样?够不够狠?”

白露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柔媚,却微微发颤:“老板说了算。”她不敢再看K,怕自己的眼神暴露破绽,怕连累他暴露身份。

K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他明白了,白露没有死,她也在潜伏,她是“夜蝶”。可她为什么会成为门多萨的情妇?她经历了多少屈辱?她是不是也认出了自己?

无数个问题在他脑海中翻腾,却只能化作冰冷的表情。“门多萨先生,”他开口,语气依旧平淡,“我是来做事的,不是来被观赏的。”

门多萨挑了挑眉,似乎对他的态度很满意:“够狂。我喜欢。”他将白露推开,站起身,走到K面前,“给你第一个任务——明天,去码头接一批‘货物’,确保安全送到圣地亚哥。如果出了差错,你知道后果。”

“货物?”K捕捉到关键信息,“什么货物?”

“不该问的别问。”门多萨眼神一冷,“只管送到地方,自然有人接应。”

K点头:“明白。”

“秃鹫,带他去安排住处。”门多萨挥挥手,重新搂过白露,粗糙的手掌在她腰间摩挲,“夜蝶,我们继续喝酒。”

白露的身体僵硬,眼角的余光却忍不住看向K离去的背影。他的步伐沉稳,左手自然下垂,却始终保持着随时能反击的姿势。那道背影,哪怕穿着廉价的工装裤,也依旧挺拔,像当年在维港边,为她挡风遮雨的样子。

“云熙……”她在心里默念,泪水几乎要涌出,却被她强行逼了回去。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不知道他是谁的人,更不知道他是不是也在寻找“暗影商会”的证据。但她知道,他们现在不能相认,任何一点破绽,都可能让两人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K被安排住在别墅西侧的一间小屋,房间狭小,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窗外就是茂密的雨林。秃鹫离开后,他立刻检查房间,确认没有监控和窃听器,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枚微型探测器——这是“幽灵”组织给他的装备,能检测周围的电子信号。

探测器没有发出警报。K松了口气,走到窗边,看着别墅主楼的方向。灯光透过窗户,能看到白露的身影被门多萨搂在怀里,她的头微微低垂,看不清表情。

一种尖锐的疼痛从心脏蔓延到四肢百骸。他知道,白露是为了任务才忍受这一切,可看到她被别的男人触碰,他还是控制不住地愤怒和心疼。

“露露,再等等。”他轻声呢喃,左手紧紧握拳,“我很快就能找到证据,很快就能带你离开这里。”

第二天清晨,K按照门多萨的指示,前往码头接货。码头潮湿闷热,堆满了集装箱,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在等待,为首的人戴着金丝眼镜,气质儒雅,正是“暗影商会”的“博士”。

“你是K?”博士打量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

K点头,没有说话,只是伸出左手,接过博士递来的货单。货单上写着“医疗设备”,但他知道,里面装的一定是“project xi”的实验材料。

“这批货很重要,”博士的声音低沉,“必须在今晚十二点前送到圣地亚哥的仓库,地址在货单背面。路上如果出了任何问题,你和门多萨,都承担不起后果。”

K收起货单,语气冷淡:“拿钱办事,我会送到。”

他指挥着工人将集装箱装上货车,然后驾驶着货车,朝着圣地亚哥的方向驶去。货车行驶在公路上,K一边开车,一边用左手悄悄按下后颈的通讯器:“这里是K,已接到‘货物’,目标圣地亚哥仓库,怀疑是‘project xi’的实验材料。请求支援,准备在仓库附近布控。”

“收到。”通讯器里传来“医生”的声音,“圣地亚哥的人手已就位,你只需将货物送到仓库,我们会负责后续行动。注意安全,‘暗影商会’的人可能会跟踪。”

“明白。”K挂断通讯,眼神变得更加警惕。他从后视镜里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正远远跟着货车——是博士的人,在监视他。

货车行驶了六个小时,终于抵达圣地亚哥郊外的仓库。仓库隐藏在山谷中,周围荒无人烟,只有几个守卫在门口。K将货车停在仓库前,守卫检查了货单后,打开了仓库大门。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警笛声——国际刑警的支援到了!

“不好!”博士的人脸色大变,立刻掏出枪,对准K。

K早有准备,左手快速掏出藏在腰间的手枪,精准地击中对方的手腕。枪声响起,仓库里的守卫纷纷冲出来,与国际刑警展开激烈的枪战。

K趁机钻进货车,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微型炸弹,贴在集装箱上,设定好引爆时间,然后快速撤离。他刚跑出仓库,就听到一声巨响——集装箱被炸毁,里面的实验材料瞬间化为灰烬。

“任务完成。”K对着通讯器说道,然后转身,朝着里约热内卢的方向跑去。他知道,仓库爆炸后,门多萨和“博士”一定会怀疑他,他必须尽快回到别墅,找到白露,带她离开。

与此同时,里约热内卢的别墅里,白露正在房间里焦急地等待。她从门多萨的电话里得知,仓库被炸,实验材料被毁,门多萨正在暴怒,怀疑是内部出了内鬼。

“夜蝶,过来!”门多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怒火。

白露心里一紧,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出房间。客厅里,门多萨脸色阴沉,秃鹫和几个手下站在一旁,气氛紧张。

“仓库被炸,货物被毁,”门多萨盯着她,眼神里满是怀疑,“你说,是不是你通风报信?”

“老板,我怎么敢?”白露故作害怕,声音颤抖,“我一直待在别墅里,连门都没出。”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K回来了!

他浑身是伤,黑色t恤被鲜血染红,左手握着枪,眼神冷硬,像从地狱里归来的幽灵。

“K?你怎么回来了?货物呢?”门多萨的脸色更加阴沉。

K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白露,眼神里带着急切和担忧。他刚要开口,却看到门多萨突然掏出枪,对准白露:“是不是你和他勾结,毁了我的货物?!”

“老板,不是我!”白露脸色惨白,却依旧倔强地看着K,眼神里传递着信息——快走,别管我!

K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不能让白露有事!他猛地扑上前,左手抓住门多萨的手腕,用力一拧,手枪掉落在地。同时,他用膝盖顶住门多萨的后背,将他按在地上。

“露露,快走!”K大喊,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白露愣住了——他叫她“露露”!他真的是云熙!

她没有犹豫,立刻捡起地上的枪,对准秃鹫和其他手下:“谁敢动?”

秃鹫和手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时不敢上前。

K趁机拉起白露,朝着别墅外跑去。两人穿过雨林,身后传来门多萨的怒吼和枪声。

“云熙,真的是你!”白露一边跑,一边哽咽着说。

“是我,露露。”K紧紧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来,带着坚定的力量,“我来带你回家。”

两人奔跑在雨林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他们紧握的手。尽管前路依旧充满危险,尽管“暗影商会”和门多萨的人还在追杀他们,尽管他们的身份依旧是“幽灵”和“夜蝶”,但此刻,他们终于认出了彼此,终于再次携手,朝着光明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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