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石砸在肩头的痛感还没消退，林辰已经拽着老陈往通风管道深处退去。头顶的金属板还在不断坍塌，火星顺着裂缝往下掉，烫得他脖颈一阵发麻。身后合金闸门被撞击的闷响越来越密集，每一次震动都让管道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像是随时会将两人彻底掩埋。
“你到底想干什么？”林辰将老陈抵在管道拐角处，匕首抵着他的咽喉，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刚才老陈按下紧急锁闭按钮的瞬间，他就该明白——这个男人从一开始就不是需要被拯救的目标，而是SmARt bRAIN设下的诱饵。
老陈脸上没了之前的慌乱，反而带着一种近乎狂热的平静，他甚至不怕抵在脖子上的匕首，只是盯着林辰胸口黯淡的护臂，低声说：“别白费力气了，闸门是用抗冲击合金做的，就算是高阶追踪者，也得砸三分钟才能破。但三分钟后，a小队就到了，到时候你们插翅难飞。”
“a小队？”林辰瞳孔微缩。这个代号他在之前截获的SmARt bRAIN通讯里见过，是专门负责处理“高价值目标”的特殊部队，配备的装备比普通机械守卫先进至少两代，甚至可能有改造过的奥尔菲诺士兵。
就在这时，通风管道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左侧的管壁被撕开一道口子，紫色的能量爪痕清晰地印在金属上——高阶追踪者已经开始直接破坏管道结构。林辰顾不上再逼问老陈，拽着他往另一侧的岔路跑，同时对着通讯器吼道：“真理！我们被困在地下二层通风管道，闸门被锁，追踪者正在破拆，a小队三分钟后抵达！有没有备用出口？”
通讯器里传来电流的滋滋声，真理的声音带着喘息，像是在快速操作设备：“我查到了！往前五十米有个检修口，能通到地下三层的废弃实验室！但那个实验室三年前就被封锁了，里面的结构我没地图，而且……探测仪显示，那里有很强的能量干扰，可能有未登记的奥尔菲诺！”
“管不了那么多了！”林辰加快脚步，管道里的灰尘越来越浓，呛得他不停咳嗽。老陈被他拽着踉跄前行，却突然脚下一绊，伸手抓住了管道壁上的一根电缆。
“嘶啦——”电缆外皮被扯破，电火花瞬间溅起，林辰的通讯器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噪音，然后彻底没了声音。
“你疯了？”林辰回头瞪着老陈，通讯器断了，他和真理彻底失去了联系。
老陈甩开他的手，靠在管道壁上冷笑：“疯的是你们，以为凭两个人就能闯进SmARt bRAIN的总部？我劝你还是放弃吧，黑暗符咒装置不是你们能碰的，那是能改变世界的东西。”
“改变世界？”林辰皱起眉，“把活人当能量源，这叫改变世界？”
老陈的脸色沉了下来，刚想再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合金闸门被撞开了。三道紫色的身影窜进通风管道，鳞片摩擦金属的声音像砂纸在刮木头，听得人头皮发麻。
林辰不再跟老陈纠缠，转身就往检修口的方向跑。他能感觉到身后的能量波动越来越近，那三只高阶追踪者的速度比之前更快，尾巴扫过管道壁的声音几乎就在耳边。
跑了大约三十米，前方果然出现了一个方形的检修口，盖子上锈迹斑斑，还贴着“禁止进入”的黄色标签。林辰掏出多功能扳手，三两下就撬开了盖子，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快跳！”林辰回头看了一眼，最前面的追踪者已经追到了十米外，紫色的眼睛里满是凶光。他一把将还在犹豫的老陈推了下去，自己也跟着跳了进去。
检修口下面是大约两米高的空间，落地时林辰下意识护住了膝盖，却还是被震得生疼。他抬头看向检修口，正好看到一只追踪者的爪子伸了下来，差点抓到他的头发。
“砰！”林辰抬手将检修口的盖子盖回去，又用扳手卡住缝隙，暂时挡住了追踪者。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检修口缝隙透进来的一点微光。林辰掏出战术手电，光柱扫过四周，发现这里果然是个废弃的实验室——到处都是破损的实验台，地上散落着玻璃碎片和生锈的仪器，墙角结满了蜘蛛网，空气中除了霉味，还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这里怎么会有血腥味？”林辰心里咯噔一下，手电的光柱继续移动，突然停在了实验室角落的铁笼上。
铁笼是特制的，栏杆上还缠着能量锁链，笼子里蜷缩着一个人影，身上盖着破旧的白布，看起来已经没有了生命迹象。林辰走过去，轻轻掀开白布，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一个奥尔菲诺，身体已经开始腐烂，但鳞片的颜色和之前遇到的高阶追踪者一模一样，都是暗紫色。
“这些是失败品。”老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SmARt bRAIN一直在改造奥尔菲诺，想培育出完全听从指挥的战士，这些就是改造失败后被丢弃的……”
林辰回头看向老陈，突然发现他的脸色比刚才更白了，眼神里也多了一丝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你既然是SmARt bRAIN的人，为什么会怕这些？”
老陈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回答，实验室的大门突然被撞开了。强光从门外射进来，照得林辰睁不开眼睛。他下意识将手电关掉，躲到实验台后面，透过缝隙看到五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走了进来——他们的头盔上有红色的a标志，手里拿着造型奇特的步枪，枪口泛着淡蓝色的能量光。
a小队到了。
“目标位置确认，通风管道检修口附近。”一个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应该是小队队长在说话，“检测到两名目标，一名奥尔菲诺能量反应微弱，另一名……是林辰。”
林辰的心沉了下去，a小队竟然直接认出了他，看来SmARt bRAIN早就把他列为了重点目标。他摸向腰间的电磁手雷，却发现刚才跳下来的时候，手雷不小心掉在了通风管道里。
“出来吧，林辰。”队长的声音带着嘲讽，“你以为躲起来有用吗？我们的热能探测仪能清楚看到你的位置。”
林辰没有动，大脑在飞速思考对策。a小队的装备比他想象中更先进，硬拼肯定不行，必须找到突破口。他看向实验室的另一侧，那里有一扇紧闭的铁门，上面没有任何标识，不知道通向哪里。
就在这时，老陈突然举起手，从实验台后面走了出去：“我是自己人！我是总部的维修工人，被林辰挟持了！”
a小队的队员立刻将枪口对准了老陈，队长冷声道：“身份验证。”
老陈从口袋里掏出一个身份证大小的卡片，递给队长。队长用头盔上的扫描仪扫了一下，点了点头：“身份确认，老陈，维修部员工。你先到旁边等着，我们处理完目标再说。”
老陈连忙退到墙角，眼神却偷偷看向林辰藏身的方向，似乎在暗示什么。
林辰皱了皱眉，老陈的举动越来越奇怪——他明明是SmARt bRAIN的人，却又好像在帮自己。难道这里面还有其他隐情？
“林辰，最后一次警告，出来投降，否则我们就开枪了。”队长的声音变得严厉起来。
林辰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了。他猛地从实验台后面跳出来，朝着铁门的方向跑。同时，他将战术手电扔向a小队，强光瞬间晃花了他们的眼睛。
“开枪！”队长怒吼道。
蓝色的能量子弹擦着林辰的耳边飞过，击中了他身后的实验台，发出“滋滋”的响声，实验台瞬间被融化了一个大洞。
林辰拼尽全力跑到铁门前，发现门上有一个电子锁。他掏出多功能扳手，想要强行破坏锁芯，却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a小队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正在向他逼近。
“没时间了！”林辰心里着急，手上的动作更快了。就在扳手即将碰到锁芯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拉力，是老陈！
“我来帮你！”老陈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铁丝，熟练地插进电子锁里，手指快速拨动。他的动作很专业，不像是普通的维修工人。
“你到底是谁？”林辰一边警惕地盯着a小队，一边问道。
老陈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几秒钟后，电子锁发出“咔哒”一声轻响，铁门开了。
“快进去！”老陈推了林辰一把，自己也跟着跑了进去。
铁门后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布满了管线，头顶的应急灯闪烁着红色的光芒，营造出一种诡异的氛围。通道里弥漫着一股强烈的能量波动，比之前遇到的任何一只奥尔菲诺都要浓郁。
“这里是……”林辰的手电光柱扫过通道尽头，那里有一扇巨大的金属门，门上刻着复杂的纹路，中间有一个紫色的凹槽，像是某种能量接口。
“这里是通往地下四层的通道，黑暗符咒装置就在地下四层。”老陈的声音带着颤抖，“我之前听到的‘能量储备’，就是指他们在给装置补充能量……如果装置完成充能，整个新海市都会变成奥尔菲诺的乐园。”
林辰心里一震，终于明白了SmARt bRAIN的真正目的。他刚想继续追问，通道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头顶的管线开始断裂，电火花不断落下。
“不好！是追踪者！它们突破了检修口，正在破坏通道的结构！”老陈脸色惨白，“这条通道的支撑结构很脆弱，一旦坍塌，我们就会被埋在这里！”
林辰看向通道尽头的金属门，又看了看身后——通道入口处已经传来了追踪者的嘶吼声。他知道，他们必须尽快打开那扇金属门，否则就会被困死在通道里。
“那扇门怎么打开？”林辰问道。
老陈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扇门的权限很高，只有总部的高层才能打开……而且，我听说门后面有更可怕的东西，是SmARt bRAIN的终极武器。”
就在这时，通道突然传来一阵更剧烈的震动，右侧的墙壁被撕开一道口子，一只高阶追踪者的爪子伸了进来，差点抓到林辰的胳膊。林辰和老陈连忙往后退，退到了金属门旁边。
“现在怎么办？”老陈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林辰盯着金属门上的紫色凹槽，突然想到了什么——之前遇到的高阶追踪者，眼睛里的光芒也是紫色的，而且它们的能量波动和这个凹槽很相似。难道……需要用奥尔菲诺的能量才能打开这扇门？
他刚想开口，通讯器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电流声，然后是真理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林辰……我……找到……备用……信号……地下四层……危险……快……离开……”
通讯器又断了，但林辰已经明白了真理的意思——地下四层很危险，他们不能进去。
可现在，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身后的追踪者越来越近，通道随时可能坍塌，而眼前的金属门，是唯一的生路。
林辰深吸一口气，看向老陈：“你有没有办法获取奥尔菲诺的能量？”
老陈愣了一下，然后摇了摇头：“我只是个维修工人，怎么会……”
他的话还没说完，通道入口处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三只高阶追踪者同时冲了进来，紫色的能量在它们爪子上凝聚，显然是准备发动攻击。
林辰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之前和真理制定的计划，闪过避难所里那些等待救援的受害者，闪过新海市的万家灯火。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放弃。
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眼神里已经没有了犹豫。他看向金属门上的紫色凹槽，又看了看冲过来的追踪者，心里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老陈，你躲到我后面！”林辰说完，朝着追踪者冲了过去。
老陈愣住了，他没想到林辰会主动冲向追踪者。他看着林辰的背影，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装置，按下了上面的按钮。
与此同时，林辰已经和第一只追踪者缠斗在了一起。他避开追踪者的爪子，一把抓住了它的尾巴，将它往金属门的方向拽。追踪者发出一声嘶吼，尾巴上的紫色能量猛地爆发，击中了林辰的胸口。
林辰感觉一阵剧痛袭来，眼前发黑，但他没有放手，反而用尽全力将追踪者往紫色凹槽的方向推。
“就是现在！”林辰嘶吼道。
追踪者的爪子正好碰到了紫色凹槽，瞬间，一道强烈的紫色光芒从凹槽中爆发出来，笼罩了整个通道。追踪者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身体开始融化，变成了一股紫色的能量，被凹槽吸收。
金属门开始缓缓打开，露出了里面漆黑的空间。一股比之前更浓郁的能量波动从里面传来，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林辰瘫倒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一下几乎耗尽了他的体力。老陈跑过来林辰抬头看向金属门里面，手电的光柱扫过，只见黑暗中，一双巨大的紫色眼睛正缓缓睁开，瞳孔里布满了复杂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符咒。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心脏——那东西的能量波动，比他见过的任何生物都要强大，甚至超越了黑暗符咒装置本身。
而更让他恐惧的是，他听到了一个古老而冰冷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里响起：“终于……有人打开了封印……”，想要扶他起来，却突然脸色大变，指着金属门里面：“那……那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