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门关上的瞬间,项尘感觉身后的光线“唰”地一下就没了——不是那种逐渐变暗,而是像有人突然用黑布蒙住了眼睛,连火折子的光都弱了几分,只能勉强照亮身前两步的范围。他下意识地握紧玄铁枪,枪尖往地面一戳,“叮”的一声,撞在坚硬的地面上,传来的触感不是之前的玉石或岩石,而是带着一股冰凉的金属质感,像是踩在巨大的玄铁板上。
“这第九层的地面是玄铁做的?也太奢侈了吧。”项尘心里嘀咕着,举着火折子慢慢往前走。刚走两步,脚下突然亮起一道金色的符文——不是刻在地面上的,而是从地面下透出来的,像是有一层发光的金纸铺在玄铁下面,符文亮起的瞬间,周围的地面也跟着一道接一道地亮起来,像是引路的灯,顺着符文延伸的方向,一直往空间深处走。
他顺着符文的方向前进,越走越觉得这第九层的空间大得离谱——之前的第八层是圆形空间,而这里更像是一个巨大的宫殿,火折子的光根本照不到边,只能看到身边不断亮起的符文,还有远处偶尔闪过的、像是柱子的黑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厚重的气息,不是灰尘的味道,而是带着淡淡的铜锈和玄气混合的味道,像是一座尘封了千年的宝库,终于被人打开了大门。
走了约莫两炷香的功夫,前方的符文突然变得密集起来,而且亮度也增加了,不再是之前的淡金色,而是变成了耀眼的金黄色,刺得人眼睛有点疼。项尘眯着眼睛往前看,隐约看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黑影,像是一座石台,符文就是从石台周围延伸出来的。
“难道那就是封印核心?”他心里一紧,加快了脚步。随着距离拉近,石台的模样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座约莫三丈高、两丈宽的方形石台,通体由黑色的玄铁打造,石台上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不是之前见过的邪符,而是仙秦特有的图腾:有盘旋的龙纹,有持剑的士兵,还有复杂的星图,每一道花纹都刻得栩栩如生,像是要从石台上跳下来似的。
而石台的正中央,悬浮着一个丈高的透明光球——那光球像是用最纯净的水晶磨出来的,通透得能看到里面的一切,连一丝杂质都没有。但最让项尘心跳加速的,是光球里面的人影——那是一个穿着残破玄甲的男人,玄甲的颜色已经暗沉,不少地方都有裂痕,甚至能看到里面渗出来的黑色血迹。他的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色苍白得像纸,却依旧挺直了脊背,即使闭着眼睛,也能看出一股不容侵犯的霸气。
而男人的身上,缠满了黑色的锁链——不是普通的铁链,而是像活的毒蛇一样,每一节锁链都刻着扭曲的邪符,泛着淡淡的黑气,紧紧地缠在他的四肢和腰间,甚至有几道锁链穿透了他的玄甲,深深地嵌进肉里,黑气就是从锁链和皮肉接触的地方渗出来的,看得项尘心里一阵发紧。
“项……项少龙前辈?!”项尘的声音都在发抖,手里的火折子差点掉在地上。他虽然没见过项少龙的真人,但之前在枪魂传承中看到过他的幻象,那股霸气、那身玄甲,和光球里的人影一模一样!而且,他能感觉到光球里传来一股微弱却熟悉的气息——那是枪魂的气息,和他体内的枪魂同源,甚至比他的枪魂更厚重、更纯粹。
“真的是你!项前辈!”项尘再也忍不住,激动地朝着石台冲过去。他跑的时候,脚下的符文被踩得更亮,周围的玄气像是被他的情绪感染,开始微微波动。他离光球越来越近,甚至能看到项少龙眼皮底下的青色血管,能看到他胸口微弱的起伏——还好,还活着!
就在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光球的时候,一道黑色的屏障突然从光球周围弹了出来——“嘭”的一声,像是撞在了一堵冰冷的铁墙上,项尘的手被弹得生疼,整个人也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往后推,“噔噔噔”退了三步,才勉强稳住身形。
“什么东西?!”项尘揉了揉发麻的手,抬头看向光球——刚才还没有的黑色屏障,现在像一个巨大的黑色罩子,把光球和石台都罩在了里面。屏障是纯黑色的,看不到任何缝隙,表面爬满了和锁链上一样的邪符,那些邪符像是活的,在屏障上慢慢蠕动,每蠕动一下,周围的玄气就会被吸向屏障,形成一道道细微的黑色气流,“滋滋”地钻进邪符里,让屏障的颜色变得更深。
项尘走到屏障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屏障——冰凉的,像是摸在一块万年不化的玄冰上,而且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往他的手臂蔓延,让他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刚想注入一点自然玄气试探,就感觉一股邪异的力量从屏障上传来,顺着他的手指往体内钻,试图扰乱他的玄气。
“好邪门的力量!”项尘赶紧收回手,甩了甩胳膊,才把那股邪异的力量驱散。他看着屏障上蠕动的邪符,心里明白了——这是最后一道封印,也是最强的一道,邪符在不断吸收周围的玄气,维持封印的力量,难怪项少龙会被封这么久,连气息都变得这么微弱。
他绕着屏障走了一圈,仔细观察——屏障约莫有半尺厚,正好把石台和光球完全罩住,没有任何缺口。屏障上的邪符排列得很有规律,像是一个巨大的阵法,每一个邪符都和其他邪符相连,形成一个闭环,吸收的玄气在邪符之间流动,不断循环,让屏障的力量始终保持在巅峰状态。
“难怪之前的护法都守在前面的层,原来最关键的封印在这里。”项尘心里嘀咕着,尝试用之前破第七层玄气屏障的方法——他掏出自然宝玉,贴在屏障上。宝玉刚碰到屏障,就亮了起来,淡绿色的光芒顺着宝玉蔓延,试图覆盖屏障上的邪符。可这次,宝玉的绿光刚碰到邪符,邪符就突然亮了起来,黑色的光芒瞬间压过了绿光,甚至开始反过来吸收宝玉的玄气,宝玉的绿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暗。
“靠,这也行?”项尘赶紧把宝玉收回来,看着宝玉上微弱的绿光,心疼得不行,“这屏障比第七层的硬多了,连宝玉都不管用。”
他又尝试用枪魂攻击——深吸一口气,催动体内的枪魂,玄铁枪的枪尖泛起金色的枪影,朝着屏障刺去。“嘭”的一声,枪影撞在屏障上,激起一圈黑色的涟漪,可屏障连一道裂缝都没有,反而邪符吸收了枪影的力量,变得更亮了。项尘的手臂被震得发麻,枪魂也微微波动,像是被邪符的力量压制了。
“枪魂也不行?”项尘皱起眉头,有点挫败。他又试了龙血——运转丹田处的龙血玄气,让金色的玄气覆盖在拳头上,一拳砸向屏障。“咚”的一声闷响,屏障晃了晃,黑色的涟漪更大了,可还是没破。反而有一股邪异的力量顺着拳头钻进他的体内,让他的龙血玄气都紊乱了,胸口传来一阵闷疼。
“这玩意儿到底是什么做的?”项尘往后退了几步,靠在旁边的一根石柱上,喘着气。左臂的伤口因为刚才的动作又开始疼了,淡绿色的玄气在伤口周围闪烁,勉强压制着疼痛。他看着屏障里的项少龙,心里很着急——项少龙的气息越来越微弱,光球的光芒也开始闪烁,像是随时都会熄灭。如果再不想办法破掉屏障,项少龙可能就撑不住了。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目光落在了石台底部——石台的四个角上,各有一个黑色的凹槽,每个凹槽里都放着一颗黑色的晶石,晶石泛着和屏障一样的黑气,显然是维持封印的能量来源。而且,他发现凹槽里的晶石和之前影护法腰间袋子里的黑色晶石很像,只是更大、更黑,邪异的气息也更浓。
“难道这些晶石是关键?”项尘心里一动,慢慢走到石台的一个角旁,抬头看向凹槽里的黑色晶石。晶石约莫有拳头大小,表面光滑,像是被打磨过,黑气就是从晶石里源源不断地冒出来,顺着石台的花纹流到屏障上,被邪符吸收。
他试着用玄铁枪的枪尖碰了一下晶石——刚碰到,晶石就发出“滋啦”的声音,黑气瞬间暴涨,朝着他的枪尖扑来。项尘赶紧把枪收回来,黑气扑了个空,又慢慢缩回晶石里。他发现,晶石的黑气和屏障的邪符是相连的,只要晶石还在,屏障就会有源源不断的能量。
“要是把这些晶石毁掉,屏障会不会就失效了?”项尘心里冒出这个念头,但很快又犹豫了——这些晶石的邪异力量很强,而且离屏障这么近,要是毁掉晶石,会不会引发爆炸?万一伤到屏障里的项少龙怎么办?
他又看了一眼屏障里的项少龙——项少龙的眼皮动了一下,似乎是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胸口的起伏也稍微明显了一些。项尘心里一紧,像是听到了项少龙的呼唤,他握紧玄铁枪,心里下定了决心:“不管了,就算有风险,也得试试!总不能看着项前辈被活活封印死!”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的自然玄气和龙血玄气,两种玄气在他的体内融合,形成一道金色和绿色交织的气流,顺着手臂流到玄铁枪上。枪尖泛起双色光芒,透着一股能破除一切邪异的锐气。他举起玄铁枪,对准石台角上的黑色晶石,心里默念:“项前辈,再撑一会儿,我马上救你出来!”
就在他准备刺下去的时候,屏障上的邪符突然变得疯狂起来——像是感觉到了威胁,邪符蠕动的速度加快,黑色的气流也变得更粗,朝着项尘的方向扑来。同时,石台另外三个角上的黑色晶石也开始闪烁,黑气朝着被瞄准的晶石汇聚,像是要保护它。
“想拦我?没门!”项尘怒吼一声,手臂一甩,玄铁枪带着双色光芒,朝着黑色晶石刺去。枪尖穿过黑色的气流,“噗”的一声,刺中了晶石——晶石瞬间裂开一道缝隙,黑气从缝隙里疯狂地涌出来,石台开始微微震动,屏障上的邪符也开始闪烁,颜色变得忽明忽暗。
“有效!”项尘心里一喜,刚想继续用力,把晶石彻底击碎,就感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晶石里爆发出来——黑色的气流瞬间变成了一道黑色的冲击波,朝着他撞来。项尘来不及躲闪,被冲击波狠狠撞在胸口,“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往后飞,重重地撞在身后的石柱上,“嘭”的一声,石柱上的灰尘都被震得掉了下来。
他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发现浑身都疼,尤其是胸口,像是被巨石砸过一样,连呼吸都很困难。玄铁枪掉在旁边的玄铁地面上,发出“哐当”的响声。他抬头看向石台——被刺中的黑色晶石已经碎了一半,黑气少了很多,屏障的颜色也变淡了一些,邪符蠕动的速度也慢了下来。
“看来……毁掉晶石真的有用。”项尘抹了抹嘴角的鲜血,露出一丝笑容。虽然受了伤,但至少找到了破障的方法。他挣扎着爬起来,捡起玄铁枪,又走到第二个黑色晶石旁。这次,他学聪明了,没有直接刺上去,而是先运转时空感知,预判冲击波的方向,然后才举起玄铁枪,再次刺向晶石。
“噗”的一声,第二个晶石也被刺中,黑气同样爆发出来,形成冲击波。项尘按照预判的方向,往旁边快速翻滚,躲开了冲击波,只是被气流扫到了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却没有再受伤。
“太好了,这样就行!”项尘信心大增,接着又毁掉了第三个、第四个黑色晶石。随着四个晶石全部被毁掉,石台的震动停止了,屏障上的邪符失去了能量来源,蠕动的速度越来越慢,黑色的气流也逐渐消失,屏障的颜色从深黑色变成了淡黑色,甚至能隐约看到里面的光球了。
项尘走到屏障前,深吸一口气,再次催动体内的三种力量——自然玄气、龙血玄气、枪魂,三种力量在他的右拳上融合,形成一道三色交织的光团。他看着屏障里的项少龙,大声喊道:“项前辈,坚持住,我马上就救你出来!”
说完,他一拳砸在屏障上——“咔嚓”一声脆响,屏障上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缝,淡黑色的光芒开始闪烁。项尘没有停,又是一拳砸上去——“嘭”的一声,裂缝扩大,像蜘蛛网似的在屏障上蔓延。
“给我破!”项尘怒吼一声,用尽全身力气,打出最后一拳——“轰隆”一声,屏障彻底碎裂,黑色的碎片像玻璃似的往下掉,落在玄铁地面上,瞬间就化成了黑气,消失得无影无踪。
屏障消失的瞬间,光球也开始闪烁,里面的项少龙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却依旧锐利,像是能看穿一切。他看着眼前的项尘,嘴唇动了动,用微弱却清晰的声音说道:“小……小子,你终于……来了。”
项尘看着睁开眼睛的项少龙,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差点掉下来。他快步走到光球前,伸出手,想要触碰光球,却又怕伤到项少龙,只能哽咽着说道:“项前辈,我……我来救你了!”
项少龙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欣慰:“好……好小子,没让我……失望。不过,你还不能……解开光球,这光球里的封印……是玄烨亲自下的,需要……时空罗盘才能解开。”
“时空罗盘?”项尘愣了一下,赶紧从怀里掏出时空罗盘——罗盘自从进入第九层后,就一直在微微震动,现在靠近光球,震动得更厉害了,金色的光点从罗盘里冒出来,朝着光球飞去,落在光球上,让光球的光芒亮了几分。
“对,就是它。”项少龙点了点头,气息又微弱了一些,“把罗盘……放在光球上,就能……解开封印。不过,玄烨……很快就会回来,你要……做好准备。”
项尘握紧时空罗盘,看着光球里的项少龙,心里充满了决心。他知道,解开封印只是第一步,接下来,他要面对的,是逆时盟的盟主,活了千年的玄烨。但他不怕,有项少龙在,有手里的时空罗盘,还有体内的三种力量,他一定能打败玄烨,救出项少龙,守住仙秦遗迹的秘密!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时空罗盘,慢慢朝着光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