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霰白的喜欢,是他用规则道具——【钟情】强行得来的。
不久前,为了肃清一个高危叛逃系统,他一路追杀至断缘司的界域。
虽然最终成功肃清了目标,但灵魂却被重创到支离破碎。
010拼尽全力也只保住了他50%的核心意识,其余碎片则散落进断缘司下辖的万千小世界中。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看到了凌霰白。
惊鸿一瞥,便足以让他疯魔。
横竖都是要进小世界回收碎片,他索性让010锁定了凌霰白的任务轨迹。
在所有可能的身份中,他偏偏顶替了原本的“孽缘主角”迦什·沙洛——因为只有这个身份,才能与那人产生些不一样的交集。
为了不扰乱世界线,他甚至在动用【钟情】后主动封存了记忆,将自己完全代入那个注定被虐的角色,任凭孽缘线绞缠脖颈。
痛吗?
当然痛。
但每当凌霰白因他而蹙眉,因他而动摇,那种近乎窒息的快感就让他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于是后来的每个世界,都上演着相似的剧本。
顶替原本的“孽缘主角”,用【钟情】强求一个开始。
至于原主?
在010的友好洽谈下,对方欣然接受了提前转世的提议。
毕竟,没人愿意当那个被虐心虐身的冤种倒霉蛋。
迦的指节在控制台轻轻敲击,金属台面映出他晦暗不明的神色。
那节奏时快时慢,暴露出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钟情】的时效只有一年,可每个世界,他都选择留在我身边,直到最后……”
“即便被发现,他也会原谅我的……一定会……”
他低声呢喃着,冷光打在他苍白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阴郁颓恹的轮廓。
就像只躲在暗处的男鬼,贪婪又痴迷地守着他用卑劣手段偷来的温暖,却又时刻害怕失去。
【宿主……那如果他就是无法接受,想要离开您呢?】
敲击声戛然而止。
死寂中,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在控制室内回荡,裹挟着令人战栗的偏执。
离开?
他怎么会允许那人离开自己呢?
黑色手套下的指节缓缓收紧,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咔响。
他低垂着眼睫,唇角的弧度温柔至极,可瞳孔深处却翻涌着近乎病态的爱意与占有。
010倒是点醒了他。
既然一开始就错了,
那便……一错到底好了。
……
另一边,凌霰白回到断缘司,垂眸凝视着指尖那缕金红丝线。
断缘司的权能确实远不及判戮司,可自家这位……竟能压制正缘线?
正缘线严格来讲,算是姻缘规则的具象化,哪怕只有一丝,那也是“规则”。
他单手支着下颌,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倒是比想象中要厉害得多呢~
至于为什么不与他相认?
嗯,谁知道呢~
就当老婆是享受被他步步引诱的过程好了。
巧了。
他也乐在其中。
卖惨、示弱、若有若无的撩拨,甚至故意让自己陷入险境……就为了看那人从最初的陌生疏离,到为他沉沦、为他失控。
这种钓鱼儿上钩的乐趣,很美妙,不是吗?
【宿主~下个世界已经筛选完毕!纯正白毛角色哦~】
【就是天生心脉有损,活不过而立之年,不过宿主不必担心,013会续命哒,保证您长命百岁~和亲亲老婆相爱一生~】
013蹭着他的手腕,乖顺得近乎谄媚。
凌霰白似笑非笑地瞥了它一眼。
“传送吧。”
【世界载入成功,角色塑造完成,正在插入——】
【叮!投放成功!】
……
(注:迦宝女装只有这两章,雷女装的小宝先忍忍,孽缘线需要。)
大玄王朝
春末的皇宫,御河两岸桃花灼灼。
风一吹,粉白的花瓣便打着旋儿落进水里,被粼粼波光揉碎。
今日是皇后诞下第三位龙嗣的庆宴。
虽未至夜宴吉时,但王公贵族们早已携子女入宫。
左岸水榭中,贵女们轻抚瑶琴,笑靥烂漫;右岸亭台里,少年公子执扇吟诗,意气风发。
偶尔有胆大的隔水相望,惹得两岸响起阵阵嬉笑。
河心处,数艘雕栏画舫静静泊着,那是只有皇亲国戚方可登临其上的殊荣
其中一艘朱漆金纹的舫船上,闻人迦胥正慵懒地倚着阑干,指尖把玩着一枝新折的桃枝。
他今日着了茜色蝶纹纱裙,广袖束腰的剪裁本该衬得身段风流
偏生那张脸——眉黛歪斜似蚯蚓爬,唇脂晕染如稚童涂鸦,两团胭脂更是红得扎眼,活像戏台上唱丑角的伶人。
“闻人小公子……”
身后小太监抖着嗓子劝道,“夜宴将至,您这般模样……实在是,实在是……”
“嗯?”
少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桃枝,突然反手一掷,花枝“扑通”没入河水,溅起几星水花。
“本公子今日心情好,才容你多喘两口气儿。”
小太监一听这话,立即扑通跪地,额头抵着甲板瑟瑟发抖。
闻人迦胥轻嗤一声,正要起身,忽觉裙角一滞。
低头就见纱裙卡在阑干缝隙里,金线勾缠着木雕花纹。
他眉梢一挑,猛地发力——
“刺啦!”
裂帛声清脆悦耳。
少年猝不及防向后栽去,却在即将触地时腰身一拧,单手撑住甲板。
散乱的茜色纱裙铺开如残霞,露出里头绣着暗纹的绫绸裤脚。
他盯着裂开的裙摆,忽然笑出声来,金镶玉的禁步在腰间叮当作响,衬得那笑容愈发骄纵恣意。
他瞥了眼粼粼河水,阳光在水面碎成千万片金箔。
“扑通!”
在小太监的尖叫声中,那袭茜色身影已纵身跃入河中。
没有半分犹豫,就像孩童突然想要打翻砚台那般理所当然。
不过是兴起时的一个念头,便付诸行动了。
纱裙在水中绽开,如一朵颓败的桃金花。
“闻人小公子落水啦!”
太监尖利的呼喊撕碎了御河畔慵懒的春意。
当冰凉的河水漫过脖颈时,闻人迦胥竟觉得畅快极了。
晕开的胭脂染红了水面,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宫女们提着裙摆惊叫,小太监们慌不择路地四处奔告,却无一人……敢下水救他。
呵~
少年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谁不知道闻人家的小公子就是一疯子?!
性情乖张、嚣张跋扈不说,行事更是荒唐。
特别是,他今日还……穿着女子的衣裙,若是贸然相救,反倒可能落个“冒犯贵胄”的罪名。
岸边的骚动愈演愈烈。
有人鄙弃,有人嗤笑,有人不解。
说来也怪,这位小公子从前也是个正儿八经的少年郎。
可近半月却突然痴迷上了女装,整日将自己打扮得不伦不类。
闻人将军不知动用了多少家法,可这倔脾气的小公子偏偏越打越来劲,那阵仗硬是要和全天下对着干似的。
这性子,要他们如何敢救?!碰都不敢碰呢!
闻人迦胥懒洋洋地闭上了眼,任由水流渐渐没过下颌。
……真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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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是古代架空,下个世界是电竞)
(下下个世界: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