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弹劾的风波过去后,林潇潇的日子恢复了平静。她每日吃吃喝喝,听听小禄子的八卦,安心养胎,小日子过得别提多惬意了。只是她没想到,这平静很快就被一个意想不到的“常客”打破了——暴君宇文烬,似乎把她这儿当成了……减压室?
这日傍晚,天色将暗未暗,林潇潇刚用过晚膳,正由小翠扶着在殿内慢慢踱步消食。她现在肚子越来越大,行动也越发笨重,每日必要的散步成了既痛苦又必须的任务。她一边扶着腰慢吞吞地挪步,一边在心里哀嚎:
【唉,怀个孕跟揣了个西瓜似的!】
【走路都费劲!】
【腰酸背痛腿抽筋……】
【崽啊,你啥时候才能出来啊?】
【娘亲快撑不住啦!】
就在她内心戏丰富地吐槽时,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太监略显紧张的通传:“陛下驾到——!”
林潇潇心里咯噔一下:【老板来了?】
【这个点?下班了?】
【不会是又来视察工作(胎儿)吧?】
【赶紧的!表情管理!】
她赶紧停下脚步,在小翠和闻讯赶来的孙嬷嬷的搀扶下,艰难地屈膝行礼:“婢妾参见陛下。”声音依旧是那副怯怯弱弱的样子。
宇文烬大步走了进来,身上还穿着明黄色的朝服,眉宇间带着一丝尚未散尽的戾气和烦躁。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免礼。”目光在林潇潇隆起的腹部停留了一瞬,语气还算平和,“身子可还安稳?”
“回陛下,顾太医说一切安好,劳陛下挂心。”林潇潇低眉顺眼地回答,心里却在疯狂猜测:【老板今天心情好像不太美丽啊?】
【看这脸色,跟谁欠他八百万似的……】
【不对,是八百万两黄金!】
【难道是前朝又有什么糟心事了?】
宇文烬没再多问,自顾自地走到窗边的软榻上坐下,揉了揉眉心,似乎疲惫不堪。宫人们早已机灵地奉上热茶,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到远处侍立。
林潇潇有点懵,站在原地不知该做什么。老板这是……把她这儿当休息室了?她试探性地小声问:“陛下……可要用些点心?”
宇文烬没理会点心,反而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突然冷哼一声,开口道:“一群迂腐不堪的老东西!”
林潇潇:“!!!”
【卧槽!】
【开场就开骂?!】
【这是受了大刺激啊!】
【谁啊?把老板气成这样?】
【我该接话吗?】
【接什么?】
【在线等,挺急的!】
她吓得头垂得更低,大气不敢出,只能默默扮演一个安静的背景板。
宇文烬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继续烦躁地吐槽:“不过是江南水患,拨些银两赈灾便是。偏要扯什么‘天象示警’,‘帝王失德’,引经据典,啰嗦半天!无非是想让朕下罪己诏,或是削减宫内用度,彰显他们清流直臣的本事!真是可笑!”
林潇潇内心oS瞬间启动:
【哦!原来是赈灾的事!】
【天象示警?这不就是古代版的‘甩锅给老天爷’吗?】
【这些大臣,解决问题不行,甩锅第一名!】
【老板肯定不想承认自己失德啊,多没面子!】
【削减宫内用度?动他们的利益估计更难!】
【啧啧,当皇帝也挺难,天天被道德绑架!】
她脸上却适时地流露出一点点恰到好处的茫然和担忧,仿佛听不懂朝政,但又为陛下的烦恼而忧愁。
宇文烬瞥了她一眼,见她那副懵懂又带着点关切(假装)的模样,心里的烦躁莫名散了一些。他继续道:“还有兵部那群人!边境不过小股流寇骚扰,就嚷嚷着要增兵要饷银,恨不得把国库掏空!整日就知道争权夺利,办实事的一个都没有!”
林潇潇内心疯狂点头:
【对对对!老板说得对!】
【这我懂!就像公司里某些部门,预算抢得飞起,KpI完不成!】
【ppt做得天花乱坠,落地执行一塌糊涂!】
【老板英明!一眼看穿本质!】
【暴君也不是白当的,脑子清楚着呢!】
她下意识地微微点了点头,虽然幅度很小,但一直用眼角余光留意着她的宇文烬却捕捉到了。他眸光微动,忽然觉得,跟这个看似什么都不懂的小女人说这些,似乎比在御书房对着那些心思各异的臣子要舒畅得多。至少,她不会反驳,不会算计,只会安安静静地听着,偶尔还会流露出……赞同?
这种无声的认同感,让他倾诉的欲望更强了。他又接连吐槽了几个办事不力或心思不正的臣子,语气虽然依旧冷厉,但那股郁结之气却明显在宣泄中慢慢消散。
林潇潇则全程内心捧哏,精彩纷呈:
【哇!这个尚书居然敢阳奉阴违?胆子肥了!】
【那个侍郎是关系户吧?这么明显的漏洞都看不出来?】
【老板果然火眼金睛!】
【唉,看来当皇帝也是个辛苦活,手下坑货太多!】
【幸好我只是个小贵人,不用管这些破事!】
【还是苟着生孩子比较轻松!】
她就这么表面恭敬地站着(后来宇文烬似乎才想起她是个孕妇,赐了座),内心弹幕飞起地听着当朝天子把满朝文武几乎吐槽了个遍。一场单方面的“朝政抱怨会”持续了将近半个时辰。
最后,宇文烬似乎说累了,端起已经微凉的茶喝了一口,长长舒了一口气。他再看向林潇潇时,眼神里的戾气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放松?
“罢了,与你说这些做什么。”他语气缓和了不少,“你好好安胎便是。”
林潇潇连忙起身(被扶起)谢恩:“婢妾谨记陛下教诲。”心里却想:【终于结束了!】
【我的老腰啊!】
【老板,下次吐槽能选我坐着的时候吗?】
宇文烬起身,准备离开。走到殿门口时,他脚步顿了顿,回头看了林潇潇一眼,忽然道:“朕明日再来看你。”
林潇潇:“!!!”
【还来?!】
【老板,您这是把我这儿当树洞了吗?】
【虽然听八卦挺有意思……】
【但站着听领导吐槽也很累的好吗!】
【能不能给个坐垫先?】
心里疯狂吐槽,面上却依旧是那副受宠若惊的感激模样:“婢妾恭送陛下。”
看着宇文烬离去的背影,林潇潇揉着酸痛的腰,心情复杂。
【唉,看来以后除了养胎,还得兼职‘帝王情绪垃圾桶’?】
【算了算了,好歹是老板,得罪不起。】
【而且……听他吐槽,好像也能了解到不少前朝动向?】
【就当是免费听帝王级内部八卦了!】
【就是有点费腰……】
她决定,明天一定要提前在软榻上坐好,绝不再傻站着听完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