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从太后寿宴回来,又得了那个【动物亲和】的技能,林潇潇发现自己的生活似乎多了一点微不足道、但又挺有趣的小变化。
锦华宫附近偶尔出没的那几只野猫,以前见了人总是嗖一下窜没影,现在看到她,虽然不至于扑上来,但也不会立刻逃走了。有时她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还能看到有猫蹲在墙头或不远处的花丛边,歪着脑袋打量她,眼神里没了警惕,多了点好奇。
【嘿,这技能还真有点用。】
【虽然不能指挥千军万猫……】
【但能和平共处也不错。】
【至少看着这些毛茸茸的小东西,心情能好点。】
这日午后,天气晴好,林潇潇觉得在屋里闷得慌,便让孙嬷嬷和小翠扶着她到锦华宫的小花园里散散步,透透气。她挺着个大肚子,走得很慢,就在一丛开得正盛的月季花旁停了下来,微微弯腰,想闻闻花香。
就在这时,一只熟悉的、通体漆黑、四爪雪白的猫咪,不知从哪个角落溜达了出来,正是那晚在宫道上遇到的那只“踏雪寻梅”。它看到林潇潇,脚步顿了顿,碧绿的猫眼眨了眨,非但没跑,反而迈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来。
【哟!老朋友啊!】
【又来蹭缘分了?】
林潇潇觉得有趣,也没动,就看着它。那黑猫走到她脚边,先是谨慎地围着她的裙摆绕了半圈,鼻子轻轻抽动,似乎在确认气味。然后,它像是终于满意了,竟然直接在她脚边躺了下来,翻出柔软的肚皮,用脑袋和后背亲昵地、一下一下地蹭着她的绣花鞋和裙角,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咕噜咕噜的声音。那模样,温顺又依赖,哪还有半点野猫的凶悍?
【哎呀!这么撒娇啊!】
【这谁顶得住!】
【可惜我弯不下腰,不然真想摸摸它!】
林潇潇被它蹭得心里软乎乎的,忍不住低低地笑了出来。阳光暖暖地洒在她和猫身上,画面竟有种奇异的和谐与宁静。孙嬷嬷和小翠在一旁看着,也面露惊奇和笑意,觉得自家贵人真是越来越有“福气”连猫都这么喜欢。
然而,她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就在不远处,通往锦华宫的宫门拐角处,不知何时静立着一道玄色的身影。
宇文烬本是心血来潮,处理完政务后想起林潇潇孕期已深,便信步往锦华宫走来,想看看她情况如何。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这样一幕——那个平日里在他面前总是怯生生、低眉顺眼的小女人,此刻正站在花丛边,眉眼弯弯,笑得轻松又自然。而她脚边,一只明显是野性未驯的黑猫,竟毫无防备地躺倒在地,露出最脆弱的腹部,亲昵无比地蹭着她,那咕噜声隔着一段距离都能隐约听见。
他脚步顿住,没有立刻上前,深邃的目光落在那一人一猫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和……惊奇。
宫里的猫,尤其是这些无人豢养的野猫,大多警惕性极高,怕人,甚至带有攻击性。他从未见过哪只野猫会对一个妃嫔,尤其是一个行动不便的孕妇,表现出如此毫无保留的亲昵和信任。这画面,与他认知中的后宫妃嫔、与他印象里那个看似普通甚至有些怯懦的林氏,形成了一种强烈的反差。
他不由得想起之前种种。她“无意”中救了烬儿,她“梦呓”指点军机,她献上朴素的平安符却得太后的真心夸赞,她随手抽中头彩……如今,连这难以亲近的野物,也对她如此特别?
一次是巧合,两次是运气,三次四次……再加上眼前这有违常理的一幕,让宇文烬心中那个模糊的念头再次清晰起来——这个林氏,恐怕真的有些……与众不同。并非刻意为之的狐媚手段,而是一种更近乎本能的、难以言喻的吸引力?或者说,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必清楚的……祥瑞之气?
他站在那里,没有出声打扰。看着林潇潇那难得流露出的、不带任何伪装和怯懦的轻松笑颜,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部,再看看那只对她无比温顺的黑猫,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极淡地掠过他惯常冷厉的眼底。这画面,竟让他觉得比那些刻意的争宠和谄媚,要顺眼得多。
林潇潇正逗着猫,忽然感觉好像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那感觉……有点熟悉,还有点压迫感。她下意识地抬头,循着感觉望去——
这一望,正好对上了宫门口那双深邃难测的眼眸!
【!!!】
【老板?!】
【他什么时候来的?!】
【站那儿看了多久了?!】
【完了完了!摸鱼被领导抓包了!】
林潇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就想后退行礼。结果因为肚子太沉,动作有点猛,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
“小心!”孙嬷嬷和小翠惊呼一声,连忙一左一右扶住她。
那只黑猫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但它没有立刻炸毛逃跑,只是敏捷地翻身站起,警惕地看了一眼宫门口的高大身影,又回头看了看林潇潇,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喵”了一声,迅速但不算惊慌地钻回了花丛里。
宇文烬见她差点摔倒,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迈步走了过来。
“婢妾参见陛下!”林潇潇稳住身形,赶紧低下头行礼,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陛下驾到,婢妾失仪,请陛下恕罪!”她脑子里飞快运转:
【他看见了多少?】
【会不会觉得我玩物丧志?】
【或者觉得我跟野猫厮混不成体统?】
【惨了惨了,刚消停两天,又要挨训了吗?】
然而,预想中的斥责并没有到来。宇文烬走到她面前,目光先是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从她惊慌的表情里看出点什么,然后又扫了一眼黑猫消失的花丛,最后才落到她因怀孕而更显圆润的脸上,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无妨。你身子重,不必多礼。方才……那猫,倒是与你亲近。”
林潇潇心里一紧,赶紧解释:“回陛下,就是……就是宫里的野猫,偶尔会过来,婢妾见它可怜,有时会让人喂些吃食,许是……许是熟悉了婢妾的气味?”她可不敢提什么系统技能,只能胡乱找个理由。
宇文烬不置可否,只是又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似乎包含了审视、好奇,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完全弄明白的兴味。他只淡淡“嗯”了一声,转而问道:“近日胎象如何?可还安稳?”
【咦?】
【不问猫了?】
【这就过关了?】
【老板今天心情好像不错?】
林潇潇暗自松了口气,连忙恭敬回答:“劳陛下挂心,顾太医日日来请脉,说一切都好,胎象很稳。”
“那就好。”宇文烬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又站了片刻,便转身离开了,似乎真的只是顺路过来看一眼。
直到那玄色的身影消失在宫门口,林潇潇才彻底放松下来,拍了拍胸口。
【吓死我了!】
【不过……老板刚才那眼神,好像没那么可怕?】
【甚至还有点……若有所思?】
【他是不是也觉得我能招猫逗狗很神奇?】
【嘿嘿,看来这【动物亲和】技能,说不定还能在老板面前刷点好感度?】
【至少显得我比较……人畜无害?】
她低头看了看黑猫消失的花丛,嘴角又忍不住弯了弯。虽然有点小惊吓,但似乎……因祸得福?暴君老板好像对她这种“天然”的吸引力,开始有点上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