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建筑很好找。二人不多时便来到一栋百层大楼面前。
外墙是深灰色的合金板材，每扇窗户都规整得像用尺子量过。
大楼入口处悬挂着——“阿克雷科技研发中心”的铜质招牌，字体书写端庄，透着股老派企业的稳重感。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底细，墨月大概会以为这是某家，从事精密仪器制造的工厂。
“就是这儿了。”亚历克斯压低声音道。
“那就进去呗！”墨月迈步向前走去。
岗亭里的保安，瞥了眼他们的军服，问都没问就放行了。黑色守望的徽章，在这里很好使。
二人进入大楼后，径直走向电梯间。A哥手掌按在识别面板上，黑红色的生物质从指尖渗出，瞬间覆盖了整个面板。
三秒后，面板上的绿灯亮起，金属门无声滑开。
“专用电梯！”A哥开口道，“可以直通地下三层。”
电梯内部是冰冷的银白色，没有楼层按钮，只有一个红色的向下箭头在闪烁。
当电梯门闭合后，轻微的失重感传来，数字显示器上的楼层数开始跳动：b1、b2、b3。
“叮——！”门缓缓打开，外面是一条纯白色的走廊。
天花板上的LEd灯管，散发着冷白的色调，墙壁光滑如镜。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浓烈，其中还混杂着某种……甜腥气息。
两人踏出电梯的瞬间——一道淡蓝色的光幕，从门框两侧扫过，如同水波般掠过全身。
墨月过去时没有任何反应，但亚历克斯跨过那道界线时——
“嗡——呜——嗡——呜——”。
尖锐的警报声骤然炸响！走廊里所有的照明灯，在同一瞬间转变为刺目的猩红色，光线在光滑的墙壁上疯狂反射，将整个空间染成一片血红。
机械合成的女声、从隐藏的扩音器中传出，不带一丝情感：
“检测到高浓度病毒反应！三级警戒启动！重复，三级警戒启动！”
亚历克斯愣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伪装的外形在通过光幕瞬间。
被某种东西破除了，皮肤下黑红色的生物质，正不受控制地涌动，像是被惊扰的蜂群。
“愣着干什么！”墨月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你这个猪队友，穿帮了、快走！”
话音刚落，电梯口两侧暗门突然滑开，四名全副武装的守卫冲了出来。
他们身穿纯黑色战斗服，头盔面罩上闪烁着蓝光，手中的冲锋枪，在抬起的瞬间便锁定了目标——亚历克斯！
只可惜墨月更快，右手向后一探，【堕落灰烬使者】凭空出现在手中。
一个守卫的枪口，刚对准墨月的脑袋，就看见一道绿色的弧光，自下而上撩起。
他本能的想要格挡，但手臂抬到一半就停住了——不是不想动，而是他的上半身，已经沿着一条倾斜的切线，缓缓从腰部滑落。
剑刃切开防弹纤维、肌肉、骨骼时没有遇到丝毫阻力，就像热刀划过黄油一般容易。
暗绿色的剑身，在红色警报灯的映照下，拖出一道妖异的残影。
第二名守卫扣下了扳机。子弹呼啸而出，在空气中拉出灼热的轨迹。
墨月身体以违反物理规律的方式，向左侧平移出半步，子弹擦着胸口边缘飞过，在身后的金属墙壁上炸开一连串火花。
与此同时，墨月手腕翻转，剑锋由撩转劈，自右上——向左下斜斩！
守卫慌忙举枪格挡。合金打造的枪身，在接触到剑刃的瞬间，如同脆弱的树枝般断为两节。
剑锋去势不减，从守卫的右肩切入，斜着穿过胸腔，自左肋下方穿出。
守卫保持着格挡的姿势僵在原地，两秒后，身体沿着那道完美的斜线分为了两半。
内脏和鲜血，泼洒在纯白色的墙壁上，绘出一幅狰狞的抽象画。
剩下两名守卫同时开火，子弹编织成密集的火网。墨月右脚猛踏地面，整个人如炮弹般向前突进，顺手将【堕落灰烬使者】挡在身前。
“叮叮叮叮叮——！”
金属碰撞的脆响连成一片，子弹打在剑身上，迸溅出耀眼的火星。
每一颗子弹命中时，剑身都会微微震颤，那股力量顺着剑柄，传递到墨月的手臂，肌肉在瞬间绷紧放松，化解着冲击。
在第三步踏下的瞬间，右脚发力拧身，整个人如同陀螺般旋转。
剑刃借着旋转的势能横扫而出，在空中划出一个完整的圆。
两个守卫同时向后急退，但剑锋的末端，依然扫过了他们的胸口。
防弹材料被切开，下面的皮肤、肌肉、肋骨应声而断。
两人惨叫着倒地，鲜血从巨大的创口中喷涌而出，片刻功夫，便在光滑的地面上汇成了浅浅的血泊。
从警报响起到四名守卫倒地，整个过程不超过十秒。
墨月甩了甩剑身上的血液，转头看向亚历克斯：“只能硬闯了，你妹在哪里？快带路！万一被转移了，在找可就难了！”
A哥瞬间回神。眼中暗红色的光芒暴涨，黑红色的生物质如活物般蠕动。
他没有废话，转身向左边的走廊狂奔而去，速度之快，在猩红的灯光下，拉出一道模糊的残影。
墨月紧随其后。走廊两侧的合金门，一扇扇向后飞掠，四周的警报灯疯狂闪烁，冰冷的机械女声，仍在重复着之前的话语。
前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更多的守卫正在赶来。当掠过第三个拐角时，迎面撞上了五名增援的士兵。他们没有废话，抬枪就射。
亚历克斯没有减速。右臂在奔跑中化作黑色利爪，迎着弹幕向前突刺。
爪刃刺穿第一名士兵的胸膛，去势不减、随后贯穿了第二个。左臂化为盾牌，抡圆了砸在第三名士兵的头盔上——
“砰！”头盔和头颅一起炸开，红白之物溅满了墙壁。
墨月从侧面切入，【堕落灰烬使者】自下而上斜撩，将第四名士兵从胯部到肩膀斩为两段。
第五名士兵此刻彻底崩溃，他丢下枪转身想跑，但墨月已经追了上去，剑锋轻轻一点——
后心处绽开一朵血花。士兵扑倒在地，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左边！b区！”亚历克喊道，声音中带着焦急。
两人继续狂奔。前方走廊的尽头，一扇厚重的合金门，正在缓缓闭合——那是隔离区的入口。
亚历克斯速度再次提升，在大门闭合只剩半米缝隙时，侧身撞了进去。
墨月紧随其后，剑尖在门缝闭合前的瞬间插入，双手握柄发力一撬——
“嘎吱——！”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液压系统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门板被硬生生撬开一个可供人通过的缺口，墨月闪身而入。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是一扇扇，标着编号的观察窗。猩红的警报灯不停闪烁，像是垂死者的心跳。
两人冲出十几米时，前方一扇标着“b-07”的门从里面被粗暴的打开。
两名卫兵一左一右，架着一个女孩走了出来。女孩看起来二十出头，褐色长发凌乱的披散着，穿着白色的实验服，赤着脚，脸色苍白。
五个人在走廊中央迎面撞上。时间凝固了一秒。
两个卫兵，一个女孩，亚历克斯，墨月。五双眼睛对视，众人都愣住了。
卫兵还抓着女孩的手臂，枪斜挎在肩上。他们显然没料到，警报刚响起才几分钟？入侵者就已经到了隔离区，外面的守卫都是吃干饭吗？的
女孩的视线先是落在，手握巨剑的墨月身上，眼睛瞪大，嘴巴张开——
然后她看到了，那个黑红色的人形生物，露出的那张熟悉面孔。“哥哥……？”她喃喃道，声音很轻。
两个卫兵这时才反应过来。右侧那个下意识松开了女孩，手伸向腰部的枪——
墨月也不惯着，七步之外枪快，但七步之内。唰！～【堕落灰烬使者】自右向左横扫而出。
女孩的尖叫声瞬间响起。那是人类在极致恐惧下，声带撕裂般的尖啸。她猛的趴倒在地，双手抱头，整个人缩成了一团。
卫兵的反应慢了半拍。他们见过枪，见过刀，飞机大炮什么的更不用说。
但眼前这长度超过一米五、宽度堪比门板的巨剑……还真没见过。
这东西应该在博物馆里，或者奇幻电影的片场，而不是出现在现实中的走廊里。
就在他们大脑宕机的半秒钟里，剑锋到了。第一个卫兵下意识想要后退，但脚还没抬起来，便感觉腰部一凉。
低头看去，只见下半身还站在原地，而上半身却向后倒了下去。切口平整，内脏从敞开的腹腔中，哗啦啦流出来，在地面上堆成一滩。
另一个卫兵终于摸到了枪，但还没来得及举起，剑锋已经扫过了他的胸膛。防弹背心像纸一样被切开，肋骨断裂的咔嚓声清晰可闻。
他瞪大眼睛，看着自己胸口，那逐渐扩大的血线，张了张嘴，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两具尸体一左一右倒下，鲜血在纯白色的地板上蔓延，很快汇成了一片。
……！
女孩的尖叫声还在持续，声音高亢、尖锐、歇斯底里，在狭窄的走廊里反复回荡。
声波撞击金属墙壁，混合着猩红警报灯的闪烁，构成一幅癫狂的图景。
她趴在地上，眼睛紧闭，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仿佛每一声尖叫，都用尽了肺里所有的空气。
墨月甩了甩剑上的血，看了眼地上尖叫的女孩，又看了看盯着女孩发愣的A哥。
……！
三十秒过去了。
尖叫声没有丝毫减弱的意思。
“闭嘴！”
墨月终于忍不住了，声音虽然不大，却压过了警报和尖叫，清晰的传入女孩耳中。
“再叫把你剥光了丢大街上去。”他的语气平淡、却充满了压迫感。
“你这嗓子是特么租来的？用坏了不用赔啊？喊这么大声干嘛？”
尖叫声戛然而止。像被掐住了脖子。女孩缓缓睁开眼睛，睫毛上还挂着泪珠。
她先是看到了墨月、手中那还在滴血的巨剑，然后视线下移，看到了身边两具被一分为二的尸体。
嘴巴张开，吸气，眼看又要爆发出新一轮的噪声——
但在声音出口的前一刻，被她硬生生忍住了。双手死死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滚圆，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流，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她看了看墨月，又看了看那柄绿色的大剑，目光最后落在亚历克斯身上。
那眼神复杂极了——恐惧、疑惑、难以置信，还有一丝………希望？
墨月指了指地上的女孩，看向亚历克斯：“这应该是你妹吧？”
亚历克斯没有回答。他缓缓走向女孩，每走一步，身体表面的生物质便褪去一分。等走到女孩面前时，已经恢复了人类的外表。
还是那张熟悉的脸，还是那身熟悉的衣服，但皮肤下隐约涌动的暗流，和眼中尚未完全褪去的红光，都在提醒着对方，已经不是普通人类了。
他蹲下身，看着女孩的眼睛，声音有些沙哑：“你是……达娜·默瑟？”
女孩捂着嘴的手慢慢放下。盯着亚历克斯的脸看了很久。随后，颤抖着开口，似乎在害怕这只是一场梦境：
“……亚历克斯？”她猛的扑了上去，双手死死抱住A哥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瞬间打湿了肩膀。嘴里重复着几个破碎的音节，像是在确认这并不是幻觉一般。
亚历克斯僵硬了一瞬，随后手臂缓缓环住妹妹的后背。他抱得很轻，害怕伤到她。
黑红色生物质彻底平静，眼中的红光逐渐褪去，恢复成那种深沉的棕褐色。
墨月站在原地，剑尖还滴着血。
看了看抱在一起的兄妹，又看了看走廊两头——还在疯狂闪烁的警报，远处已经能听到密集的脚步，和金属碰撞声。
“喂！喂！喂！”巨剑敲了敲墙壁，发出“铛铛”的脆响。“等出去后再煽情可以吗？能不能看看场合？”
他指了指左边走廊尽头——守卫们正在快速接近，战术手电的光柱乱晃。
“现在咱们是在别人地头儿，九十多层的大楼，全是他们的人。等出去之后，找家咖啡馆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