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月从三楼的破洞口一跃而下，身形轻盈落地，脚下沥青路面只发出轻微的闷响。
他快步来到亚历克斯身边，上下打量对方——好嘛！这身衣服就是个“皮肤”吧？还能自己恢复的？
“感觉如何？”墨月歪了歪头，“这种士兵挺棘手的，挨了那么多发RpG，竟然还剩一口气。”
亚历克斯猩红的瞳孔缓缓聚焦，摇了摇头，声音低沉道：
“这些士兵经过改造，大脑已经无法思考了，只有战斗本能、和一些碎片化的战术指令。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墨月点点头道：“那……你前女友还找么？”
“找。”亚历克斯回答得毫不犹豫，“现在她是唯一的线索。我的记忆中，没有其他有用的信息了。”
墨月耸耸肩：“好吧。不过么——”他话锋一转，视线扫过街道两侧的建筑窗口，“咱得先解决眼前的问题。”
话音刚落，街道两端同时、传来履带碾压路面的轰鸣。
四辆m1A2主战坦克，从两侧路口缓缓驶出，120毫米滑膛炮管压低，黑洞洞的炮口对准街道中央的二人。
炮塔顶部的机枪手已经就位，50毫米的机枪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如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
身着黑色作战服、头戴防弹盔的士兵从各个巷道、建筑入口涌出，动作干净利落，迅速建立起三层包围圈。
枪械上膛的“咔嗒”声连成一片。
天空传来螺旋桨撕裂空气的呼啸。三架Ah-64“阿帕奇”武装直升机，悬停在百米外的低空。
30毫米机炮缓缓转动，地狱火导弹的挂架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短短三十秒，整条街道被彻底封锁。
墨月粗略扫了一眼——至少三百名士兵，四辆坦克，三架直升机。所有枪口、炮口都指向他们所在的区域。
“阵仗不小啊。”墨月啧了一声，“黑色守望者？这名字怎么听，都觉得很中二。”
一名军官模样的中年男人、从坦克后方走出，手持扩音器，声音在街道上空回荡：
“亚历克斯·墨瑟！以及你身边的亚裔男性！立即放弃抵抗，双手抱头跪地！重复，立即放弃抵抗！”
亚历克斯的瞳孔瞬间缩成针尖，生物质在皮下开始涌动。
“别急。”墨月伸手按在他肩膀上，声音压得很低，“先看看他们玩什么花样。”
军官见二人没有反应，放下扩音器，朝旁边挥了挥手。
下一秒，所有士兵同时举枪。
不是瞄准，而是朝天。
“砰砰砰砰砰——！！！”
数百支自动步枪同时开火，弹壳如雨点般砸落路面，枪声汇聚成震耳欲聋的咆哮，持续了整整十秒。硝烟味瞬间弥漫整个街区。
警告射击！
军官再次举起扩音器：“最后通牒！十秒内不投降，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十！”
墨月叹了口气：“一群蛮夷……还搞先礼后兵这一套，学都学不像。”
“九！”
“八！”
A哥的身体开始膨胀，黑红色生物质如潮水般涌出，在体表形成狰狞的角质盔甲。双手已经化为利爪，关节处伸出森白骨刺。
“七！”
“六！”
墨月反手握住背后剑柄，【堕落灰烬使者】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暗绿色的符文在剑身上流转，骷髅眼眶中燃起两点幽火。
“五！”
“四！”
“准备好了吧。”墨月低声道。
“三！”
“二！”
“——动手！”
“一！”
军官“开火”两个字还没喊出口，墨月的身影已经在原地消失。
脚下的沥青路面，轰然炸开一个直径两米的凹陷，蛛网状的裂纹疯狂蔓延。墨月化作一道黑色残影，向着最近的坦克冲去！
坦克炮手反应极快，炮管瞬间微调。但墨月的速度，超出了人类神经反射的极限。
在炮手扣下发射扳机之前，墨月已经跃上坦克前装甲。腿部肌肉贲张，裤管被撑出清晰的肌肉轮廓。
“砰！”
一脚踏下。
特种钢材铸造的甲板，向内凹陷出一个深坑，内部传来金属扭曲的刺耳尖叫。整个坦克车体向前倾斜，后部履带离地半米。
炮塔内的车组成员在剧烈撞击中晕厥。墨月借力反跳，身体在空中旋转半周，双手握住剑柄，【堕落灰烬使者】划出一道惨绿色的弧光。
“唰——！”剑锋切过炮管根部。
120毫米滑膛炮管齐根断裂，炮管轰然砸落，将路面砸出一个深坑。切口平整如镜，暗绿色的能量，在断口处“滋滋”侵蚀着金属。
这一切发生在两秒之内。直到炮管落地，周围的士兵才反应过来。
“开火！开火！！！”
数百支枪口同时喷吐火舌。弹雨如瀑。墨月没有躲闪。
右手挥舞大剑，剑身在身前舞出一片暗绿色的光幕。剑锋与子弹碰撞，爆出大量的火星，和刺耳的金属碰撞声。
一发5.56毫米步枪弹击中剑身——剑锋轻微震颤，子弹被精准从中被剖开，分成两半从墨月脸颊两侧掠过。
一发7.62毫米穿甲弹瞄准眉心——墨月手腕微转，剑脊斜拍，子弹以更快的速度原路反射回去，精准贯穿了三十米外机枪手的头盔。
一发40毫米榴弹，从枪挂榴弹发射器中射出——墨月侧身，剑尖点向飞来的榴弹。
接触的瞬间，暗绿色能量爆发，榴弹在半空中无声湮灭，连爆炸都没能触发。
他像在暴雨中漫步，每一步踏出都精准踩在射击间隙。
大剑在他手中仿佛拥有了生命，每一次格挡、每一次挥砍都恰到好处，用最小的动作化解最大威胁。
但士兵太多了。弹幕太过密集。
一发流弹终于突破剑幕，击中墨月左肩。衣服被撕裂，露出下面古铜色的皮肤。
子弹撞在皮肤上，发出类似敲击金属的闷响，随后变形、弹开，只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
100点的耐力，已经远超轻武器的杀伤范畴。
与此同时，亚历克斯，则采取了完全不同的战斗方式。
他没有防御。
黑红色生物质，在体表形成厚重的角质装甲，子弹打在上面溅起密集的火星，却只能留下浅浅的凹痕。
他如同坦克般向前推进，每一步都踩碎路面。三名士兵试图用火箭筒近距离射击。
亚历克斯左手瞬间化为一面厚重的盾牌，盾面布满狰狞的骨刺。火箭弹撞上盾牌爆炸，火焰将他完全吞没。
当火焰散去，盾牌表面只多了几道焦痕。
下一秒，盾牌重新化为利爪，亚历克斯前冲，一爪横扫。三名士兵的瞬间被腰斩，鲜血如喷泉般涌出。
亚历克斯的利爪，刺入一个士兵身体，黑红色触须涌出，只两秒便将其彻底吞噬。随后体型又膨胀了一圈。
“直升机！压制那个怪物！”军官在通讯器中嘶吼。悬停在空中的阿帕奇终于开火。
30毫米机炮，喷出长达两米的火舌，贫铀穿甲弹如金属风暴般倾泻而下。
每秒十发的射速，将地面犁出一道死亡轨迹，混凝土路面被打得粉碎，碎石和尘土冲天而起。
亚历克斯被弹雨完全覆盖。但他没有倒下。
生物质在体表疯狂增生、硬化、破碎、再增生。机炮炮弹击碎一层装甲，新的装甲立刻补上。
他像一棵在风暴中生长的黑色巨树，每一次受伤，都让他的形态变得更加狰狞。
终于，在承受了超过两百发机炮炮弹后，亚历克斯双腿肌肉贲张，脚下路面炸开。
他高高跃起。高度超过二十米。右手在空中化为巨爪，刃口泛着黑红色的生物荧光。阿帕奇飞行员疯狂拉升操纵杆。
可惜……太晚了。利爪斩下。不是斩向机身，而是斩向旋翼。
“锵——！！！”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响起，主旋翼的两片桨叶被齐根切断。
直升机瞬间失去平衡，机身如陀螺般在空中旋转，尾桨撞上旁边建筑，爆出一团火花。
阿帕奇斜坠向街道，在坠地前的最后一秒，飞行员弹射逃生。直升机砸在步兵阵地中央。
“轰隆——！！！”
满载弹药的直升机，化作一团巨大的火球，冲击波将周围三十米内的士兵全部掀飞。残骸和人体碎片如雨点般落下。
墨月趁机突入另一个方向。
四名“超级士兵”从侧翼包抄而来，白色盔甲在火光中格外显眼。他们显然吸取了教训，没有选择冲撞，而是同时举起右臂。
臂甲变形，露出下面黑洞洞的发射口。
“哧——！”
四道湛蓝色的能量束激射而出，温度之高让沿途空气都发生了扭曲。
墨月瞳孔微缩。这次他没有硬接。
右脚猛踏地面，身体向左侧滑出三米，四道能量束擦着右肩掠过。风衣瞬间焦化，皮肤传来灼痛感。
“这才像点样子嘛。”
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双手握剑，剑身上的暗绿色符文亮起。竖劈！
最前方的超级士兵举臂格挡，臂甲上的能量护盾瞬间展开。剑锋与护盾碰撞。
暗绿色与湛蓝色的能量疯狂对冲，爆发出刺眼的光爆。
护盾只坚持了0.5秒，然后如同玻璃般碎裂。剑锋毫无阻碍地斩下，从肩到胯，将士兵连人带甲劈成两半。
巨剑横斩。第二名士兵急速后退，同时双臂连续发射能量束。
墨月前冲，剑身在身前旋转，将三道能量束全部弹开。弹开的能量束击中旁边建筑，混凝土墙面被熔出，三个直径半米的深坑。
距离拉近到三米。一剑斩出。
士兵试图弯腰躲避，但剑速太快。剑锋掠过腰部，上半身顺着惯性，向前滑出两米才倒下，内脏和机械零件洒了一地。
第三、第四名士兵同时扑上，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左侧士兵拳甲变形，弹出四根高速旋转的钻头，直刺墨月肋下。
右侧士兵腿部装甲，喷射出高压气流，速度暴增，绕到墨月身后，臂刃斩向后颈。
前后夹击。墨月没有回头。
右手松开剑柄，【堕落灰烬使者】竟没有落地，而是悬浮在半空，剑尖向下缓缓旋转。
时间仿佛变慢。左侧钻头距离肋下还有二十厘米。右侧臂刃距离后颈还有三十厘米。
墨月双手同时探出。左手五指张开，精准扣住左侧士兵的腕甲。
钻头在掌心疯狂旋转，爆出连串火星，却无法前进分毫。掌心皮肤被磨破，但肌肉纹丝不动。
右手向后，食指与中指并拢，点在右侧士兵臂刃的侧面。
“叮”的一声轻响。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指，却让整条臂刃的轨迹发生偏转，擦着墨月的脖颈掠过，斩在了空处。
两名士兵眼中同时闪过难以置信的神色。下一秒，墨月发力。左手一拧。
“咔嚓！”
左侧士兵的腕甲，连带骨骼被硬生生拧断，钻头无力垂下。墨月顺势将他整个人抡起，砸向右侧士兵。
右侧士兵来不及躲避。两人撞成一团，盔甲挤压变形，内部传来骨骼碎裂的闷响。墨月重新握住悬浮的大剑。
剑锋刺出，贯穿两人的胸膛，将两具身体像糖葫芦一样串在一起。
转头看向战场另一侧。A哥已经彻底化为怪物。身高膨胀到三米，全身覆盖着厚重的黑色甲壳，关节处伸出森白的骨刺。
他如同魔神降世，在步兵阵地中横冲直撞。利爪挥舞间，一次横扫就能将七八名士兵拦腰切断。
黑色守望者的阵型已经彻底崩溃。士兵们开始后撤，但撤退命令还没下达，他们只能硬着头皮顶上去。
代价是惨烈的。
街道上已经铺满了尸体和残骸。鲜血汇聚成溪流，沿着路面低洼处流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四辆坦克已经全部报废。一辆炮管被斩断，一辆被掀翻，一辆内部发生殉爆，炮塔被炸飞三十米，最后一辆被亚历克斯生生撕开了顶盖，车组成员被拖出来吞噬。
三架直升机，只剩一架还在空中盘旋，飞行员显然接到了新指令，开始拉升高度，准备撤离。
军官躲在废墟后方，对着通讯器嘶吼：“请求批准使用‘净化协议’！重复，请求批准使用净化协议！目标威胁等级，已超出常规镇压范围！”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冰冷的声音：“批准。净化弹头已装填，预计六十秒后抵达。”
军官瘫坐在地，脸上露出绝望又解脱的表情。
墨月的听力远超常人，捕捉到了这段对话。
他看向亚历克斯：“喂，他们好像要放大招了。”
亚历克斯停下动作，猩红的瞳孔看向天空。
遥远的云端，传来超音速飞行器，撕裂空气的尖啸。越来越近。
墨月活动了一下脖子，骨骼发出“咔吧”的脆响。
又特喵的得跑了，这帮孙子！动不动就“核平”。Fuc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