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这几天伤口不能碰水,你的血液检测报告没什么问题,但我还是建议你一个月内尽量再来查一次,这种病潜伏期很长。”
面色惨白的江疏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几乎虚脱地点点头。
缓了好一阵才恢复过来。
右手被白色绷带缠成了鸣人同款柱间细胞培植的义肢。
他试着握了握,一股钻心的疼痛立马往他手臂里钻。
发疯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出了医院。
江疏迷茫地看向面前繁华的车水马龙。
将缠满绷带的手掌藏进袖子。
一时间不知道该往哪去。
回理发店,小姨看到他手变成这样得心疼死。
回学校,他刚发完疯,实在不想再看见楚钟河和张馨芳。
眼下只能回鎏金雅墅。
可一想起自己之前控制不住情绪跟白清秋说的那些话。
江疏忍不住长舒口气。
现在回鎏金雅墅等于羊入虎口。
身旁的温栀现在沉默的可怕。
估摸着是在等着他主动坦白。
还不如回学校呢。
起码还能用上课暂时拖住温栀。
毕竟重生这种事太过扯淡。
温栀能信才有鬼呢。
“回家吗?”
果不其然,上车后温栀主动询问。
“暂时不回去了,去学校。”
“可你手上的伤。”
温栀不死心。
“不碍的,只是暂时不能写字而已,反正我也没必要写。”
“可我不想回去。”
温栀系上安全带,目光望向车窗外,语气有些不满。
江疏知道她在气什么。
沉吟片刻后也系上了安全带。
“是在为白清秋说的话上火吗,我知道一个秘方可以去火,想不想知道?”
车子缓缓启动。
“什么办法?”温栀微微侧头。
“嘿嘿,喝点丝瓜汤就好了,那玩意去火。”
江疏看似幽默的冷笑话并没有驱散淤积在温栀头上的乌云。
她啧了一声,彻底转过身子,不再搭理江疏。
“回家!”
温栀踹了一脚前面的车座冷冷说道。
“好的小姐。”
司机小王点头应允,打上转向灯,准备在前面的路口掉头回鎏金雅墅。
“哎哎哎,你敢掉头试试?”
江疏慌了,也踹了车后座一脚。
一旦进到鎏金雅墅。
他要是想再出来。
可就没这么容易了。
小王很是为难地看了眼车内后视镜。
停在路口等红灯的同时也在等两人商量出个结果。
这俩人也真是的,闹矛盾就闹矛盾,为难他一个司机干嘛。
“回去干嘛,不上学啦?”
江疏伸手想去摸温栀的脑袋。
可倔脾气的她现在就跟一头钻牛角的驴一样。
只听咚的一声。
温栀的脑袋猛得撞在车玻璃上。
疼得她立马捂住额头呜呜直叫。
江疏赶忙出言安慰,憋着笑帮这个蠢姑娘揉额头。
滴滴滴!
后面的车子不耐烦地按下喇叭催促。
只顾着看戏的小王立马反应过来。
收回视线的同时,转动方向盘。
他并没有掉头。
而是驶入了另外一条路线。
司机小王不是傻子。
察言观色他还是会的。
现在的情况是江疏占据上风。
真掉头了,他也离真掉头不远了。
“不疼不疼,痛痛飞走喽。”
江疏用上了小时候他哄温栀的惯用话术,轻轻在她脑门上吹了口气。
这招对温栀百试百灵,就算她哭得再厉害,听到这句话后立马就止住哭声。
然而这次,他的祛痛小法咒失效了。
温栀似乎还是很生气。
依旧表现得格外抗拒。
推开江疏手掌的同时嘟囔道:“你现在是Kare,不是我的江疏哥哥,我要我的江疏哥哥帮我吹。”
司机小王在听到这句话后,警铃大响。
他好像又要听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了。
恨不得自己现在是个聋子。
江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首先我不叫Kare,其次,那是白清秋胡说的,我只有一个名字叫江疏,你不会真信了她的疯话吧?”
“我不想信,可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不得不信!”
温栀猛得转过头。
眼眶红红地望向江疏哽咽道:
“你知道吗,在办公室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局外人,一句话也插不上,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它让我很痛苦,尤其是你跟白清秋一起念出那段结婚誓言的时候,我的心好像被刀扎一样,到现在还在痛……”
温栀戳着自己的心脏的位置。
唇角在颤抖。
她迫切想让这种感觉从心底消失。
可越压制,她发现自己越难受。
脑子里一直有道声音在告诉她。
白清秋说的都是真的。
未来和江疏结婚的人并不是她。
光是这一点。
就足以让她心态爆炸。
“告诉我好不好……”
温栀嗫嚅着恳求道。
“我说了你也不会信的。”
江疏摇摇头,挪开了视线。
“停车!”
温栀这一脚力气非常大。
连车座带小王给踹得趴在了方向盘上。
好像要给它喂奶。
被卡在两者之间一动不能动。
“你现在让我很没有安全感。”
留下这句话后。
嘭的一声。
温栀摔门下车。
在江疏惊恐地目光注视下,绕到另外一边打开车门,对着江疏平静说道:
“下车。”
“去哪?”
江疏皱眉问道。
“我让你下车!”
说完,见江疏不懂,温栀干脆钻进车里,伸手解开江疏的安全带,活生生将人从车里拖了出来,拽着就走。
留下一脸懵逼的司机小王独自卡在车里冲两人大喊道:
“不是,这还有一个人呢,我咋整啊,先帮忙把我拉出来呗,娘哎!”
……
“你终于肯带我去你那个小黑屋了?”
行走在人行道上。
江疏眨了眨眼,一副十足期待的样子。
温栀不说话。
只是拽着江疏一味往前走。
“告诉我呗,是不是呀,如果是,其实我们可以打车去的,没必要腿着去,很累的。”
温栀还是不说话。
目光在四处不断搜寻着什么。
“找什么呢,是不是在找哪里有卖绳子的,没必要,我不会跑的,信我。”
然而温栀此刻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她只想着一件事。
既然江疏不肯说。
那就永远别说了。
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