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苏沉刚满十岁,与同伴在村头嬉戏。
这时走来一个道士,道士五十出头,精神矍铄,衣服虽然破旧,头发却梳理的一丝不苟。
见到苏沉后,道士眼前一亮,走上前来向几位孩童要些吃食。
这些小孩大多都没见过什么外人,不禁有些害怕,纷纷跑回了家。
只有苏沉胆子大,问清缘由后,回家给道士带了两个馒头一碗水。
道士吃过馒头后,表示不能白吃苏沉的馒头,但自己身无长物,只会些许拳脚,问苏沉愿不愿意学习。
苏沉正是好奇的年纪,怎么会拒绝。
于是,从这天开始,苏沉每天就开始与老道士习武,学的当然是基本功。
除了招式套路之外,还有相应的心法口诀。
期间苏沉数次邀请道士回家,都被道士给拒绝了。
苏沉也不勉强,只是每次来时都带着两个馒头。
也不知道士在何处休息,不过只要苏沉来到村头,不出片刻,道士就会出现。
就这样,不知不觉半个月便过去了。
这一天,苏沉来到村口时,道士已早早地等着他。
道士没有像往日般继续教苏沉练武,而是让苏沉自己演练几遍招式套路。
当苏沉演练了一遍后,道士缓缓颔首:“短短时日,你就能悟得其中三味,着实难得。
“玉骨金声,龙筋虎髓,真是天生练武的好苗子,尤其适合爪功。
“最重要的是你心性纯良,身强体壮又不肆意跋扈、欺压同伴。”
随后他又有些遗憾地说道:“可惜我并不擅长爪功。”
道士从破旧衣服中掏出一本泛黄的簿册,递给了苏沉。
“这是我昔年机缘巧合下得到的一本虎爪功,正适合你。
“我有要事需离开一段时间,教于你的基本功每日都要练习,不可懈怠。
“一年后,你的基本功练得差不多了,就可以逐步学习书中爪功。”
苏沉听道士说要离开,心中不免难受。
他虽然没什么见识,但道士对他的关切还是能清晰地感知到的。
“道士爷爷,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道士微微一笑:“若是顺利,快则半年,慢则一载就能回来。
“若到时候还没回来,你就自寻出路吧。”
说罢,道士拍了拍苏沉的肩膀,身子腾空而起,如一片柳叶向远方飘去。
接下来的时间,苏沉不再与同龄人玩耍,除了帮家里干活外,时间都用在了修行武艺。
初时还不觉什么,但是练得时间越长,进展的速度便越快。
七个月后,苏沉就感觉练无可练了。
但是他还是又坚持练了一个月后,才开始尝试学习簿册上的爪功。
刚一练上,苏沉便感觉这套功夫仿佛专门给他定制的一般。
短短几日,无人教授其中要点,只靠自身悟性,苏沉便学会其中一些招式。
他心中暗自兴奋,掐算着时间,打算在道士回来前练有所成,给对方一个惊喜。
又过了四个多月,苏沉已经将簿册中的招式全部牢记于心,并能完整地使用出来。
虽然还显得稚嫩、粗糙,但也能看出苏沉的天赋之高。
但距离道士说的一年之期越来越近,却一直不见道士的踪影。
苏沉不禁暗自心焦,这些天就连练武也无法专心。
直到一个月后,过了道士约定的日期后,苏沉才渐渐死心。
难受了几日后,他又慢慢将心沉下去,反复揣摩簿册上的爪功。
苏沉家中虽然清贫,苏父却是十分开明,从未管过苏沉练武的事情。
苏母虽有些抱怨,但自从苏沉在她面前将院中榆树的树皮一把撕下后,便不再干涉了。
时光流转,转眼半年时间过去。
苏沉除了长高了些,身子骨壮了些,也无多少不同。
可若是近距离观察,就会发现他的指骨,不但长了不少,还粗壮许多。
一双手掌上满是厚厚的茧子,证明了这段时间他没有半分懈怠。
这一日,苏沉刚刚在院中练完一套基础掌法。
缓缓收功后,用衣袖轻轻擦了擦头上的汗。
眼角余光突然瞄到院墙之上竟然站着一大两小三名道士。
苏沉心中一惊,不知这几人是何身份,自己竟然未能察觉分毫。
见苏沉看到自己,中年道士从院墙飘落下来,两名小道士也紧随其后。
苏沉压下心头忐忑,这才好好打量对方。
只见中年道士三十余岁,眼睛清冷,鼻梁高挺,薄唇寡淡,不怒自威。
头发一丝不苟地束成太极髻,以一根青玉簪固定。
一袭云纹青灰袍,宽袖垂落,衣襟锈有云纹。
修长挺拔,如青松傲立。
只单纯站在那里,就给苏沉莫大的压力。
中年道士身后的两个小道士,年龄相仿,十三四岁的模样,都穿着灰青色的道童长袍。
区别是一个满眼好奇地看着苏沉,另一个则是四处打量,十分嫌弃的样子。
苏沉小心开口道:“不知道长来此有何贵干?”
中年道士表情不变,淡淡道:“贫道是七星观的永华。”
见对方说了一句就戛然而止,苏沉听的一头雾水。
他没听说过七星观,更没听过永华的名号,自然不晓得对方是何意思。
见到苏沉眼中的疑惑,永华道人也是呆了一瞬。
没等他继续说话,身后的一个道童讥笑道:
“果然是乡下的小子,连七星观的永华真人都没听说过...”
道童还想继续讽刺两句,就被另一名道童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袖。
之前说话的道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到永华道长清冷的眼神,心中一凛,立马低头把嘴闭上。
永华道长这才继续说话:“看来元清师叔没与你提过他的出身。”
苏沉灵光一闪,恍然道:“您是那位老道长的同门?”
永华道长点头道:“没错,你方才练的功夫就是我们七玄门的基础功夫,一气功。
“此功乃是立派师祖创的功夫,虽看似平平,却是中正平和,最适合打熬基础的新人弟子。
“用一气功入门,到时再练任何功法都不冲突,而且练到深处还有无穷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