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轩推开木门时,庭院里的石榴树正落着最后几片晚霞。王叔从玄关的阴影里走出来。
“少爷回来了。”王叔的声音带着惯常的温和,目光扫过他略显凌乱的衣领,“今天在外面玩得怎么样?”
王明轩换鞋的动作顿了顿,脑海里闪过客厅里翻倒的桌椅、树牌化作的荧光,还有小樱红扑扑的脸颊。他弯腰把鞋摆好,语气听不出波澜:“就转了转友枝镇,后来去同学家待了会儿。”
他想起餐桌上的炸鸡和草莓布丁,补充道:“晚饭在外面吃过了,王叔你们不用留我的份。”
王叔应了声“好”,看着他走上楼梯的背影,手里还攥着那件沾了点灰尘的外套——这孩子今天,好像比平时累多了。
卧室的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楼下的动静。王明轩靠在门板上,闭了闭眼,白天的混乱画面又清晰起来:树牌失控时疯长的枝桠,墙壁上狰狞的划痕,还有王明轩自己捏着符箓时指尖泛起的金光。他抬手按了按眉心,低声自语:“还是太勉强了……”
现有的几张卡牌在应对库洛牌时,总显得捉襟见肘。今天若不是树牌本身温和,又有知世和小樱帮忙,后果不堪设想。
“得再做一张。”他眼神一凛,转身坐在书桌前,指尖在空气中虚虚一划。淡蓝色的数据流像水纹般铺开,在他面前凝成一面半透明的光屏——这是他的系统空间,底色是东方玄奥的云纹,边缘却缀着西方魔法阵的银线。
空间中央,一团毛茸茸的黄色影子“喵”地叫了一声,颠颠地跑过来。那是只灵猫,比上次见面时长高了小半圈,原本像绒毛球的尾巴现在能勉强竖起,眼睛里的灵光也更亮了些。
“小家伙。”王明轩伸手揉了揉它的头顶,触感柔软得像团云。灵猫舒服地蹭着他的掌心,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还伸出小爪子扒拉他的袖口。
“长这么快?”王明轩挑了挑眉,看着它比上次明显结实的四肢,“再长大点,我就带你出去逛逛,看看外面的样子。”他指尖轻点灵猫的鼻尖,“所以要快点长大,知道吗?”
灵猫似懂非懂地晃了晃尾巴,转身追着自己的影子跑开了,在光屏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王明轩收回目光,指尖在光屏上滑动,调出能量面板。当看清那串数字时,他微怔了一下——。
能量点后面的数字还在微微跳动,像是在呼吸。他想起收服树牌和雨牌时,两张卡牌化作的魔力洪流涌入系统时的灼热感。
“两张库洛牌……居然给了这么多。”王明轩的指尖在光屏上轻轻敲了敲,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之前做一张基础卡牌,往往要攒大半个月的能量,现在这笔数值,足够他尝试那张构思了很久的复合卡牌。
光屏上的云纹和魔法阵同时亮起,像是在呼应他的想法。王明轩深吸一口气,指尖悬在“制作卡牌”按钮上方,目光坚定——这次,要做一张真正能派上用场的牌。
王明轩的指尖在系统光屏上悬了许久,眼前的数据流如同沸腾的星云,青金色的光点在云纹与魔法阵的缝隙间跳跃,等待着被赋予具体的形态。他闭上眼,将《玄光牌》的构想在脑海中铺展开来,从牌面的每一道纹路,到精灵发丝的飘动弧度,再到那柄混血长杖的木纹与水晶折射角度,都清晰得如同亲眼所见。
“先定卡牌基底。”他低声自语,指尖在光屏上轻点。无数细碎的能量点瞬间汇聚,凝成一枚六边形的晶石轮廓。左半侧的“玄”字篆文刚浮现,右半侧的精灵语“Lumen”便跟着亮起,可两种文字的光芒刚一碰触,竟猛地弹开,晶石边缘的云纹与藤蔓也随之紊乱,像是在抗拒彼此的存在。
“果然没这么容易。”王明轩皱了皱眉。东方的“玄”讲究混沌归一,而西方的“Lumen”强调秩序显化,两种对“光”的本源理解本就存在微妙的冲突。他深吸一口气,将精神力沉入系统,试图用自己对两种体系的理解去调和——让云纹的末端化作藤蔓的卷须,让精灵语的字母边缘缠绕上淡淡的云气,再将“玄”字的最后一笔与“Lumen”的尾字母勾连,形成一个闭环。
光屏上的能量波动渐渐平稳,青金色的光芒终于不再排斥,晶石边缘的纹饰如同活了一般,缓缓流转起来。王明轩额角渗出细汗,光是牌面的基础融合,就耗去了他近三分之一的精神力。
接下来是精灵形态的塑造。广袖流仙裙的飘逸与星光纱罩的圣洁如何共存?双瞳的墨黑与鎏金怎样才能不显得割裂?王明轩让数据流先勾勒出少女的轮廓,再一点点填充细节:广袖的袖口绣上西方星轨图案,星光纱罩的边缘缀上东方的玉扣;左瞳的太极阴眼外圈,用鎏金勾勒出半圈魔法阵,右瞳的光核里,则嵌入极小的墨色太极鱼——让两种“光的根源”在眼眸中形成互嵌的平衡。
最棘手的是那柄长杖。桃木的温润与水晶的剔透本是两种质感,王明轩尝试了七次,才找到完美的融合点:桃木杖身的顶端自然过渡成水晶,杖身上既刻着东方的“雷纹”(增强破妄之力),又镶嵌着西方的“光元素结晶”(放大元素操控),握柄处缠着半圈红绳半圈银链,红绳结是道家“平安结”,银链坠着微型的“光明符文”。
“核心能力注入。”王明轩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眼神愈发专注。他先将东方“玄光术”的要义——“破妄、斩虚、守中”——化作三道玄色光丝,注入长杖的桃木部分;再将西方“光元素操控”的精髓——“凝聚、折射、映照”——凝成三簇金色光点,融入水晶杖头。
当“破妄光刃”的概念被输入时,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检测到能量冲突——玄气锐度与光元素纯度不兼容。”王明轩立刻反应过来:东方的光刃重“意”,讲究以气御势;西方的光操控重“形”,依赖元素密度。他立刻调整参数,让光刃的核心用玄气凝聚“势”,边缘裹上光元素增强“形”,如同给无形的锐气套上一层可见的光鞘。
而“镜像光茧”的构建,则需要精准把控精神干扰的尺度。王明轩参考了道家“照妖镜”的原理与西方“厄里斯镜”的传说,让光茧的内壁既要有东方“观心”的澄澈,又要有西方“引欲”的朦胧,确保既能困住目标,又不会过度侵蚀心智——这需要在能量中混入一丝极淡的“仁”道意念,这是他从爷爷留下的古籍里学到的平衡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