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生船刚靠近那艘科研船，控制台的屏幕就闪了一下。
“信号源还在里面。”张宇盯着数据流，“心跳频率稳定，但氧气含量只剩百分之十二。”
“再拖下去人就废了。”林悦抓起头盔往身上扣，“赶紧接人。”
小李缩在角落里啃压缩饼干：“你们真要进那种破船？万一是陷阱呢？”
“总不能看着不管。”陈渊已经站起身，检查外骨骼装甲的能源状态，“刚才那人说‘你终于来了’，明显是等我们很久了。”
“等等。”张宇突然抬手，“你看这个。”
他调出雷达图，一条淡蓝色的波纹正从科研船底部扩散开来，像水纹一样一圈圈往外推。
“这不是正常的电磁波。”他说，“频率不稳定，像是某种空间扰动。”
陈渊凑近看：“以前见过类似的吗？”
“没见过。”张宇摇头，“但我知道这种波动一旦达到临界值，会直接撕裂跃迁航道。咱们要是靠太近，可能被卷进去。”
“那还救不救人？”林悦问。
“救。”陈渊转身走向气闸门，“但得快。”
四人穿好装备，顺着牵引绳靠近科研船。破损的舱体像被巨兽啃过，金属边缘扭曲变形，几根断裂的管道垂在外面，冒着冷气。
他们从侧门进入，走廊黑漆漆的，只有头盔灯照亮前方。地面堆着碎玻璃和掉落的线路板，踩上去发出咔嚓声。
“这地方挺干净啊。”小李一边走一边嘀咕，“不像没人管的样子。”
“有人定期清理。”陈渊蹲下，摸了摸地板，“灰尘分布不均，这边有拖拽痕迹。”
林悦打了个寒战：“别说了行不行，搞得跟鬼片开头似的。”
张宇忽然停下：“等等，温度不对。”
“怎么？”陈渊问。
“外面零下一百八十度，这里却有十五度。”张宇用手贴了贴墙壁，“还有热传导，说明系统在运行。”
“维生系统没坏？”小李瞪眼。
“不止。”陈渊抬头看向天花板，“照明线路断了，但某些设备还在用电。”
他们加快脚步，几分钟后抵达实验室门前。门缝里透出一点微光，像是仪器指示灯在闪。
陈渊伸手推门，比之前更用力。金属发出刺耳摩擦，门终于开了条足够通过的缝隙。
里面的老人仍坐在椅子上，毯子盖到胸口，眼睛闭着。
“他还活着！”林悦冲过去探鼻息，“呼吸正常！”
“别碰他。”张宇拦住她，“情况不对。”
“啥不对？”小李站在门口张望，“人不是好好的吗？”
陈渊没说话，盯着老人的手。那只手放在扶手上，指尖微微颤动，节奏和墙上某台仪器的红灯完全一致。
“他在同步数据。”陈渊低声说，“这整艘船，是他一个人在操控。”
话音刚落，脚下的地板轻轻震了一下。
“什么玩意儿？”小李差点跳起来。
“不是地震。”张宇迅速打开手持终端，“是空间曲率变化，幅度很小，但在持续增强。”
“快走。”陈渊转身，“这船根本不是残骸，是个诱饵。”
可他们还没走出门，头顶的灯突然全亮了。
白光刺得人睁不开眼。等适应过来时，四周已经变了样。
走廊不见了，实验室也不见了。他们站在一个圆形大厅中央，地面是透明的，能看到下面流动的蓝色光带，像河流一样蜿蜒。
“这是哪儿？”林悦声音有点抖。
“不知道。”陈渊环顾四周，“但我们肯定不在原来的地方了。”
小李指着上方：“你们看！”
穹顶是一块巨大的显示屏，上面滚动着文字：
【欢迎来到第7号试炼空间】
【闯关者身份验证中……】
【匹配成功：陈渊、张宇、林悦、小李】
【任务开启倒计时：99】
“试炼空间？”小李念完直接炸了，“谁注册了这种东西？我怎么不知道？”
“没人注册。”张宇脸色发沉，“是那个老头搞的鬼。他根本不是求救，是在拉人进来当测试员。”
“难怪他说‘你终于来了’。”林悦咬牙，“合着等的就是我们。”
陈渊盯着倒计时：“现在说这些没用，先想怎么出去。”
“出不去。”张宇苦笑，“这里的能量场屏蔽了所有通讯和定位信号，连逃生船都联系不上。”
“那就闯关。”陈渊语气平静，“总比困死强。”
倒计时走到80的时候，大厅四周的墙开始移动。金属板滑开，露出四个通道入口，每个前面都立着一块牌子：
【力量之径】【智谋之道】【勇气之桥】【协作之廊】
“选哪个？”林悦问。
“别急着选。”陈渊走近其中一块牌子，发现背面刻着一行小字：“唯一通关路径，由团队共识决定。”
“意思是必须统一意见？”小李挠头，“那万一吵起来怎么办？”
“那就永远卡在这。”张宇冷笑，“典型的心理测试机制。”
“我选协作之廊。”林悦举手。
“我也选。”小李跟着举。
“算我一个。”张宇点头。
三个人一起看向陈渊。
“我不信这种玄学。”陈渊皱眉，“但既然你们都选，我跟。”
话音落下，四人面前的地板突然下沉，变成一个旋转平台。蓝光从脚下升起，把他们裹住。
下一秒，场景再次变换。
他们出现在一条悬空长廊上，两边是深不见底的虚空，远处有座塔楼，顶端闪着红光。
“目标应该是那座塔。”张宇判断。
“可这桥……”林悦低头，脚下的路面由一块块浮动石板组成，间隔半米，有些还在左右晃动。
“走得慢点。”陈渊走在最前，“别掉下去。”
刚迈几步，第一块石板突然翻转。
陈渊反应极快，蹬地跃起，落在第二块上。其他人也紧跟着跳，勉强稳住。
“这设计纯属坑人！”小李喘着气，“就不能给个踏实路走？”
“注意看。”张宇突然喊，“石板底下有符号！”
众人低头，发现每块石板背面都刻着不同图案：齿轮、箭头、锁链、眼睛……
“这些是提示？”林悦猜。
“不是提示。”陈渊盯着前方，“是规则。”
他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只有踩对顺序，石板才会稳定。一旦错一步，就会翻转或移位。
“按什么顺序？”小李急了。
“看移动规律。”陈渊示意大家停步，“齿轮→箭头→锁链→眼睛，循环三次，然后重启。”
“你咋知道的？”林悦惊讶。
“刚才第一块翻的时候，底下闪过齿轮纹。”陈渊说，“后面几块依次亮过其他图案，顺序固定。”
“牛啊。”小李竖起大拇指，“你脑子是cpU吧？”
“少废话。”陈渊往前走，“跟上节奏。”
四人按照规律跳跃前进，速度逐渐加快。到第七轮时，石板开始加速移动，间隙变短。
“跟不上了！”林悦差点踩空，被张宇一把拽住。
“最后一段最难。”陈渊咬牙，“集中注意力。”
他们拼尽全力，在石板完全混乱前冲到了对岸。
落地瞬间，身后长廊崩塌，碎成光点消散。
“总算过去了。”小李一屁股坐下，“这破关卡比星际海盗还难缠。”
陈渊没放松，盯着前方塔门上的锁孔：“还没完。”
锁孔形状奇特，分成四部分，分别对应齿轮、箭头、锁链、眼睛。
“一人一个？”林悦问。
“可能。”陈渊伸手摸了摸，“需要同时激活。”
四人站定位置，将手掌按在对应区域。
塔门缓缓开启，里面是一间密室，中央放着一台老式终端机，屏幕上写着：
【第一关通过】
【奖励已发放】
【第二关将在十秒后启动】
“奖励呢？”小李四处张望，“在哪？”
“在这里。”张宇拉开袖口，发现手腕内侧多了个发光印记，形状是齿轮。
其他人也发现了同样的标记。
“属性加成？”陈渊试着调动机甲系统，发现扫描范围扩大了五米。
“看来每过一关，就能强化一点。”张宇分析。
倒计时归零，密室灯光变红。
墙壁滑开，四个机械臂从天花板降下，各自握着武器：电击棍、震荡锤、切割刃、束缚网。
“这次是打？”林悦握紧拳头。
“不。”陈渊盯着机械臂的动作轨迹，“是让我们躲。”
话音未落，第一根电击棍已经砸下。
他们四散分开，机械臂紧追不舍。
“它们只会攻击移动目标！”张宇边跑边喊，“站着不动就不会被打！”
“可谁敢不动！”小李狼狈翻滚，险些被网住。
“听我的！”陈渊突然停下脚步，站在原地。
电击棍挥到他面前，硬生生停住，离鼻尖不到十厘米。
其他三人见状，也陆续停下。
四具机械臂悬在半空，不再进攻。
【第二关通过】
【奖励已发放】
新的印记浮现，这次是箭头。
“明白了。”张宇喘着气，“这地方考的不是战斗力，是判断力。”
“第三关会更难。”陈渊看着新开的门，“准备好了吗？”
“走呗。”林悦活动肩膀，“反正也没退路。”
他们踏入新通道，门在身后关闭。
尽头是一面镜子。
镜子里映出四个人，但长相全都变了。
“这又是什么套路？”小李凑近看，镜中的自己穿着将军制服，肩章闪亮。
林悦看到的是自己站在演讲台上，台下无数人鼓掌。
张宇看见自己坐在最高议会厅，手持权杖。
陈渊的影像最奇怪——他站在一堆废弃机甲中间，手里拿着一把扳手，周围全是燃烧的星球。
“幻觉？”林悦伸手碰镜子。
手指穿了过去。
“不是幻觉。”陈渊后退一步，“是选择题。”
“啥意思？”小李问。
“它在问我们，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陈渊盯着镜中那个拿扳手的自己，“权力？名声？地位？还是……回到最初的东西。”
他抬起手，一拳砸向镜子。
玻璃碎裂的瞬间，整个空间剧烈震动。
警报声响起：
【最终关卡解锁】
【真实之战，即刻开启】
密道尽头的大门轰然洞开，一股强风扑面而来。
外面是一片荒原，天空裂开一道巨大缝隙，隐约能看到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陈渊迈出第一步，脚下土地龟裂。
裂缝中伸出一只机械手臂，紧紧抓住他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