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无条件投降?!他以为他是谁?!狂妄!简直狂妄至极!”特罗普司令官在“尼德兰雄狮号”上听到使者的回报,暴跳如雷,气得满脸通红。对方的年轻和强硬,深深刺痛了他的自尊心。
“司令!明国人舰队开始逼近了!”了望哨发出了惊恐的喊声。
只见远方,大明的舰队开始调整队形。三艘钢铁巨舰(“镇海”、“靖海”、“平海”号)如同三把尖刀,组成前锋,排成一列纵阵,率先加速冲来!它们身后,福建水师的风帆战列舰群也展开成一道漫长的战列线,紧随其后!庞大的舰队,如同一个巨大的、充满杀意的钢铁与风帆组成的拳头,狠狠砸向停滞不前的荷兰舰队!
“升起战旗!所有战舰起锚!准备迎战!”特罗普拔出佩剑,声嘶力竭地吼道,“让这些狂妄的黄皮猴子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海战!”
荷兰舰队慌乱地起锚,试图调整队形迎战。但他们的士气已经遭受重创,队形散乱。
“距离四千米!”明军“镇海号”舰桥上,了望员大声报告。
蒸汽舰队提督甘辉站在郑成功身旁,请示道:“巡阅使?”
郑成功目光冰冷,吐出两个字:“开火!”
“开火!”
“镇海号”侧舷的重炮率先发出了怒吼!紧接着,“靖海”、“平海”号也相继开火!
轰!轰!轰!
爆破弹带着尖锐的呼啸,跨越远超荷兰火炮射程的距离,精准地砸向了荷兰舰队的先头战舰!
“轰隆!轰隆!”
剧烈的爆炸在荷兰战舰的甲板、船舷上不断响起!木屑横飞,火焰升腾,惨叫声不绝于耳!一艘荷兰武装商船直接被命中弹药库,发生了殉爆,瞬间化为一团巨大的火球,缓缓沉没!
“该死!他们的炮怎么可能打这么远?!还打得这么准!”特罗普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战舰在远处被动挨打,却无法还手,气得几乎吐血。
“司令!必须冲上去!拉近距离!我们的炮才能打到他们!”一名舰长焦急地喊道。
“全军突击!冲上去!接舷战!”特罗普挥舞着佩剑,发出了命令。这是他们唯一可能取胜的机会。
荷兰舰队鼓起最后的勇气,顶着明军猛烈的炮火,拼命向前冲击。不断有战舰被爆破弹击中,燃起大火或失去动力,但剩下的战舰依然悍不畏死地冲锋。
距离在不断拉近…
三千米…
两千五百米…
两千米!
“进入射程了!开火!开火!”荷兰舰长们疯狂地吼叫着。
轰!轰!轰!
荷兰战舰的侧舷终于喷吐出了复仇的火焰和浓烟,沉重的实心铁弹呼啸着飞向明军舰队!
不少炮弹落在了明军战舰周围的海面上,激起一道道水柱。也有不少炮弹,准确地命中了目标!
“砰!砰!砰!砰!”
一阵密集而沉闷的、如同敲击巨钟般的铿锵巨响,在“镇海号”的钢铁舰体上响起!
荷兰水兵们瞪大了眼睛,期待着看到敌舰木板碎裂、桅杆倒塌的景象。
然而,他们看到了令他们终生难忘、足以摧毁他们所有勇气的一幕:那些沉重的实心弹,打在“镇海号”倾斜的钢制装甲带上,除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溅起一溜刺眼的火星外,竟然绝大多数都被狠狠地弹开了! 只在厚重的钢甲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凹坑和白印!“镇海号”的舰体几乎完好无损! 甚至连航速都未曾减慢!
“上帝啊!那真的是铁做的!”
“这怎么可能?!我们的炮竟然打不穿?!”
“魔鬼!他们是魔鬼!”
无数荷兰水兵发出了绝望的尖叫和哭喊!信念彻底崩塌!他们最引以为傲的舰炮,在敌人的钢铁战舰面前,竟然如同玩具一般无力!
特罗普司令官张大了嘴巴,如同被石化了一般,僵立在舰桥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他身边的普特曼斯顾问,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喃喃道:“完了…一切都完了…这根本不是战斗…这是…屠杀…”
“继续射击!”郑成功在“镇海号”上,面无表情地下达命令。对于敌方炮击的效果,他早已通过天工院的无数次实验了然于胸。
明军的炮火变得更加凶猛和精准!爆破弹如同雨点般落下,不断吞噬着荷兰战舰。“定远级”巡洋舰凭借其高航速和快射炮,如同灵活的猎豹,穿插迂回,专门攻击荷兰战舰的帆缆和甲板人员;福建水师的74炮战列舰则与荷兰同级别战舰展开了传统的战列线对轰,但明军火炮的射速和爆破弹的威力,同样占据了压倒性优势!
海面上,硝烟弥漫,火光冲天,爆炸声、木材断裂声、惨叫声、落水声交织在一起,谱写了一曲残酷的战争交响乐。
一艘荷兰战列舰“阿姆斯特丹号”试图转向,将侧舷对准“镇海号”,却被“镇海号”一轮精准的齐射直接命中水线!
轰!轰!轰!
几声剧烈的爆炸后,“阿姆斯特丹号”水线下被撕开数个巨大的口子,海水疯狂涌入,船体迅速倾斜,舰长不得不下令弃船。
另一艘大型武装商船“海神号”企图靠近一艘明军风帆战列舰打接舷战,却被侧翼杀出的一艘“定远级”巡洋舰(“扬威号”)用猛烈的侧舷速射炮火洗了一遍甲板,死伤惨重,随后被赶来的明军战列舰“威远号”一发重炮击中弹药库,轰然殉爆,化为无数碎片!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荷兰舰队已经损失惨重!超过十艘战舰被击沉或焚毁,另外还有近十艘遭受重创,失去战斗力,在海面上漂浮或缓慢下沉。剩余的荷兰战舰也大多带伤,士气彻底崩溃,几乎失去了有组织的抵抗,如同无头苍蝇般乱窜,试图逃离这片死亡海域。
“尼德兰雄狮号”也多次被击中,桅杆折断,帆布起火,甲板上死伤枕籍。特罗普司令官肩膀被一块弹片击中,血流如注,被副官搀扶着。他望着周围一片狼藉、如同地狱般的海面,眼中充满了绝望和难以置信的痛苦。
“司令…投降吧…为了剩下的人…”普特曼斯顾问老泪纵横,苦苦哀求,“我们…我们毫无胜算…继续抵抗,只会让所有人都葬身海底…”
特罗普看着又一艘冒着浓烟、缓缓下沉的战舰,看着海水中挣扎求救的水手,他最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手中的佩剑“当啷”一声掉落在甲板上。所有的骄傲和勇气,都被那无情的钢铁巨舰和毁灭性的炮火彻底碾碎了。
“…升起…白旗吧…”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哑地说道。
很快,一面巨大的白旗,从“尼德兰雄狮号”残破的主桅上缓缓升起。紧接着,幸存的所有荷兰战舰,如同传染一般,纷纷升起了白旗。炮声渐渐停歇,只剩下燃烧战舰的噼啪声和落水者的哀嚎。
一场决定性的海上决战,以大明海军压倒性的、无可争议的胜利而告终!
郑成功下令停止炮击,派出舰艇救援落水人员(包括荷兰水兵),并接受投降。
不久,伤痕累累的“尼德兰雄狮号”在一条明军巡防舰的引导下,缓缓靠向了“镇海号”。荷兰远征舰队司令马丁·特罗普、顾问汉斯·普特曼斯以及其他高级军官,垂头丧气、步履蹒跚地登上了“镇海号”的甲板,进行投降仪式。
当他们再次站在郑成功面前时,态度已经变得无比谦卑和恐惧。特罗普忍着伤痛,双手捧着自己的佩剑,单膝跪地(欧洲投降礼仪),低着头,用颤抖的声音说道:“尊贵…尊贵的将军阁下…荷兰东印度公司远东舰队司令…马丁·特罗普…代表…代表所有幸存官兵,向您…无条件投降…恳请您…遵循…骑士的…呃…战争的惯例,宽恕…宽恕我和我部下的性命…”
郑成功接过那柄华丽的佩剑,看了一眼,随手递给身边的亲卫。他目光扫过这些不久前还不可一世的西方将领,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战争的惯例? 当尔等远渡重洋,窃据我土,欺压我民时,可曾想过惯例?当尔等组成庞大舰队,企图武装干涉我内政时,可曾想过惯例?唯有胜利者,才有资格定义惯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尔等的命运,不再由自己掌握。本伯会奏明大明天子,由陛下圣裁。在此之前,所有投降人员,皆为战俘。放心,我大明乃礼仪之邦,不会虐待俘虏。但若有人胆敢反抗或逃跑,格杀勿论!”
“是…是…感谢将军阁下…不杀之恩…”特罗普和普特曼斯等人如蒙大赦,连连点头,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巨大的屈辱。
郑成功转身,对甘辉、陈泽、林习山等将领下令:“清点战果,救治伤员,收押俘虏,打捞落水者,拖带受损敌舰。舰队转向,返回大员湾!”
“是!巡阅使!”众将轰然应诺,声音中充满了自豪与激动。
庞大的大明舰队,押解着数十艘投降的荷兰战舰(许多已严重受损),开始缓缓转向,驶向台湾。海面上,漂浮着战舰的残骸、破碎的木板和杂乱的帆布,以及被油污和鲜血染黑的海水,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役的残酷与辉煌。
台湾海峡之战,大明海军以雷霆般的鱼雷突袭、坚不可摧的铁甲舰防御、远超敌方的火炮射程与威力,彻底摧毁了荷兰东印度公司拼凑起来的远东救援舰队,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此战,一举奠定了大明在西太平洋的绝对海权,彻底粉碎了西方殖民势力在东亚的军事优势,宣告了一个新时代的来临!
消息通过蒸汽快艇和电报线,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北京。整个帝国,为之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