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十一年,冬,京师(北京),紫禁城,奉天殿。
朔风卷过殿外汉白玉广场,呜咽如泣。殿内,巨大的辽东沙盘横陈,山川险隘,纤毫毕现。代表建奴势力的黑色三角旗,孤零零地插在“赫图阿拉”的险峻山地上,四周已被密密麻麻的赤红色明军令旗合围。肃杀之气,凝若实质!
朱啸玄色龙袍,熔金般的眸子如同实质般扫过沙盘,火焰无声跳跃,带着终结一切的冰冷决绝。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如金铁坠地,砸在每一位重臣心头:
“皇太极病入膏肓!八旗内讧!此乃天赐良机!建奴盘踞辽东数十载,荼毒生灵,割裂疆土,此国仇家恨,积重如山!今,朕御驾亲征!犁庭扫穴!永绝后患!此战,非灭其国,屠其种,焚其庙,绝其苗裔,不足以雪耻!不足以安边!不足以告慰辽东百万冤魂!”
王师云集·铁血誓师!
“兵部尚书王在晋!”
“臣在!”王在晋踏前一步,声如洪钟。
“点兵!”
“京营新军!卢象升、秦良玉部!五万精锐!携新式破虏铳、神威炮、鸳鸯阵!为中军!拱卫御驾!”
“神机营!王破虏部!三千炮手!携新铸‘震虏’重炮(红衣大炮改进型)百门!‘轰天雷’(迫击炮)三百具!‘火龙出水’(多管火箭炮)五十架!为火力中坚!”
“秦锐营!秦镇岳(秦怀玉堂弟)部!两万悍卒!擅山地奔袭,攻坚拔寨!为左翼先锋!”
“登州新军!戚振海部!两万劲旅!携登州水师福船五十艘!可跨海投送!为右翼奇兵!”
“九边精锐!孙承宗总督!节制袁崇焕(关宁)、吴三桂(宁远)、曹变蛟(大同)、马科(宣府)、王朴(蓟镇)等部!二十万大军!分三路:”
“东路!袁崇焕、吴三桂!出山海关!沿辽西走廊推进!扫荡残余!直逼赫图阿拉东翼!”
“中路!曹变蛟!自古北口出塞!切断建奴北窜蒙古之路!并威慑科尔沁等部!”
“西路!马科、王朴!出宣大!扫荡河套!严防土默特等部异动!保障侧翼!”
“总计三十万大军!火器精良!甲胄鲜明!粮秣充足!士气如虹!”
“户部尚书毕自严!”
“臣在!”
“粮饷军械!”
“国库拨银八百万两!内帑拨银四百万两!皇家商会征调粮草八十万石!火药八万斤!棉衣十五万套!军械工坊日夜三班!确保火铳、炮弹、刀甲供应无缺!”
“沿途驿站、民驿、皇家商会物流网络全力运转!设‘军需转运使’!专司协调!违期者斩!”
“工部尚书徐光启!”
“臣在!”
“新械保障!”
“天工院集中所有大匠!全力保障‘震虏炮’、‘轰天雷’、‘火龙出水’及弹药生产!确保火力持续覆盖!无坚不摧!”
“另!赶制‘飞火流星’(信号弹)一千枚!‘地听’(简易声呐)五百具!‘夜明’(照明弹)三千发!配发各营!”
“大明帝国银行总督办林墨白!”
“臣在!”
“军费流转!”
“银行各分行开通‘征东专线’!所有军费拨付、军饷发放,凭兵部勘合与龙鳞卫监军印信,直抵军前!杜绝克扣延误!”
“发行‘平虏国债’!年息五厘!面向商贾富民!吸纳民间资金!共襄国战!”
“龙鳞卫指挥使赵铁柱!”
“臣在!”
“军纪!敌情!”
“龙鳞卫组建‘战地宪兵’!巡查各营!严查贪墨、克扣、扰民!违者立斩!抄家示众!”
“遣夜不收精锐三百人!分十二队!潜入赫图阿拉及周边!刺探:皇太极病情!八旗兵力分布!粮草储备!水源位置!绘制详图!每日一报!”
“魏忠贤!”
“老奴在!”(奉旨回京)
“海疆监控!”
“海监司严密监控朝鲜、倭国动向!所有港口增派稽查!严查走私!凡有片板、粒米、桶硝磺流入建奴者!涉事船只焚毁!人员凌迟!家族连坐!”
“征调大型福船三十艘!归登州营水师节制!协助跨海投送!”
“老奴领旨!定叫赫图阿拉成孤岛绝地!”
“诸卿!”朱啸熔金火焰扫过群臣,声震殿宇,“此战!乃国运之战!复仇之战!一统之战!朕要毕其功于一役!犁其庭!扫其穴!绝其种!望诸卿同心戮力!铸就不世之功!”
“臣等谨遵圣谕!同心戮力!荡平建奴!扬我国威!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热血沸腾!
赫图阿拉,汗王宫。
浓重的药味混合着炭火的闷浊,弥漫在曾经威严的大殿。皇太极躺在厚厚的熊皮褥子上,面色蜡黄如金纸,眼窝深陷,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破风箱般的嘶鸣。辽东的寒冬,对他而言,已是刺骨的绝望。
“咳咳…咳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让他蜷缩起来,嘴角溢出血沫。侍立的太监慌忙上前擦拭,却被皇太极无力地推开。
殿内,暗流汹涌。代善(正红旗旗主)面色阴沉,端坐左侧,身后站着镶红旗旗主岳托等一干老成持重的宗室。多尔衮(正白旗旗主)则立于右侧,年轻的面庞紧绷着,眼中燃烧着不甘与野望,其弟多铎(镶白旗旗主)按刀侍立身后,杀气隐现。济尔哈朗(镶蓝旗旗主)站在中间,眉头紧锁,目光在代善与多尔衮之间游移不定。
“明…明狗…到…到哪里了?”皇太极喘息着,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
“大汗!”镶蓝旗固山额真阿敏(济尔哈朗之兄)急声道:“探马回报!明军三十万!分三路合围!前锋已过辽阳!沈阳…沈阳守军不战而退!全…全撤回来了!”他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恐慌,“明军火器…太…太可怕了!那炮声…百里可闻!地动山摇!”
“撤…撤得好…”皇太极闭了闭眼,一丝浑浊的泪滑落,“沈阳…守…守不住了…赫图阿拉…山险…还能…撑…撑…”
“撑?拿什么撑!”多尔衮猛地踏前一步,声音激愤,“明军火炮能轰塌沈阳城墙!就能轰塌赫图阿拉的山门!据城死守?那是坐以待毙!趁现在风雪正大,明军合围未紧,分兵突围!入蒙古!或走朝鲜!保存实力!方有东山再起之日!”
“突围?”代善冷哼一声,老眼锐利如鹰,“三十万明军铁壁合围!风雪能阻几日?明军新式火器犀利,骑兵冲击就是活靶子!分兵?那是自寻死路!分散力量,更易被各个击破!唯有死守赫图阿拉!凭天险消耗明军!待其粮尽或天降暴雪阻其攻势!方有一线生机!”
“一线生机?哈哈!”多尔衮怒极反笑,“死守?汗王宫里的存粮够吃几天?水源能守多久?明军那‘轰天雷’能炸塌城墙!‘火龙出水’能烧光粮草!困在这里,就是等死!”
“够了!”济尔哈朗烦躁地打断,“吵有何用!当务之急是同心协力!守不住赫图阿拉,大家都得死!”
“同心协力?”多尔衮目光扫过代善身后的岳托等人,又看看济尔哈朗,满是讥讽,“正黄、镶黄旗忠于大汗!正红、镶红旗听大贝勒(代善)的!我正白、镶白旗的兄弟只听我的!镶蓝旗…呵!济尔哈朗,你心里向着谁?这同心协力,从何谈起!”
殿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代善脸色铁青,手按上了刀柄。多尔衮毫不退让,多铎更是踏前半步。济尔哈朗面色难看,镶蓝旗将领面面相觑。八旗分裂,已是公开的秘密!汗权旁落,诸王争雄!赫图阿拉,已成火药桶!
殿角阴影处,范文程(汉臣谋士)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泣血悲呼:
“大汗!诸位贝勒!大祸临头!大祸临头啊!”
“明帝朱由校,雄才大略,心狠手辣!其新军火器之利,远超我等想象!其合围之势已成!此乃灭国之战!非存亡之战!”
“内斗!只会加速灭亡!当此危局!唯有摒弃前嫌!上下一心!或许…或许还能…”
“还能怎样?”多尔衮冷冷打断,“投降?明帝旨意已明!‘犁庭扫穴!永绝后患!’不留俘虏!不纳降!成年男子皆斩!妇孺为奴!范文程!你告诉我!如何投降?!”
范文程浑身剧震,面如死灰,瘫软在地,喃喃道:“天亡…我大金…天亡…我大金啊…”绝望的泪水无声滑落。他仿佛已经看到,赫图阿拉在明军炮火下化为焦土,八旗子弟血流成河…
京师郊外,点将台。
寒风凛冽,旌旗猎猎!三十万大军列阵如林!刀枪如雪!甲胄生寒!肃杀之气,直冲霄汉!
朱啸一身金甲,外罩玄色龙纹披风,立于高台之上!熔金般的眸子扫过下方钢铁洪流!
“将士们!”声音通过特制铜喇叭,响彻原野!
“建奴!窃据辽东!屠我百姓!毁我家园!此仇!不共戴天!”
“今日!朕!亲率尔等!北伐!讨逆!”
“此战!目标只有一个!”
“犁庭!扫穴!灭此朝食!”
“用建奴的血!洗刷我大明的耻辱!”
“用赫图阿拉的废墟!铸就尔等的不世功勋!”
“凡斩首建奴贝勒者!封侯!赏万金!”
“凡先登赫图阿拉城头者!授伯爵!赏五千金!”
“全军将士!奋勇杀敌!朕!不吝封赏!”
“大明!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三十万将士齐声怒吼!声浪如雷!震得大地颤抖!风雪倒卷!
“出征!”朱啸拔出腰间天子剑!直指北方!
“呜——呜——呜——”苍凉的号角声划破长空!
“咚!咚!咚!咚!”震天的战鼓擂响!
钢铁洪流!在玄色龙旗的引领下!如同苏醒的巨龙!迎着凛冽的寒风!踏着厚厚的积雪!向着辽东!向着赫图阿拉!滚滚开进!大地在颤抖!天空为之色变!
龙旗北指!王师开拔!复仇的怒火与必胜的信念,在风雪中燃烧!
赫图阿拉,困兽犹斗!内忧外患,末日黄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