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景月被人拖下去的时候,周围的贵女们看见她人事不醒、血肉模糊的,被打得没个人样,有几个甚至忍不住干呕起来。
别看贵女们个个面色惨白,可又忍不住要去看,觉得这种事情,不看真是可惜了,还一边扁嘴一边议论:
“这秦侧妃真是自作自受。”
“可不是嘛,非要往枪口上撞。”
“景安侯也是倒霉,摊上这么个女儿。”
......
秦云桥跪在地上,听着众人的议论,看着被拖下去的女儿,既恼秦景月口无遮拦连累了自己,又心疼她要受这么重的刑罚。
最后还恨上了秦朝朝,怪她冷血,不帮姐姐求情,
当他瞪向秦朝朝的时候,只见她自始至终都悠闲地嗑瓜子、喝茶。
秦朝朝对上秦云桥那双怨恨的眼睛,情绪也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好戏。
偶尔还和楚凰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秦云桥气得差点吐血,又不敢发作,最后说道:
今天这场秋猎,他算是把脸都丢尽了。
一个女儿飞上枝头,他半点光沾不上;另一个女儿作死,反倒把他拖下水。
这叫什么事儿啊!
楚凰烨似乎还嫌不够,又补充道:
“记得每天都要把睿王侧妃押来猎场中央行刑,让大家都看看,污蔑未来皇后是什么下场。”
楚凰烨左一句“睿王侧妃”右一句“睿王侧妃”。
在场的哪个不是人精?皇帝是在提醒所有人,这秦景月可是睿王府的人!她犯的错,睿王府脱不了干系!
几个老臣交换心照不宣的眼神。看来皇帝这是要借题发挥,好好整治睿王府了。
楚睿轩脸色铁青,他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娶了秦景月这个蠢货,这才过门一天,就给他惹出这么大的祸事。
这个蠢货一句话把睿王府和秦家都拖下了水!
他这些天都尽量低调,没想到要被秦景月害死了。
果然,只见楚凰烨发落完秦景月,目光又凉凉的扫过楚睿轩:
“睿王。”
楚睿轩浑身一颤:
“臣、臣在。”
“你的侧妃在御前这般放肆,你说该如何处置?”
这话问得刁钻。处置轻了,显得他包庇纵容;处置重了,又显得他薄情寡义。
楚睿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楚凰烨也不急,慢条斯理地等着。
秦朝朝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又抓了把瓜子,最后\"好心\"提醒:
“哎呀,这可真是......睿王殿下,您这侧妃一句话,可是把北昭公主和整个北昭都得罪了呢......”
“她骂我不打紧,她这是在变相的骂北昭公主连一个‘不学无术、’‘蠢笨不堪’的人都不如呢。”
这话可谓是杀人诛心!秦朝朝轻飘飘一句话就把睿王府和北昭都架在了火上烤!
秦朝朝这话一出,北昭使团那边炸开了锅!
怡乐公主本来已经缓过劲来,正由侍女扶着喝水压惊,
听到这话直接\"噗\"地一声把水全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脸都憋红了。
北昭正使也气得胡子都在抖,心里把秦朝朝和秦景月这对姐妹骂了千百遍:
“好你个秦朝朝!这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啊!偏偏还挑得这么准!这么狠!”
可不是嘛!秦景月说秦朝朝\"不学无术\"、\"蠢笨不堪\",可就是这个\"不学无术\"的人,刚刚把他们北昭算得上厉害的箭手,怡乐公主给比下去了!
这不是在变相地说他们北昭公主连个\"蠢笨\"之人都不如吗?!
这简直是再一次把北昭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怡乐公主明明知道秦朝朝是故意的,还是气得不轻,眼看就要发作。
北昭正使赶紧拦住她:
“公主息怒!这是南楚的内务,咱们不宜插手......”
话是这么说,但他心里已经把秦景月记恨上了。
这个蠢女人,自己作死还要拉他们北昭垫背!
在场的文武百官和各国使臣们听到秦朝朝这番话,个个在心里倒抽一口凉气。
这安澜郡主看着年纪轻轻,说话做事却如此老辣!
一句话就把姐妹间的口角之争,直接拔高到了外交层面!
几个老臣交换着意味深长的眼神:
“高啊!实在是高!”
“这一手借力打力,玩得比那些在朝堂上混了几十年的老狐狸还溜!”
“跟陛下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楚凰烨看着北昭使团那边精彩纷呈的脸色,心里给秦朝朝点了个赞。
这丫头,挑拨离间的本事真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
他顺势接话,配合得那叫一个天衣无缝:
“安澜郡主说得有理。睿王,你治家不严,纵容侧妃在外交场合故意借机羞辱北昭公主,可知罪?”
楚睿轩吓得魂飞魄散,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明鉴!臣绝无此意!这都是秦氏那个蠢妇信口胡言!”
楚凰烨哪里能放过这个打压楚睿轩的机会,接着说道:
“朕若是轻拿轻放,恐怕难以服众,朕也不好跟北昭交代啊。”
楚凰烨故意顿了顿,目光在北昭使团和楚睿轩之间来回扫视,最后定格在楚睿轩身上:
“即日起,睿王降为睿郡王,罚俸三年,闭门思过一个月。”
“降爵?!”
楚睿轩(现在该叫睿郡王了),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只听“噗通”一声,楚睿轩失魂落魄地跪倒在地上,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心里把那对秦家姐妹和秦云桥骂了千百遍。
尤其是秦景月这个扫把星!他心里已经把她千刀万剐,这才刚嫁进睿王府一天,自己作死还要拉上整个睿王府垫背?
他这亲王爵位刚捂热乎呢!这个蠢货,一句话就让他从亲王变成了郡王!
身份地位还不如他曾经踩在脚下的楚王世子,这简直是从云端跌入泥潭!
简直是飞来横祸,无妄之灾!
要是这次秋猎事成了还好说,若是不成......
他不敢再想,母后被禁足失势,自己降爵,以后,他离那个位置只会更加遥远。
楚睿轩往跪在一旁装鹌鹑的秦云桥身上狠狠地瞪了一眼——
他何时受过这种窝囊气?可最近连连受挫,都怪秦云桥养了两个专克他的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