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桥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就像那黄泥巴掉进裤子里,不是屎也是屎。
反正就是他现在是百口莫辩,说什么都是错。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吃瓜的秦朝朝突然开口补刀,语气那叫一个委屈:
“难怪从小到大,父亲从不肯正眼看女儿一眼,每年女儿生日这天,父亲也都是陪着庶姐过。”
“就连过年的压岁钱,父亲都会不小心忘了女儿的那一份......”
“原来在父亲心中,女儿竟是这般不堪......”
她说着说着还恰到好处地吸了吸鼻子,那模样任谁看了都要说一句\"可怜见的\"。
这话一出,秦云桥气得差点当场吐血,当着楚凰烨又不敢发作。
只能憋在心里骂,这死丫头,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这种事情能说吗?大家心知肚明是一回事,明明白白地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果然,楚凰烨似乎被这话激怒了,反正是跟着秦朝朝一唱一和的演上了:
“好一个景安侯!不仅私下诋毁朕的未来皇后,还苛待嫡女!整个大楚,就你秦家嫡庶不分!”
“这就是你身为臣子、身为父亲的本分?!”
“臣......臣......”
秦云桥已经语无伦次了,转头对着秦景月破口大骂:
“孽女!都是你这个闯祸精害的!”
楚凰烨不耐烦再看这对父女狗咬狗的戏码,直接下令:
“来人!睿王侧妃秦氏,御前失仪,构陷功臣,妖言惑众,污蔑未来皇后,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即刻行刑!”
秦景月没想到皇帝根本不信她,还要打她板子,这是要她命啊,
她将所有的恐惧和嫉恨都化作孤注一掷的疯狂。
秦朝朝不死,她就得死,秦景月跪地大喊:
“陛下明鉴!臣妾绝非信口雌黄!臣妾......臣妾是担忧陛下,担忧大楚江山啊!”
她见皇帝不为所动,猛地转向脸色死灰的秦云桥,像是抓到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一般,开口又是暴击:
“父亲!父亲您说话呀!您可是亲口说过的呀!”
“以前的二妹妹,可是这般模样?她何时学过医?何时练过箭?您可曾为她请过这样的师傅?!”
她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以前的秦朝朝是怎样的,但她知道秦云桥从来都没有在意过秦朝朝,也料定她一个穿越来的,跟原主一定是有区别的。
这凄厉的一问,如同一点冷水滴进了滚烫的油锅。
秦云桥也回过神来,他的确不知道秦朝朝会这些,准确的说,他从未关注过秦朝朝。
江氏确实是提过给朝朝请了师傅学习武功箭术,可谁也没真正见过那位师傅,更不知其底细。
而且,这才多久?满打满算不过几个月功夫!就算从娘胎里开始练,也不可能达到这般鬼神莫测的境界!
怀疑的毒芽一旦滋生,便迅速缠绕上他的心。
他看向高台上那个气定神闲嗑着瓜子的女儿,眼神里充满了惊疑不定。
难道......景月说的竟有几分道理?这真的不是他的女儿?而是什么......占据了朝朝身体的妖孽?
可这也说不通,都说知女莫如母,如果眼前的这个秦朝朝真的不是自己的女儿,江氏怎么可能不知道?
秦云桥的迟疑和脸上明显的惊疑,落在周围众人眼中,无疑给秦景月的指控平添了几分“可信度”。
他那惊疑不定的眼神,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不少围观者心中漾开了涟漪。
虽然没人敢出声附和,但看向秦朝朝的目光里,终究是掺杂进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审视与惧意。
秦景月捕捉到了父亲那一瞬间的犹豫,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声音更加凄厉尖锐,带着一种豁出一切的疯狂:
“陛下!您看到了吗?!连臣妾父亲都迟疑了!他都觉得不对劲!这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秦朝朝她就是个妖孽!她会祸乱宫闱,祸害大楚江山的啊陛下!”
她这番声嘶力竭的指控,在寂静的猎场上空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就在这当口,一直安静看戏的秦朝朝终于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慢悠悠地站起身。
她拍了拍裙子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
那眼神清亮得仿佛能看透人心,语气轻快,带着几分调侃,
“睿王侧妃这话说的,照你这个逻辑,那在场诸位大人家里但凡有个突然开窍的子弟,岂不都是被妖孽附体了?”
她突然语气转冷:
“睿王侧妃,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说陛下是妖孽!”
秦朝朝这话一出,全场顿时炸开了锅!
秦景月直接懵了,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什么时候说陛下了?!你少血口喷人!”
楚凰烨眉头挑了挑,饶有兴致的看这丫头接下来怎么演。
只见秦朝朝看傻子似的看了秦景月一眼,环视了一圈在场的文武百官,
“众所周知,咱们陛下英明神武,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尤其那一手连珠箭,轻轻松松连发五箭,箭箭命中靶心,在大楚那可是无人能及!”
她目光转向秦景月越来越苍白的脸色,继续道:
“照你刚才那套'正常人不可能有这等箭术'的理论,那咱们陛下这手出神入化的箭术,岂不是更不正常?”
“你这不是在指桑骂槐地说陛下也是妖孽是什么?!”
“轰——”
这话简直像在人群中扔了个炸雷!
秦景月吓得魂飞魄散,\"噗通\"一声瘫软在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臣妾、臣妾绝无此意!陛下明鉴啊!”
楚凰烨在台上看得津津有味,心说这丫头也太会扯了,他适时地配合着沉下脸:
“哦?原来在睿王侧妃眼里,朕是妖孽。”
这话一出,秦景月直接吓尿了,字面上的意思,吓尿了。
一股骚味顿时弥漫开来,周围的贵女们纷纷掩鼻皱眉。
秦朝朝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哎哟喂,这就吓尿了?刚才不是还挺能说的嘛?”
秦景月羞得想死的心都有。突然,毛怀瑾站了起来,要不是秦朝朝示意他稍安勿躁,他早就憋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