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羽的手指离光门边缘只剩半寸,脚踝猛地一紧。那道符文链像活过来的藤蔓,顺着小腿缠上膝盖,寒意刺骨,力量大得惊人。他整个人被拽得前扑,肩头重重砸在冰面上,碎冰四溅。
他没喊,也没挣扎,右手瞬间按进冰层,魂力爆发。银戒嗡鸣,卡匣震动,但系统界面没弹出来——幻境底层被干扰,临时权限锁死了。
他咬牙,左腿猛蹬,借反作用力把身体往上拉。光门近在咫尺,可符文链越收越紧,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就在这时,头顶的光门突然扭曲,一道身影从里面冲了出来,一拳砸向地面。冰层炸裂,符文链应声崩断。
唐舞麟落地,发带咬在嘴里,左臂骨甲泛着暗光。“抓稳!”他低吼,一把拽住林羽手腕,用力一扯。
两人滚出数米,身后光门轰然坍缩,化作一团乱流,消失在空中。
林羽喘了口气,撑地站起。四周不再是冰室,而是一片荒芜的石原。天空灰蒙,光线像是从厚重云层里挤出来的。脚下是黑色岩石,布满裂痕,缝隙中渗出微弱的蓝光。
古月娜站在不远处,银发垂落,指尖还残留着魂力波动的痕迹。她刚才用精神力切断了最后一段符文链。
“你慢半秒,我们就得重新找入口。”她看了林羽一眼,语气平淡,但眼神没离开他脚踝上的红痕。
林羽低头,符文链留下的印记还在发烫,像烙铁烫过。他没说话,从怀中摸出一块寒髓石,捏碎。冰凉的魂力顺着手臂蔓延,压下了那股灼痛。
三眼金猊蹲在一块岩石上,额间竖瞳微微开合,像是在感知什么。它突然抬头:“这里有‘断命’的气息。”
“断命?”唐舞麟皱眉。
“不是魂兽,也不是人类。”三眼金猊的声音稚嫩,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是被封印过的东西,活得太久,记不清自己是谁了。”
林羽眯眼向前。百米开外,一座巨大的拱门矗立在石原尽头。门框由黑色石料砌成,表面刻满纹路,那些线条蜿蜒曲折,与古月娜发间耳坠上的封印纹极其相似。
他右手小指的银戒轻轻一震,系统界面终于恢复:【检测到远古遗迹,签到条件满足,是否签到?】
他没急着确认,反而看向古月娜:“你认得这些纹?”
她走近几步,指尖悬在石门上方一寸,没碰。“银龙王时代的封印符,但被改写过。后面加了‘镇魂’结构。”
“谁改的?”
“不知道。”她收回手,“但能动这种符的人,不会只留一道门。”
话音刚落,地面震了一下。
不是震动,是呼吸。
脚下的岩石缓缓起伏,像有东西在地底苏醒。三眼金猊突然跳下石头,退到林羽身后:“它醒了。”
石门两侧的地面裂开,碎石翻滚。两根巨大的柱子从地下升起,竟是两根白骨般的腿骨。接着是躯干,覆盖着冰晶般的鳞片,关节处嵌着黑色金属环。头颅抬起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它有熊的骨架,却长着龙的头颅。双眼是两团幽蓝火焰,鼻孔喷出的气流凝成霜雾。脊背隆起,像被什么东西顶破了皮肉,一根根冰刺穿出,形成锯齿状的背鳍。
它没动,只是站在那里,领域却已铺开。
空气变重,魂力运转变得迟滞。唐舞麟左臂的骨甲光泽暗淡,古月娜的银发无风自动,却被一股无形压力压得贴在肩上。
“魂斗罗巅峰。”林羽低声说,“而且它的领域不是压制魂力,是扭曲运转路线。”
他右手指环微烫,系统提示浮现:【遭遇高危目标,建议立即撤离或召唤百年级以上魂兽应对。】
他没动卡匣。
这东西是守护兽,不是敌人。它在测试闯入者。贸然召唤,只会激化冲突。
“我们没恶意。”他开口,声音平稳,“我们来,是为了解开误会。”
守护兽低头,火焰眼盯着他。一秒,两秒。突然,它抬起右爪,拍向地面。
轰!
冲击波炸开,林羽三人被震得后退。唐舞麟站稳,骨甲重新亮起,就要冲上去。
“别动!”林羽伸手拦住他。
他能感觉到,那一击不是攻击,是试探。力量、反应、魂力纯度,全在评估范围内。
他松开唐舞麟,往前走了一步。
“你守这里,没错。”他抬头,“但你守的,不该是门,是门后的东西不被惊动。我们不是来破坏的,是来接续的。”
守护兽静止。
林羽抬起右手,掌心魂力凝聚,缓缓运转。他没用系统给的秘籍,而是按照自己摸索出的路线,让魂力在经脉中形成特定频率的震荡。
这是“人兽共鸣”的雏形。他还没完全掌握,但此刻必须试。
魂力波动扩散,与守护兽身上的冰晶产生微弱共鸣。那些鳞片轻轻震颤,发出极细微的嗡鸣。
守护兽的头低了下来,火焰眼逼近林羽的脸。
距离不到三十公分,寒气刺面。
林羽没退。
他能感觉到,对方在“听”。听他的魂力节奏,听他的心跳,听他体内那道来自极北之地的烙印波动。
十息之后,守护兽缓缓抬头,仰天发出一声低吼。
不是攻击,是宣告。
它让开了路。
石门自动开启,内部漆黑一片,蓝光从地面缝隙中渗出。
林羽松了口气,刚要迈步,三眼金猊突然低叫:“等等。”
它竖瞳紧缩,盯着守护兽的影子。
那影子本该映在地面,可此刻,影子的头部——多出了一对角。
林羽瞳孔一缩。他瞬间明白:这守护兽,已经被污染了。它的意识还在,但本源正在被某种东西侵蚀。
他回头看了一眼唐舞麟和古月娜,低声道:“进去后,别碰任何东西,除非我确认安全。”
唐舞麟点头,古月娜没说话,但指尖已凝聚魂力。
林羽走在最前,踏入石门。
内部是巨大的空厅,四壁刻满符文,中央有一座石台,台上放着一块黑色晶石,表面布满裂痕。晶石内部,似乎有东西在缓慢跳动。
系统界面弹出:【检测到可签到点,是否签到?】
他正要选择,背后突然传来震动。
守护兽没跟进来,但它的一只前爪搭在了门框上。爪尖划过石料,留下三道深深的刻痕。
林羽回头,看清了那刻痕的形状。
是三个字:别唤醒。
他心头一沉。
还没来得及反应,三眼金猊突然尖叫:“它在动!”
林羽猛地转身。
石台上的黑晶,裂痕正在扩大。一道红光从缝隙中透出,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里面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