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心中的担忧却并未完全消除。他皱起眉头说道:“可是,如果这个菜谱的效果不尽如人意,那岂不是亏大了?毕竟我们投入了不少成本呢。”
二弟李岩似乎早已料到大哥会有此顾虑,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宽慰道:“大哥,你不必过于担心。就算这个菜谱的生意只能算一般,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亏了一百多文的鱼钱而已。但对我们来说,却没有任何损失,反而还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是有底气的。”
一旁的李杰峰也笑着插话道:“是啊,大哥,你二弟这一招确实高明。既给了对方一个尝试的机会,也展示了我们的实力和自信。这样一来,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不会吃亏。”
李骏听了两人的话,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他恍然大悟,不禁对李岩的机智赞叹不已。果然,前世的大哥还是适合做生意啊!他暗自庆幸,还好前世的大哥要求他们几兄弟都要学会做饭,不然穿越到这个时代,他们恐怕只能混吃等死了。
“二弟真是厉害啊!照这样下去,咱们家以后肯定不会再是村里最穷的人家啦!”李骏满脸笑容地说道,言语之中充满了对弟弟的赞赏和对未来生活的期待。
李岩也笑着回应道:“是啊,不过咱们家人多,开销也大,还是得多挣些银子才行呢。”他的笑容中透露出一种沉稳和自信。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李杰峰突然开口说道:“老大、老二啊,爹有个顾虑。”他的语气有些凝重,让李岩和李骏都不禁一怔。
“爹,您有啥顾虑尽管说,我们听着呢。”李岩连忙问道。
李杰峰皱起眉头,缓缓说道:“前一次咱们带来的鱼没卖出去,村里人都没说啥。可这次咱们把所有的鱼都卖光了,万一村里人问起来,咱们该怎么回答呢?”
李岩略作思考,然后说道:“爹,您别担心这个。我打算回去后建一个大鱼塘,专门用来养鱼,同时也收购村民们送来的鱼。不然的话,小溪里的鱼迟早会被抓光的,到时候咱们可就没鱼卖啦。而且,我还想研究一下风干鱼、烟熏鱼,还有那种可以直接拿来吃的干鱼。这样一来,鱼的用途就更多了,所以鱼的供应一定要有保障才行。”
“好,你要做什么爹都支持你。”李杰峰也不是个迂腐的。
说完,父子三人便往牛李二柱停牛车的地方赶去。他们到的时候其他村民已经等在这里了,看着他们的桶任然盖着,看不出到底卖没有,但是想着前一次都没有卖出去,这次他们也理所当然的认为没有卖出去。
“我说峰叔啊,你们弄的那东西,给狗都不吃啊!可你们父子三人呢,每个集市都不辞辛劳地弄来街上卖,这不是白费力气嘛!依我看啊,还不如找些伙计,正儿八经地好好做呢。”说话的人一脸不屑地看着李杰峰,似乎对他的做法很不以为然。
李杰峰听了,却只是嘿嘿一笑,露出他那憨厚的笑容,说道:“他二嫂,你看这孩子们想出来卖东西,我这个当爹的自然得支持啊。虽然现在可能卖不出去,但说不定哪天就突然卖出去了呢,对吧?”
说话的人看着李杰峰那满脸笑容的样子,也不好再继续说什么了。毕竟伸手不打笑脸人嘛,而且李杰峰这副老实巴交的模样,确实让人不太好意思再去指责他。
牛车晃晃悠悠地走着,终于回到了李家村。父子三人远远地就看到自家的大门是开着的,而且时不时还传出一阵超大的声音。这让他们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
三人连忙加快脚步,急匆匆地往家里奔去。一进门,他们就看到院子里的情景,顿时惊呆了——有人正抱着老五,老三和万雪芬则紧紧地拉着老五的手,而另一个人则抱着老五的身子。老四却被推倒在地上,疼得直哭。
暮色如墨,将李家村的青瓦土墙浸染得愈发深沉。李杰峰刚踏进院子,就听见一阵刺耳的哭嚎。只见自家五岁的幼子老五被人死死箍在怀里,孩子的小脸涨得通红,两只小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哭得嗓子都哑了。
“住手!\"”李杰峰双目圆睁,一声怒吼震得院角的树叶都微微颤动。他猛地冲上前去,右脚狠狠踹向那人腰间。一声闷哼响起,抱着孩子的壮汉踉跄几步,重重摔在地上。与此同时,李骏一个箭步冲过去,稳稳将老五护在怀里。小家伙浑身颤抖,紧紧搂着哥哥的脖子,眼泪鼻涕糊了满脸。
“大哥,你们抱着我家老五做什么?”李杰峰认出眼前人是大房的老大李大狗,看着对方脸上横肉随着喘息抖动,胸中的怒火腾地一下烧了起来。
李大狗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脸上满是不以为然:“我说二弟,你们家那么多张嘴要养,过继个儿子给我怎么了?我家全是丫头片子,连个传宗接代的都没有。”他说话时唾沫星子乱飞,眼神中透着一股蛮横。
李杰峰攥紧了拳头,声音冷得像冰:“我们就是喝西北风,也能把孩子养大,不劳大哥操心。”
“在这个家里,我是老大!” 李大狗突然暴喝一声,又猛地扑向李骏怀中的孩子。说时迟那时快,李骏抬起脚狠狠踹在他的肚子上。这一脚力道十足,李大狗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石阶上,发出 “砰”的一声闷响。
“哪里来的疯狗在这里乱吠!二弟,把这疯狗赶出去!”李骏护着孩子,怒目圆睁。
“哎哟!你们这些天打雷劈的!怎么敢打你们大伯!”李大狗的媳妇何翠画尖着嗓子尖叫起来,她冲过去一把抱住丈夫,一边哭嚎一边跺脚,“没天理了啊!亲侄子打亲大伯!” 她那刺耳的哭喊声,在寂静的村子里传得老远。
吵闹声很快引来了四邻。不一会儿,院子里就围满了人,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村长拄着拐杖,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
“李大狗,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村长的拐杖重重杵在地上,声音里满是怒意。
李骏连忙抱着老五挤到前面,声音带着哭腔:“村长爷爷,大伯一家想抢我弟弟!我们回来就看见弟弟被大伯死死抱着,我娘和三弟拼命拉,您看!”他轻轻抬起老五的小手,只见细嫩的手腕上赫然印着几道青紫的指痕,触目惊心。
李大狗梗着脖子,理直气壮地喊道:“村长,您给评评理!我是这一家的老大,连个儿子都没有。二弟家那么多儿子,过继一个给我,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天经地义?”人群中传来一声冷笑。隔壁王婶气得直跺脚:“李二狗,你自己生不出儿子,就去抢亲弟弟家的?天底下哪有这种歪理!”
“就是!孩子是人家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说抢就抢?”
“真是为老不尊!”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指责声如潮水般涌来。李大狗夫妇涨红了脸,还想辩解,却被村长严厉的目光硬生生堵了回去。
“你想要人家孩子,也得人家心甘情愿过继!强抢民子可是要吃官司的!李杰峰一家若告到府衙,你们脱得了干系?” 村长气得胡须乱颤,手中拐杖重重杵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暮色里,他浑浊的眼中满是怒其不争的失望。
李大狗却梗着脖子狡辩,脸上横肉随着话音颤动:“村长这话可就外行了!咱们本就是血脉相连的一家人,老二家的孩子生来就该给我们养老。我好心帮他养个儿子,反倒要遭告官?”他的声音带着无赖的腔调,引得围观村民一阵嗤笑。
“跟你说不通!立刻给我回去!再纠缠不清,我现在就送你们去见官!\"”村长怒喝,苍老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
何翠画突然扑到丈夫身边,尖着嗓子叫嚷:“送官就送官!他们把人打成这样,不赔二两银子医药费,这事没完!”她披头散发的模样,活像只炸毛的母鸭。
“赔?该赔的是你们!”李骏护着瑟瑟发抖的老五,眼眶通红,“我弟弟这么小就被吓成这样,精神损失费你们赔得起吗?”
就在这时,屋内突然传来幼童撕心裂肺的哭喊。李岩快步冲进屋,抱着小妹李锦书走了出来。小婴孩小小的在哥哥怀里,眼睛圆溜溜的看着李大狗,她看出了这个大伯在外花天酒地,早已染上不干净的病。“要是雷公公能劈他一下就好了...”小女孩撅着嘴,在心底默默许愿。
万雪芬与丈夫李杰峰对视一眼,几个兄弟也心照不宣地交换眼神。此刻天色愈发阴沉,铅云低垂,仿佛要将整个村子吞噬。突然,一道雪亮的闪电划破天际,紧接着 “轰隆” 一声巨响,惊雷炸响在头顶。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道惊雷竟直直劈向李大狗夫妇站立的地方。刺眼的电光中,二人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被白光吞没。待烟尘散去,只见两人焦黑的身躯倒在地上,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这... 这也太巧了吧?”人群中传来颤抖的低语。
“可不是巧合!老天有眼啊!”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围观村民顿时炸开了锅。
“快快将他们抬回去,让杜大夫给他们瞧瞧可还好。”村长赶忙喊人将人抬回去。
李大狗夫妇被抬走后,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许多。村民们看着焦黑的地面,仍心有余悸。李岩看着怀中的小妹,心中暗暗吃惊,没想到小妹随口的愿望竟成真了。
李杰峰长舒一口气,拍了拍几个儿子的肩膀,说道:“咱们一家人以后好好过日子,别再被这些糟心事打扰。”李骏点头,抱紧了老五,安慰着他。
接下来的日子,李家开始着手建鱼塘的事。李岩四处打听建鱼塘的方法,这个时代的鱼塘不好建,因为没有水泥,建不好会漏水。
“爹,我想去趟镇里。”李岩说道。
李杰峰正往竹筐里装刚割的猪草,闻言抬头:“好端端的去镇上做甚?明儿就要破土动工了,这会儿去......”
“村长说镇上有个修建水池的巧匠,我想去讨教些防渗的法子。”李岩解释道。
“你何时找的村长?”李杰峰突然停下手中的活计,眼神里透着疑惑。
李岩愣了一下,无奈地笑道:“爹,您这关注点也太偏了吧!”
就在这时,屋里传来稚嫩的婴孩声:“二哥!二哥!”是快满一个月的李锦书的心声“你不用去县里啦!那个师傅和他儿子今天要去平全村,正好路过咱们村口!你去大路分岔口等着就能碰到!”
“当真?竟有这般巧事!” 李岩激动得拔高了声音,连手中的褡裢都晃了晃。
“什么巧事?”李杰峰一头雾水。
“哦对!”李岩这才反应过来,忙说道,“您不是让我去镇里吗?不用去了!去大路分岔口等着就行,那师傅会从那儿过!”话出口后,他突然反应过来,自家爹怎么会这么痛快地把消息说出来?
李岩和李骏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惊讶。他们都知道父亲能听见小妹的心声,可他爹不知道他们也能听到。
“爹,其实...... 我们也能听见小妹的心声。”李骏犹豫着开口,声音有些发虚。
“你们也能听见?!” 李杰峰手中的竹筐 “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几片猪草散落在泥土地上。
兄弟五人齐刷刷点头。
李杰峰警惕地看了眼院门外,压低声音道:“这事谁都不能说!锦书是老天爷赏给咱们家的宝贝,要是被外人知道......”他没把话说完,但眼神里的担忧不言而喻。
五个孩子连忙跟着点头,稚嫩的脸上满是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