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辰渊看着一脸“慷慨”笑意、实则眼底藏着优越与审视的孔星杰，心中瞬间明了对方的意图。这是想在自己和林菲面前彰显财力，顺便打压一下自己这个“潜在情敌”？
凌辰渊脸上立刻浮现出恰到好处的“惊喜”和“感激”，连忙拱手，语气都“激动”得有些“结巴”：“真…真的吗？孔师兄您真是…太仗义了！师弟我正为灵晶发愁，若能得师兄相助，实在是感激不尽！”
他这番“受宠若惊”的表现，显然极大满足了孔星杰的虚荣心。孔星杰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故作淡然道：“同门之间，互助理所应当。不知师弟需要多少灵晶？几百之数，我还是拿得出来的。”他刻意将数字说小，既显大方，又暗示对方需求不过如此。
一旁的林菲却微微蹙眉，觉得凌辰渊的反应有些奇怪，不似他平日风格。
只见凌辰渊搓了搓手，脸上露出“憨厚”又“不好意思”的笑容，然后小心翼翼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孔星杰见状，心中更是轻视，爽快道：“一百灵晶？小事一桩，我现在就……”
“不不不，”凌辰渊连忙摇头，依旧是那副“老实巴交”的模样，“孔师兄，是一万…一万下品灵晶。”
空气瞬间安静。
孔星杰脸上的笑容彻底僵住，眼角甚至抽搐了一下。他怀疑自己听错了：“多…多少？！”
林菲也惊讶地捂住了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凌辰渊。
凌辰渊仿佛没看到孔星杰瞬间难看的脸色，依旧“诚恳”地解释道：“师弟我急需购买一批四阶药材尝试炼丹，奈何四阶药材价格实在昂贵，粗略估算，至少需一万灵晶方能勉强凑齐一份…孔师兄您刚才说…”
孔星杰此刻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胸口一阵发闷。一万灵晶！就算对他而言，这也绝不是小数目！足以让他肉痛许久！他本想花个小钱装个大方，顺便踩一下这武堂的小子，没想到对方竟如此“不识抬举”，直接狮子大开口！
他恨不得立刻拂袖而去，但刚才话已出口，尤其还在林菲面前，若是反悔，岂不是自打脸面，显得他孔星杰言而无信、出尔反尔？
他艰难地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牙关都有些发紧：“一…一万灵晶…四阶药材…凌师弟倒是…志向远大…”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颤抖着手，极其缓慢地拿出自己的身份令牌。
凌辰渊眼疾手快，立刻将自己的令牌凑了上去，脸上堆满“感激”：“多谢孔师兄！师兄大恩，师弟没齿难忘！他日若有所成，定当报答！”
光芒一闪，一万灵晶瞬间易主。
孔星杰看着自己令牌上瞬间缩水一大截的数字，心都在滴血。他强忍着吐血冲动，维持着风度：“呵…呵…师弟…努力便好。”语气干涩无比。
凌辰渊转头便将刚才林菲借他的一千灵晶还了回去：“林师姐，多谢你好意，孔师兄已经慷慨解囊，这灵晶便还你。”
林菲愣愣地接过令牌，看看一脸“真诚”的凌辰渊，又看看脸色铁青、肌肉抽搐的孔星杰，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事情已了，林菲便先行离开。
待林菲走远，孔星杰脸上的伪善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冷。他盯着凌辰渊，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毫不掩饰的威胁：“凌辰渊，你好得很！我的灵晶，可不是那么好拿的！希望你在武堂…待得安稳！”
凌辰渊脸上那“憨厚”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平静无波，甚至带着一丝茫然：“孔师兄何出此言？不是您主动要资助师弟炼丹的吗？师弟感激还来不及呢。至于武堂，有易玄师傅在，自然安稳。”
“你！”孔星杰被噎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了凌辰渊一眼，知道再说下去只会更气，最终冷哼一声，拂袖而去，背影都带着一股压抑的怒火。
看着孔星杰远去的背影，凌辰渊掂了掂手中瞬间变得“沉重”的令牌，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真是位‘慷慨’的善财童子。看来以后得多和孔师兄这样的‘大善人’亲近亲近才是。”
……
有了灵晶，凌辰渊立刻再次冲向日月阁库房，几乎将那一万灵晶挥霍一空，换来了足足五份“淬骨灵浆”的材料，以及其他一些可能用到的辅助药材。
回到武堂丹房，他立刻开始了疯狂的炼制。
接下来的两天，凌辰渊的住处可谓“热闹非凡”。
“轰！” “嘭！” “嗤——！”
时而传出沉闷的炸响声，时而有浓黑的烟雾从门窗缝隙涌出，甚至还伴随着一股股焦糊的气味。若非易玄提前打过招呼，只怕早有弟子以为这里发生了火灾或是修炼走火入魔。
其余时间，丹房内则寂静无声，只能感受到其中散发出的稳定而专注的精神力波动。
凌辰渊几乎足不出户，全身心沉浸在四阶药剂的炼制世界中。失败、总结、再尝试……周而复始。
……
两日后，日月阁大门口，却是人头攒动，气氛热烈。
不少弟子围拢在一起，兴奋地议论着。中央空地上，摆放着一尊品质不凡的紫色药鼎，孔星杰一袭白衣，站在鼎前，意气风发。今日，是他第三次尝试冲击四阶药剂师！
“孔师兄这次一定能成功！” “没错！前两次都只差一点火候，这次准备充分，必定马到成功！” “若是孔师兄晋升四阶，那我玄峰日月阁在接下来的八峰药剂大比上，就真正有一战之力了！” “听说剑堂和术堂的几位长老都暗中关注着呢！”
朱长老也站在一旁，面色严肃地看着孔星杰：“星杰，准备的如何？可有把握？”她对孔星杰的天赋还是认可的，毕竟是自己老对头李长老的得意弟子。
孔星杰自信一笑，拱手道：“请朱长老放心，弟子此次有八成把握！定不负众望！”他目光扫过围观人群，并未看到林菲的身影，心中略有失望，但更多的是坚定。他要借此机会，一举成名！
“好！”朱长老点头，“开始吧。”
孔星杰深吸一口气，走到药鼎前。他并未选择难度最高的淬骨灵浆，而是挑选了一种相对容易、名为“暴元丹”的四阶战斗类药剂，此丹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服用者灵力爆发力，虽后遗症不小，但炼制难度稍低。
他取出三份早已备好的材料，开始了行云流水般的操作。处理药材、预热药鼎、投入融合……动作优雅熟练，引得周围弟子阵阵低呼喝彩，纷纷认真学习。
“孔师兄选了暴元丹，看来是求稳了。” “明智之举！先成功晋升，之后再挑战高难度药剂不迟。” “看样子这次很有希望啊！”
朱长老看着孔星杰娴熟的手法，也微微颔首。这时，林菲也闻讯赶来，站到了朱长老身边。
“奶奶，孔师兄能成功吗？”林菲小声问道。
“看他状态，比前两次沉稳不少，希望很大。”朱长老说道，随即像是想起什么，问道，“凌辰渊那小子呢？这两日都没见他踪影。”
林菲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低声道：“凌师弟他…好像也在尝试炼制四阶药剂……”
“什么？！”朱长老猛地转头，声音都提高了八度，引得周围弟子纷纷侧目。她赶紧压低声音，“胡闹！他才拿到卷轴几天？材料都没认全吧？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人呢？”
“好像…一直在武堂丹房里没出来…”林菲小声道，“不过…我路过时，好像听到里面…有炸炉的声音…还有黑烟冒出来……”
朱长老一听，顿时气得吹胡子瞪眼（如果她有胡子的话）：“这个败家小子！一万灵晶就这么给他糟蹋了？！真是气死老身了！”
她几乎可以预见凌辰渊那边惨不忍睹的景象，对比眼前孔星杰有条不紊、渐入佳境的炼制，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然而，无论是专注于炼制的孔星杰，还是恨铁不成钢的朱长老，亦或是围观的所有人，都不会想到，在武堂那间不时冒出黑烟的丹房内，经历了一次次失败后的凌辰渊，正逐渐触摸到那成功的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