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莱脸上的惊骇之色尚未褪去，眉心处一个细小的血洞赫然在目。他手中的战刀无力地垂下，身体晃了晃，随即重重向后倒去，砸落在枯叶之上，再无生机。
这位越国皇子，至死都无法相信，自己会如此轻易地殒命在此。
凌辰渊面无表情地抽出石剑，甩落剑尖的血珠。他看都没看地上越莱的尸体，冰冷的目光扫向最后那几名早已吓破胆的越国修士。
那几人见越莱瞬间毙命，哪里还有半分战意，发一声喊，转身就想四散逃窜。
“一个都别想走。”
凌辰渊的声音如同索命梵音，身影再次化作鬼魅。剑光如同暗夜中的毒蛇，精准而迅捷地掠过。
嗤嗤嗤…
几声轻微的切割声后，林地间再次恢复了寂静，只留下满地的尸体和浓郁的血腥味。
凌辰渊走到那名试图躲在一棵树后、瑟瑟发抖的壮汉面前。
壮汉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大人！大人饶命！小的按您说的做了！求求您，解药…”
凌辰渊冷漠地打断他：“把越莱的尸体扛上。还有用。”
壮汉哪里敢说半个不字，连忙吃力地扛起越莱的尸体，跟在凌辰渊身后，如同行尸走肉般朝着山脚石柱区域走去。
当他们回到那里时，原本聚集的修士早已散去，只剩下那八根孤零零的石柱，以及柱子上悬挂的、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的身影，显得格外凄冷和悲凉。
凌辰渊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涌的悲怆和暴虐。他纵身跃起，小心翼翼地逐一将石景、颜素素等七位同伴的遗体，以及昏迷的兰楚楚从柱子上解下，平放在地面上。
他看着七位同伴苍白而安详（或痛苦）的面容，他们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无声地诉说着当时的惨烈。凌辰渊沉默地鞠了三个躬，亲手为他们整理好遗容。
当他检查到兰楚楚时，心猛地一沉。兰楚楚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心跳也慢得吓人，但奇怪的是，她体内似乎有一股奇异的力量吊着她的生机不绝，可她的意识却如同彻底沉寂。
“悟空，看看她怎么回事？”凌辰渊在心中急切地呼唤。
片刻后，悟空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响起：“小子，情况不妙。她不仅仅是肉身重伤，很可能是神魂受创了。”
“神魂受创？”
“嗯。而且她的情况还跟普通的神魂损伤不一样。”悟空仔细感知着，“你看她眉心那一缕若隐若现的黑气，凝而不散…她很可能是中了某种极其阴毒的‘蛇蛊’！如果我所料不错，她神魂之内，现在很可能寄宿着一条以魂力为食的蛊蛇！”
凌辰渊闻言，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蛊蛇？在神魂里？那怎么办？能不能逼出来？”
“难！极其凶险！”悟空语气严肃，“蛊蛇已与她部分神魂纠缠共生，强行逼出或斩杀，稍有不慎就会导致她剩余的神魂彻底破碎，到时候神仙难救！”
“那怎么办？难道就没办法了？”凌辰渊心急如焚。
“办法倒不是没有，但需要机缘。”悟空沉吟道，“上古有一种奇果，名为‘蟠龙桃’，其气息对这类魂体蛊虫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若能找到一枚，以其香气引导，或有七八成把握能将那蛊蛇完整地引出她的神魂而不伤其根本。在此之前，最好将她放入混沌鼎内空间温养，混沌之气能减缓蛊蛇吞噬她魂力的速度，吊住她的性命。”
凌辰渊毫不犹豫，立刻小心地将兰楚楚收入了混沌鼎内的空间妥善安置。看着地上七位同伴的遗体，他眼中再次燃起熊熊怒火。
他和壮汉一起，就地挖了七个墓穴，将石景、颜素素等人郑重安葬，并削木为碑，刻上了他们的名字。
做完这一切，凌辰渊目光扫过越莱以及其他几名越国修士的尸体，眼中寒光一闪。他命令壮汉将那几名越国修士的尸体拖过来，用绳索将他们牢牢捆绑成跪拜的姿势，正对着七座新坟！
“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们…你们安息吧。”凌辰渊站在坟前，声音低沉而坚定，“这只是开始！所有参与此事、伤害过你们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越国、安国…必要他们血债血偿！”
森冷的誓言在夜风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这时，那壮汉又小心翼翼地凑了过来，哭丧着脸，夹紧双腿，姿态别扭：“大…大人…您行行好，那‘肾宝’的解药…小的…小的实在憋得难受，感觉快要炸了…”
凌辰渊瞥了他一眼，这才想起这茬，没好气道：“哪有什么蚀骨钻心丹？那就是普通的补肾丹药，药性猛了点而已。憋得慌就自己找个地方解决去！”
“啊？”壮汉一下子懵了，随即反应过来，顿时哭笑不得，心里把凌辰渊又骂了千百遍，但得知是虚惊一场，总算松了口气，连滚带爬地钻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噗嗤…”悟空在凌辰渊脑中忍不住笑出声，“小子，你这整人的法子倒是别致。”
凌辰渊没理会悟空的调侃，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正是之前越莱告诉壮汉的聚窟岭方位——西北三百里外。
没有丝毫停留，凌辰渊身影一动，朝着聚窟岭方向疾驰而去。他需要找到蟠龙桃救治兰楚楚，需要寻找更多的混沌鼎碎片，更需要…找到安国的人！
三百里距离，在全速赶路下，很快跨越。
天色微明时，一片巨大的、仿佛被巨斧劈开般的裂谷出现在凌辰渊眼前。裂谷之中，弥漫着淡淡的紫色瘴气，而在裂谷深处，是一片更加庞大、山洞口遍布的奇异山脉——聚窟岭。
这里已经聚集了不下数百名修士，各自占据着不同的区域，或观望，或探索，气氛紧张而微妙。
凌辰渊收敛气息，混入人群边缘，侧耳倾听周围的议论。
“听说了吗？昨天安国那帮人好像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不少那种能提升兵器的特殊物质！” “何止！据说后来还出现了一块古老的青铜碎片，引得好多人争夺，结果那碎片灵性十足，自己飞走了，现在没人知道钻哪个洞里去了。” “安国这次来了不少人啊，领头的好像是他们年轻一代第一人崔晨，据说已经是大武师三重的修为了！他手下那几个也全是大武师一二重的高手，不好惹啊！” “是啊，听说他们还在找什么人的麻烦？好像是一个叫什么夏国的人…”
听到这些议论，凌辰渊的眼神越发冰冷。安国崔晨！大武师三重！果然实力强横！
但他心中的复仇之火不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得更加炽烈！实力强又如何？害死他的同伴，就必须付出代价！
就在他消化这些信息，思索如何寻找安国之人时——
轰！
不远处的一座山洞内，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一束璀璨的绿色光芒！
随后，在无数道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一块巴掌大小、布满古老铭文的青铜碎片，被那绿色光芒包裹着，如同有生命般，“嗖”地一声从洞内激射而出，直冲天空！
“是混沌鼎碎片！”悟空在凌辰渊脑中激动地大叫起来！
凌辰渊之前只是猜测，此刻得到悟空确认，眼中精光爆射！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在那碎片冲出山洞的瞬间，凌辰渊体内灵力轰然爆发，身影如同离弦之箭，第一个猛然拔地而起，朝着空中那块飞射的青铜碎片疾冲而去！
新的争夺，瞬间引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