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塔大长老丹辰子将率“丹塔七子”前来参加“科学丹道研讨会”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青岚宗内外激起了千层浪。这已不再是简单的学术交流,更像是一场关乎道统正朔的公开对决。
青岚宗上下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但这种备战,充满了独特的“科学”风格。
宗门广场上,铁大锤正对着一个巨大的环形演示台发愁,他拿着秦洛给的图纸,嗓门震天响:“秦小子!你这要求也太离谱了!台子要能自动升降、旋转,还要内置三百六十个无死角‘留影符阵’,核心区域还得能瞬间展开‘九重灵能护盾’?你这是造演示台还是造战争傀儡?”
秦洛从一堆设计图中抬起头,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淡定地说:“铁师兄,数据演示需要多维度视角,安全防护更是重中之重。万一丹塔的前辈们情绪激动,想近距离‘验证’一下我们的设备呢?有备无患。”
苏妙仪则忙着培训一批精挑细选出来的弟子,他们将在研讨会期间担任“科学导览员”。此刻,她正对一个紧张得同手同脚的师弟进行特训:“王师弟,当你说到‘催化剂降低反应活化能’时,手势要柔和,眼神要充满对知识的敬畏,不能像要跟人打架一样……”
另一边,小九九被赋予了“会场氛围总调度”的重任,正指挥着一群狐子狐孙(她不知从哪儿召唤来的)悬挂彩带和调试“全息投影符阵”。她叉着腰,一本正经:“灯光!不对,是灵光!灵光要柔和,要能凸显出我们秦洛首席的智慧和帅气!还有你,背景音乐呢?要那种能让人心平气和思考宇宙真理的!”
整个青岚宗忙而不乱,像一台精密仪器在运转。然而,就在研讨会开始的前三天,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给这紧张的氛围增添了一丝戏剧性。
风波的主角,是丹塔先遣队的一位年轻丹师,名叫火云子。他是丹辰子的徒孙,性子急躁,以一手控火绝技在丹塔年轻一辈中小有名气。他提前到来,名义上是熟悉场地,实则存了挑衅之心。
这日,他闲逛(实则探查)到对外开放的“科学炼丹体验区”,看到一群低阶弟子正围着几个造型奇特的“自动控温丹炉”啧啧称奇。那丹炉通体银白,上面布满了刻度表和闪烁的指示灯,与传统的古朴丹炉大相径庭。
火云子嗤笑一声,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人都听见:“花里胡哨,哗众取宠!丹道之妙,在于心与火融,神与药合。靠这些铁疙瘩,能炼出有灵性的丹药?”
负责体验区的,正是当初第一个比心的那位弟子,名叫赵小明。他如今已是科学炼丹的坚定拥趸,闻言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解释道:“这位道友,科学炼丹并非取代心神控制,而是辅助。您看这控温,传统靠经验感觉,误差难免。而我们这丹炉,采用pId智能控温符阵,能将炉内温度波动控制在正负零点一度以内,确保反应始终处于最佳状态……”
火云子不耐烦地打断:“哼,巧舌如簧!敢不敢与我比试一番?就炼最基础的‘清心丹’!你用你的铁疙瘩,我用我的‘赤阳心火’!看谁成丹更快,品质更高!”
赵小明有些为难:“这……道友,此地是体验区,并非比试之所。而且,科学炼丹注重可重复性,不提倡个人意气之争……”
“怎么?怕了?”火云子激将道,“看来你们这科学炼丹,不过是纸上谈兵!”
周围看热闹的弟子和外来修士越来越多,议论纷纷。赵小明骑虎难下,正不知如何是好,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哎呦,这么热闹?比炼丹啊?带我一个呗?”
只见小九九不知何时溜达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秦洛用灵果特制的),她眨着大眼睛,一脸天真无邪:“不过我跟你们比点不一样的。我们就比……谁炼的‘清心丹’更好看,更香,更受小动物喜欢!”
火云子一愣:“胡闹!丹药是拿来吃的,不是拿来看的!”
小九九撇撇嘴:“你懂什么?颜值即正义!香味是灵魂!连小动物都不喜欢,怎么能让人放心吃?秦洛说了,用户体验很重要!”
她不由分说,从储物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玲珑、粉嘟嘟的、造型像个小房子的丹炉(秦洛给她特制的“萌系炼丹炉”),又拿出几样灵草,自顾自地开始操作。她炼丹毫无章法,一会儿加点“彩虹花”提色,一会儿又滴入“百果凝露”增香,甚至还哼着不成调的歌。
火云子看得直皱眉,觉得这狐狸精纯粹是来捣乱的。他冷哼一声,屏气凝神,掌心腾起一簇炽热的赤阳心火,开始按照古法炼制清心丹。手法娴熟,火焰控制精妙,引得周围懂行的人阵阵低呼。
赵小明则严格按照标准流程,在自动控温丹炉上设定好参数,投入材料,然后……就站在一边等待,时不时记录一下数据。
半个时辰后,三人同时收工。
火云子掌心托着三颗圆润剔透、散发着淡淡清光的清心丹,丹成上品,他脸上露出傲然之色。
赵小明的丹炉“叮”一声提示音,打开后,里面是五颗几乎一模一样的、色泽均匀的清心丹,也是上品,而且成丹率百分之百。
而小九九的“小房子”丹炉打开,里面赫然是……五颗色彩斑斓、散发着诱人果香、还带着螺旋花纹的清心丹!这卖相,与其说是丹药,不如说是艺术品。
“现在,请出我们的评委!”小九九一拍手,只见几只灵巧的“嗅灵鼠”和几只漂亮的“七彩灵蝶”被她放了出来。这些小动物先是跑到火云子的丹药前嗅了嗅,没什么反应;又到赵小明的丹药前转了转,同样兴趣缺缺;但当它们来到小九九那盘五彩丹药前时,顿时兴奋起来,围着丹药嗡嗡飞舞,嗅灵鼠甚至试图去抱,被小九九赶紧拦住。
“看到没?看到没?”小九九得意洋洋,“我的丹药最好看,最香,连小动物都喜欢!用户体验满分!”
围观众人哄堂大笑。火云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炼的丹品质虽高,但卖相普通,香味也淡,在“用户体验”上确实输得一塌糊涂。他指着小九九,气得说不出话:“你……你……歪门邪道!”
“什么歪门邪道?”小九九理直气壮,“我这叫‘面向用户需求炼丹’,是科学炼丹的高级应用!你不懂就别瞎说!”
这场啼笑皆非的比试,很快传遍了青岚宗,也传到了即将抵达的丹辰子耳中。丹辰子听完汇报,沉默片刻,对身边的弟子说:“看来,这青岚宗,比我们想象的……更有意思。告诉火云,让他安分点,真正的较量,在后面。”
这场前哨战,以一种出乎意料的方式,为即将到来的研讨会,定下了轻松与严肃并存,传统与创新碰撞的基调。所有人都预感到,这次研讨会,绝不会平淡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