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曦打断他，伸手就去摸口袋里的手机，指尖已经碰到了屏幕。
“我明天就跟导师请假，跟你一起去！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多个人总能有个照应。”
“不行！”
张浪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急得有些沙哑，指尖因为用力微微发颤。
“若曦，你不能去！你的学业多重要啊，怎么能因为我的事耽误？而且赵东飞特意强调要保密，我带你去反而会暴露行踪，添更多麻烦。再说…… 再说还有警察跟着，赵东飞那么仔细的人，肯定会安排好，不会出事的！”
他说着，眼神不自觉飘向旁边的操场 —— 他哪里是怕暴露、怕添乱，分明是怕把她卷进危险里，怕她再次为了自己违背本意，使出法术。
胡若曦看着他慌乱又倔强的样子，心里又酸又暖。她知道张浪是真心为她好，可这份 “好”，却让她更想陪在他身边。
她没再争执，只是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指尖在耳后轻轻一捻，三根乌黑发亮的青丝便落在了掌心。
她把头发递到张浪面前，指尖因为用力泛出淡淡的白。
“那你把这个拿着。”
张浪低头看着那三根纤细的发丝，眼里满是不解。
“这是……”
“这是我的护身青丝。”
胡若曦的声音软了下来，眼神里却满是郑重。
“你记好，要是真遇到危险，就念咒语，这三根头发能替你挡一次致命的危险。”
她把青丝轻轻塞进张浪的手心，又用自己的手裹住他的手，像是要把所有的牵挂都传递给他。
“张浪，我不能跟你去，但我得让你平平安安回来。”
张浪攥着那三根青丝，指尖能清晰感受到发丝的柔软，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胀。他张了张嘴，想说 “不用这么麻烦”，可话还没出口，胡若曦就轻轻踮起脚尖，抱住了他的腰。
她的拥抱很轻，却很坚定，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声音带着点委屈，又带着点执拗。
“张浪，我不想你去冒险，可我知道你不得不去。但你要记得，我会在学校等你，等你回来一起去吃食堂三楼的糖醋排骨，等你回来一起在晚自习后走这条林荫道。我不要什么大风大浪，我就想跟你过最普通的日子。你答应我，一定要平安回来，好不好？”
张浪的眼眶瞬间热了，他抬手轻轻抱住胡若曦，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洗发水味 —— 那是他想守护一辈子的、最平凡的温暖。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带着点哽咽，却无比认真。
“好，我答应你。我一定平安回来，到时候天天陪你走这条林荫道，带你去吃糖醋排骨，吃多少都可以。”
胡若曦在他怀里轻轻点了点头，手臂收得更紧了些。晚风拂过香樟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路灯的光把两人相拥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像是要把这一夜的深情，都悄悄融进往后每一个平凡又安稳的日子里。
清晨的火车站人声渐起，铁轨旁的信号灯泛着冷光。张浪提着简单的行李走进候车厅，一眼就看见站在检票口旁的赵东飞 —— 他依旧穿着熨帖的衬衫，戴着细框眼镜，文质彬彬的模样和周围行色匆匆的旅客格格不入。
旁边还站着个娃娃脸的女警，正是上次合作过的吴倩，她正低头摆弄着手机，看见张浪过来，立刻抬起头，眼睛里满是好奇。
“张浪，这边！”
赵东飞抬手招了招，语气温和。
吴倩则凑上前，上下打量了张浪一圈，忍不住问道。
“就只有你一个人跟我们去吗？你那两个兄弟呢？上次一起行动的时候，不是还说要跟你一起闯的吗？”
张浪把行李放在脚边，轻轻点了点头。
“只有我一个人。郝健和老周都被我留下了，家里还有不少事要盯着，而且这次行动……”
他没说下去，眼底掠过一丝顾虑 —— 他终究还是怕把兄弟卷进班家寨的危险里。
吴倩听完，脸上明显露出失望的神色，撇了撇嘴。
“哎，还以为能多个人热闹点呢，这下路上该无聊了。”
“你啊，别光顾着热闹。”
赵东飞轻轻笑了笑，推了推眼镜，目光落在张浪身上，语气带着几分了然。
“你是担心这次去班家寨有危险，怕他们跟着受牵连，所以才特意把他们留下的，对不对？”
张浪被说中心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又点了点头。
“确实有点担心，那地方毕竟是拜月神教的老窝，谁知道会遇到什么事。他们留在家里，至少能安安稳稳的。”
“你考虑得很周全。”
赵东飞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郑重了些。
“这次本就是秘密行动，人多容易暴露，你担心兄弟的安全，也是人之常情。不过你放心，我之前已经布置得很周全了，沿途都安排了人手，肯定会保证你的安全。”
说话间，检票开始，三人提着行李上了火车。赵东飞定的是软卧包厢，推开门，里面只有四张铺位，干净整洁，还没其他乘客。
赵东飞把行李箱放在下铺旁，对张浪说。
“趁着现在还没来其他人，我跟你说说这次行动的目的。上次你帮我们抓住乌坛道人，立了大功 —— 从他的口供里，我们得到了个关键信息：拜月神教的教主，现在很可能就在班家寨。”
张浪心里一紧。
“所以这次行动这么仓促，是为了抓教主？”
“对。”
赵东飞点头，眼神变得严肃。
“如果能趁机抓住他，这个危害多年的拜月神教，基本就土崩瓦解了。这些年我们警方没少下功夫，在教内安插了几个内线，他们传来消息说，教主这次回班家寨后，特意摆了个‘万妖阵’。
据说这个阵法特别厉害，里面藏着不少凶恶的妖怪和厉鬼，要是贸然闯进去，恐怕会被撕成碎片。”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而且拜月神教在当地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大，省里有些高官都被他们拉拢成了教徒 —— 这也是我们必须秘密行动的原因之一，怕走漏消息，打草惊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