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我的喉结不受控制地滚动了一下,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
在她那目光注视下,我所有的借口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我有些狼狈地垂下眸子,不敢再看她,声音闷闷的,带着破罐子破摔的颓然:
“对不起……我……我不是男子。”
这句话仿佛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欺骗皇室是诛九族的大罪,我知道说出真相的后果,可看着她,我到底……不想让她被蒙在鼓里,尤其是在这种事情上。
“我知道。”
她的声音平静地响起,如同珠落玉盘,却在我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你怎么……?!”
我猛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她。
她知道了?!她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
柳暗香没有立刻回答,只是被裹在厚厚的被子里,微微动了动,似乎有些不舒服。
她抬眼看了看我,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
“你先把我松开。”
我看着她被裹得动弹不得,只露出一张脸的模样,确实有些……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深吸一口气,伸手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紧紧裹着她的锦被。
“你看我的时候……眼睛告诉我,是不带有想法的。”
柳暗香轻声开口,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寂静。
“那般纯净,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又像是……专门为了哄我开心,引我注意一样。”
她顿了顿,眸子凝视着我,里面翻涌着复杂而真挚的情感,继续说了下去,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敲打在我的耳膜上:
“我这样说,你可能觉得奇怪,甚至荒谬。”
“但……我是真心喜欢你的。不单单只是因为你的容貌,或是你在招亲宴上的那些……与众不同的表现。”
她的脸颊泛起更深的红晕,但目光却没有丝毫闪躲:
“而是,我心悦你,白重九。无关男女,只因是你。”
“从第一眼在招亲宴上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驸马的位置,只能是你了。”
我彻底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仿佛被一道惊雷劈中。
在我的认知里,女人终究是要和男人在一起的,相夫教子,绵延后嗣。
就算我从小被当作男子养大,耳濡目染的都是夫妻伦常,内心深处也依旧根植着这样的观念。
如果……如果没有这段离奇的女扮男装的经历,我或许会像寻常官家小姐一样,到了年纪,择一良人,拥有一段……“正常”的婚姻。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陷入如此荒唐,如此违背伦常的境地……
“不要想其他的。”
一只微凉的手轻轻捧住了我的脸颊,迫使我抬起眼,对上她近在咫尺的眸子。
那里面没有了平日的冰封,只剩下一种近乎恳求的专注和深沉。
柳暗香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安的颤抖:
“想我好不好?以后……只想我一人……”
她的指尖微微用力,冰眸中漾开水光,一字一句,清晰地烙印在我的灵魂上:
“……爱我一人。”
我的心跳得更厉害了,几乎要挣脱束缚跳出来。
“你确定吗……?柳暗香。”
我的声音干涩沙哑,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几下。
巨大的冲击和难以置信,甚至让我一时忘记了尊卑,大胆地直呼了她的名讳。
她的回答轻得像一声叹息,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我心湖中漾开无尽的涟漪:
“嗯,确定。”
那声音缥缈而温柔,仿佛来自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
“失礼了。”
话音未落,我带着一种近乎孤注一掷的勇气俯身,轻轻地,吻上了,她的唇。
她的唇微凉,轻柔得不可思议,带着一丝清甜的冷梅香。
随即,那双眸子缓缓闭上,长长的睫毛轻颤,呼吸也随之变得急促而温热,拂过我的脸颊。
这青涩的反应,像是一把火,瞬间点燃了我连自己都未曾明晰的情感。
“看我……”
我有些急切地松开了她的唇,声音低哑,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柳暗香依言,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眸子此刻水光潋滟,迷离而朦胧,仿佛融化的雪水,清晰地倒映着我的身影。
我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眼角那颗泪痣,凝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而灼热地宣告:
“我现在的眼睛里……都是对你的想法。”
夜色垂帘,灯火暗挑,一室幽光如纱。
起初,不过是院中风扫过水面时,那一痕几不可察的轻响。
游鱼悬尾,在素腕凝就的浅湾处,徘徊,鳞尾,扫过岸石,漾起,几道无声,的涟漪。
波纹,徐徐铺展,如怯怯絮语,漫过几片,伶仃浮动的萍,一寸寸,向上游溯去。
渐入深水,鱼脊,如拱桥悬月,时起时落,穿行于,青荇交错的暗径。
水光,浮动间,鱼影绰约,时而轻点,石上苍苔,时而逗留,涡漩深处,惹得整座池塘,轻轻,战栗,泛起,细密的波痕。
再向高处,一对,玲珑石观,静卧其中,嶙峋处,藏着温润,温润里,又透出几分,峭拔。
鱼尾,游移而过,石隙间,便渗出几缕清露,悄然,没入池底,细砂。
那尾,金鳞,愈发恣意,潜入,碧波幽处,挨着,半卷的青荷边缘,逡巡,试探着,芙蕖,虚掩的幽境。
荷盏,低垂,噙露轻颤。鱼影忽地,一沉,没入,层层叠叠的影,搅碎了,满池,沉寂的月华。
水势,渐急,鱼戏,愈发,酣畅,或轻啄,或盘桓。
荷枝,摇曳,生姿,风过时,簌簌作响,恍若,呢喃,又似叹息。
鱼唇,擦过,溅起,零星水珠,一粒、两粒……
蓦地,整座莲塘,簌簌而动。
荷盏,渐次舒展,直至,彻底敞开心怀,捧出,满掬清滢。
游鱼,倏然跃起,激起,浪涌如谣,水光潋滟,打湿了,周遭,亭亭的叶。
终是,风住波平,鱼影,憩于花影。
唯剩几缕,余韵,仍在水面,袅娜流转,若即若离。
而后,我将她轻轻揽入怀中,心中却后知后觉地泛起一丝忐忑。
方才不知是否会惹恼这位矜贵的公主。
我低下头,好言好语地在她耳边轻哄,唇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垂。
“别闹……”
她的声音带着些慵懒,毫无威慑力,反而更惹人遐思。
我忍不住收紧手臂,将她深深地拥住,脱口而出:
“我爱你,师……”
“姐”字几乎要冲口而出的瞬间,我猛地愣住,大脑一片空白。
师姐……?
这是什么称呼?我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词?
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如同冰水浇头,让我瞬间清醒了几分,却又抓不住任何头绪。
柳暗香突然抬起眼看向我,眸子里似乎掠过一丝探究,但很快便被更浓的情愫覆盖。
我心头一紧,连忙敛去眸中所有的异色,脸上重新堆起笑意,贴着她微烫的脸颊亲昵地蹭了蹭,语气笃定地补充道:
“……是真心的。”
(白重九:这剧本写的什么啊!完全看不懂好不好!!师姐你快帮我看看!这么文邹邹的要怎么演嘛!)
(柳暗香:……)
(柳暗香:此处,看不懂也好……)
(白重九:师姐你自己看懂了不给我讲!!小气鬼!)